“他們不敢拿槍,一定是遵守了某種規則,敢肆無忌憚開槍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血殺手。”
寒風吹過。
陳詞立拉著倪小霜,兩人慢慢走下階梯。
只要他們離開船,就失去了一切的保護作用,他們可以一擁而上,抓捕陳詞立。
jk很耐心的在等,縱然陳詞立一步落下都仿佛過了好久,可她耐心非尋常人能比。
“我應該努力的達到潛夢階段,這樣我就可以游刃有余的來回蘇醒,但離那個階段,還有很長的路。”
陳詞立有些后悔,自己過于魯莽和大意,導致了這次苦果。
以后,應該需要更周全的計劃了,哪怕是出去吃頓飯,也必須準備好退路。
他在千云市,得罪了一批至高權力的人。
雖然他同時擁有了一批至高權力的朋友。
但這正好是相互抵消的,他還是要靠自己,古宇青現在還沒出現在這里。
只剩下兩階。
此時此刻,所有小艇上的人都下船上岸,陽朔下了死命令,帶回陳詞立,他準備發力對付古家!
對方人數在三十以上,都虎視眈眈的望著陳詞立。
兔子與野菜扒開雜草,見到這陣仗,唏噓道:“這小子是誰,陣勢不小,竟然叫這么多人來接他,什么來頭?”
他們卻不是來接陳詞立的。
但最后兩層階梯,陳詞立和倪小霜停了下來,這讓他們一個個恨的都想撲上去撕了他。
時間,陳詞立大把!
他站在最后一個階梯,看著所有人,看著jk,失笑道:“陽朔花這么大陣仗來抓我,真是非常的榮幸,但今天,我去不了!”
“由不得你,你可以不下來,但我們可以上去!”jk得知陽朔的死命令后,準備強行帶人。
張恪就算想幫陳詞立,在這個情況下,他也有心無力。
“是么?”陳詞立笑著轉身。
“別讓他跑了!沖上去抓回來!”jk低喝一聲,手中甩出一柄短刀,就要準備出手。
‘嘩!’
一種橫幅拉開的聲音,漆黑的橫幅上畫了雪白的場景,無盡深淵下那古老的惡魔,正張開血盆大口。
如此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都瞧了過去,兔子和野菜也不例外,紛紛看向那橫幅。
“這?”jk大驚,她隱隱覺得不對勁,數秒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好困,不行了,要睡了。”野菜稀里糊涂的倒下。
陳詞立跌坐在階梯上,陷入沉睡,倪小霜立即抱住他,對船頭的張恪道:“謝謝你。”
“去吧,小心些。”張恪揮揮手,轉身走入船艙。
小艇上還留下了幾個開船的,見到自己人都倒下,一個個不敢出現,以為是陳詞立這邊開暗槍。
倪小霜撐不起陳詞立,只得盼望他快點醒來,現在哪里都感覺不安全,或許只有公安局了……
兩分鐘后,陳詞立忽然睜開眼睛,他神色煞白,拉住倪小霜踉蹌奔下階梯,走入草地準備蹬岸去乘車。
jk他們都沒有醒來,陳詞立知道時間緊急,可剛經過草地的一刻,他停了下來。
“他們是誰?也進入你的夢了嗎?”倪小霜看著兔子和野菜,好奇道。
陳詞立腦海回閃,定格在萊格斯,與他擦肩而過的兩個人!
“是他們!”陳詞立低頭,但他現在不可能帶著這兩人離開,抬頭看著傍晚風光,忽道:“小霜,你打電話找一個人。”
“誰?”
“寒子菲,千云市安全局局長!”
“行,走!”
“我不走,我在這里。”陳詞立蹲下身,這次,他清晰的看到這兩個人的模樣。
倪小霜左右相顧,罵道:“你瘋了么,好不容易找出機會甩掉他們,你現在要在這里等,你是不是腦子造夢造壞了!”
“如果現在離開,再遇見他們,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陳詞立不肯走,這是一個最大的突破口。
一切的緣由,他們兩個殺手一定知道。
齊尚飛死了,張浩下落不明,劉佩也死了,似乎知道這一切的人,都死了!
倪小霜道:“你自己都要死了,還在這里說什么,要是他們醒過來你怎么辦?你現在能打贏兩個殺手嗎?”
“我有夢,你快去打電話,回來之后叫醒我!”
陳詞立語氣堅決,沒有一絲回旋余地,倪小霜指著他道:“好好,你不要命,我要命,你真是瘋子!”
陳詞立低頭,看著倪小霜消失在河岸。
說是有夢,但陳詞立也不敢進入夢境找到這兩個人然后詢問線索,陽朔還在找他,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來這邊了。
他凝視著兔子和野菜的面容,不知為何,忽然腦子一痛!
一種仿佛撕裂般的痛感。
他不禁抱住頭,死死的盯著他們兩個,最后痛感越來越劇烈,他似乎聽見一道剎車聲,刺耳,不安。
他們兩個人的面容扭曲,來來回回在陳詞立的眼里不斷蠕動。
“剎車!”
“他還是個孩子!”
“快,轉彎!”
“你喜歡喝酒嗎?”
“有一條捷徑,荒山公園。”
“羅格公司明天就要被收購,你今天晚上準備殺幾個人慶功?”
