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七年前神都洛陽
劉嘉在一陣眩暈與痛哭過后,周圍的光景再次發生變化;這里似乎是一座山的腹地,一座巨大的青銅門雕刻著詭異如同蝌蚪一樣的符文坐落在那里。
劉嘉站在門外的過道上,兩名面色慘白童子頭戴壽帽;一張小臉上左右像是被用朱紅色的筆點上了兩個紅點,兩名童子左右各提著個白紙糊著的燈籠,但那燈籠中卻散發著綠色的瑩瑩的綠光,讓人覺得有些滲人。
不久后一個輕碎的腳步聲在山腹的通道中響起,兩名提燈童子齊齊望去,眼神突然變得猩紅開口詢問道:
“來者何人?”
“新都王司馬衍!奉圣天子之命,來首陽山剝離我兒司馬嘉的傳承寶血!”司馬衍抱著司馬嘉從陰影中顯現了出來,看向兩名看門童子。
“王爺可在此稍后,且將劉嘉交于我等;便可!”其中一名童子,手提燈籠走向前來;擋住了司馬衍的去路。
“這……二位仙童,不知我能否看望一下過程好確保我兒剝離寶血之后不至于氣血虧損而死?畢竟,圣天子說了;要等我兒成年后繼承安樂公之位,以宣我天朝恩德!”司馬衍小心翼翼的懇求道。
“新都王放心,圣天子說了讓他活下來;我們自然就會讓他活下來,而且大宗正也知道你們應該有給他補充氣血的手段;所以他死不了的,最多也就是精神有些崩潰罷了!”那名童子絲毫不讓的擋在了司馬衍的面前,語氣委婉但是態度堅決。
司馬衍見狀也不敢太過于造次,因為首陽山宗正府的大宗正可是和圣天子同一階段的二品高手,自己這點實力在這根本不夠看的。
司馬衍無奈只得將懷中昏迷的司馬嘉遞給了面前的這位童子,順帶手的從袖籠中遞出了兩枚橙色的魂晶,塞到了那名童子的手心中,低聲說道:
“二位仙童在此地駐守辛苦,些許食糧過過嘴癮;求二位手下留情!”
那兩枚童子互相對視一眼之后,還是收下了司馬衍給的魂晶;而后立馬一人一個塞進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咀嚼了起來,隨著魂晶的破裂兩名童子的嘴中似乎傳來了無數冤魂的怒吼;待到二人咀嚼完后,便開口說道:
“收下了新都王的恩惠,自然不會讓您難堪;這小子的性命我們會保下,除了玄虎寶血以外,他自身的精血我們不會動,但是抽離之后依然會有氣血虧空,時間長了也會有性命之憂,你要盡快將其用秘法補充氣血才能行,而且其精神能否堅持還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多謝二位仙童!”司馬衍連連拱手道。
為首的那名童子抱起昏迷的司馬嘉,緩緩的來到青銅門前;在門上叩了三下;巨大的門扉緩緩的打開,門后漆黑一片好似一張巨大噬人的虎口,那名童子抱著司馬嘉緩緩的在門后消失不見了。
另一名童子依舊站在門口,看向面色緊張的司馬衍;開口說道:“新都王殿下,不必擔心;且在這里等候片刻便可?!?br/>
司馬衍緩緩的點了點頭,而以一個旁觀者視角觀察的劉嘉也想進入那道青銅門之中,想看看其中的隱秘;但他發現自己似乎怎么也進不去,就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空氣墻上一般。
沒過多久,青銅門內便傳來了一陣慘烈的叫聲;司馬衍臉上一白,眼神更加驚慌失措;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童子,那童子依舊面無表情,就像一個裱糊的紙人一般。
慘叫聲持續了不到一刻鐘,而司馬衍則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長遠。
隨著慘叫聲結束,青銅巨門再度緩緩的開啟;剛剛進去的那名童子抱著面容慘白的司馬嘉從門里出來,司馬衍立馬走向前去,將司馬嘉接到自己的懷中,仔細的探查。ωωω.ΧしεωēN.CoM
司馬嘉還有微弱的氣息,身上也沒有什么傷口;只是面色慘白,毫無血色;鼻口耳中卻還有殘留的黑色血跡,就在司馬衍還在探查之時,那名剛剛出來的童子開口說道:
“新都王,劉嘉身上的玄虎寶血已經被完全剝離;而今已被宗正府正式除名,你可以將他帶走了。記住盡快讓他補充氣血,不然……”
司馬衍看了那童子一眼,便抱起年幼的司馬嘉轉身離去。
記憶·七年前雍州上郡說難寺
隨著司馬衍從漆黑的通道中離去,畫面白光一現;來到了劉嘉無比熟悉的地方,說難寺天王殿!
司馬衍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司馬嘉來到寺廟后方的天王殿之中,不禁對眼前的景象皺了皺眉頭;寂空和尚他是認識的,以前在神都時是還有一些交集的好友;只不過后來他從神都離去后,便再沒有聯系過。
吳王司馬晏告訴他,寂空是唯一的佛門西宗傳人;可以用西宗精血渡入秘法,讓其子的壽命與正常人無異;于是他便帶著司馬嘉匆匆的來到了雍州。
只見得此處寺廟詭異血腥無比,三尊猙獰的巨佛坐落在天王殿的中央,地上肆意橫流的鮮血緩緩流入三尊佛像胸前的逆“卍”字印記之上,寺廟中白骨遍地人皮遮掩;殿前的池塘里,流膿的尸相被鐵鏈捆綁著雙手,向天空發出嘶吼。
這哪是一座寺廟,簡直就是一個詭異的屠宰場;就在司馬衍抱著司馬嘉等待的時候,一個長著巨大口器的蟲人身披黑色的袈裟從三尊佛像的身后走出。
“你是……你是寂空?怎么會,怎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司馬衍望著那道熟悉的氣息,不確定的問道。
“正是貧僧,你也知道我這西宗秘法變化頗多;變成這個模樣也是我自愿,這樣才能達到‘真我’的境界!你不懂的,闊別多年,不知道你今日怎么會找到貧僧呢?”寂空猙獰的口器,一張一合無數膿黃的涎液從口中流出,在地上滋滋的腐蝕出一陣青煙。
“我……我的孩兒被抽離了寶血;我父親說只有你可以給他續命延壽,我求你救救他;我不想讓他這么早就死去,我答應他娘要好好照顧他的!”司馬衍誠懇的說道。
寂空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司馬衍的面前;用長滿黑色肢節的手掌按住了司馬嘉的額頭,過了一會開口說道:
“性命和精血我確實可以給他渡,但是恐