“他就算是一個小孩,但已經死了!”
“但這是意外,我們不是故意的。”
“喵……”
陳詞立猛地抬頭,仰望蒼穹,眼珠布滿血絲!!
倪小霜一路小跑,忽然看到旁邊有幾個穿著性感的女子扭腰走過,她沒多注意,遠遠的看到了岸上的警車。
警車在一輛被撞毀的跑車旁,幾個警察在做著記錄,有醫院的護士正抬著一副擔架上了救護車。
倪小霜一喜,趕緊奔過去道:“警察,警察,我看到有人,殺手,長頭發殺手!”
“你說什么?慢點慢點。”警察三十余歲,面不改色,揮手讓倪小霜暫時冷靜下來。
倪小霜伸手指向陳詞立所在的方向,道:“我朋友在那里,他認識寒局長,那里,有一個光頭和長……”
“砰,砰砰砰!”
倪小霜臉色大變。
槍聲密集,從陳詞立藏身的地方響過來。
“陳詞立!啊!警察叔叔!那里有我的朋友!他在那里,他在那里!!”倪小霜紅了眼睛,想要跑過去。
另外一個警察拉住了倪小霜:“危險,你不能過去。”
“我朋友,陳詞立在那里,他在那里啊!”倪小霜掙扎道。
幾個警察持槍小心翼翼的過去,同時呼叫了增援,對方火力兇猛,他們也不敢抄過去。
“陳詞立…陳詞立你瘋子,你瘋了,你不要命了。”倪小霜放肆哭了,蹲下身抱住自己。
那里無處藏身,在這密集的槍聲下,他怎么躲?就算他會造夢,他可以讓所有人陷入夢境,可他身體怎么躲子彈?
“爺爺!”
黑暗中有人睜開眼睛。
蝶明和天落手拉手,他們在夢里見到了爺爺,可落明先生什么也沒說。
寒子菲今天可是糟糕透了,從一開始的冷娘尸體被發現,到現在各種事件冒出,她忙的不可開交。
剛才又有人傳來消息,高索河北岸發現一輛跑車被撞毀,里面坐的人正是古宇青!
同時在車子外面死了四個女人,都是清一色的高跟鞋加皮短褲。
寒子菲不是傻子,她很快就鎖定了陽朔,但陽朔很悠閑的在打牌,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現場還有另外一輛車頭被撞毀的汽車,車牌不明,車主身份更是無從獲得,有可能就是那四個女人。
“你們知道陳詞立在哪里嗎?我是說,你們都是夢術師,有什么心靈感應之類的?”寒子菲還帶著蝶明和天落。
他們搖搖頭:“我們之間有心靈感應,但和別人,沒有。”
“現在陳詞立有危險,古宇青差點死了,陽朔這么做,是不把安全局放在眼里了!”寒子菲臉色鐵青。
蝶明道:“不過,我有辦法找到他們,夢術師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傍晚,兩人手拉手走出安全局,寒子菲驅車過來道:“你們上車,夢術師不是超人,擋不了子彈。”
兩人上了寒子菲的車,天落道:“如果夢術師有危險,一定會造夢來獲得安全,只要造夢,距離不太遠我們就能感應到。”
寒子菲點頭,風馳電掣,趕往高索河。
——“銀座正發生了一起離奇的食人事件,一共有……”
葛里斯盯著大屏幕播放的新聞,面無表情的乘上一輛巴車,嘻嘻的看著車子開往六道帝附近。
六道帝是在高索河上游,自由和神圣的地方。
車里有人在大聲接電話,有人摟著某人,親熱的隨著車子晃動,幾個老頭吐口痰,然后繼續說著。
葛里斯拉住扶手,站在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身邊,他掏出口袋里的幾張鈔.票,仍在地上。
“先生,你的錢好像掉了?”
男人回頭,再低頭,然后彎腰去撿。
葛里斯伸手一抽,將男人的手機抽了出來,裝在口袋里。
“謝謝。”男人笑道。
葛里斯嘟嘟嘴,往后走去,坐在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你媽媽說你最近成績不好。”
“你是誰啊?”年輕人瞪著葛里斯。
“如果成績不好,就不要讀了,跟我去賣軍火吧。”葛里斯拍拍年輕人,掏出一疊鈔.票。
“你看看,我就是沒讀書,但我錢多的很。”葛里斯對著年輕人甩甩鈔.票,左手在口袋里一直纏繞著。
年輕人比出中指道:“你如果再廢話,我不會在意尊老愛幼,然后揍你一頓。”
葛里斯瞪眼道:“你覺得我很老么,還是覺得我比你小,行行行,別沖動。”
他站起身,想到了什么,甩錢道:“這是錢,能使鬼推磨,你覺得千云市有沒有億分之一的人不喜歡錢?”
年輕人舉起拳頭。
葛里斯馬上蹬蹬蹬的離開,對司機道:“這個站,我要下車。”
“我的手機呢?”戴眼鏡的男人摸了幾下,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正當他來回找的一刻,葛里斯甩著錢下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葛里斯走了幾步,哦哦一聲回過頭,看到褲頭的線已經拉直。
‘哐當’。
一部手機從年輕人的座位上掉下來。
瞬間,全車的人都看向年輕人。
“哦…哦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葛里斯搖頭晃腦的往前走去,嘴巴咧開,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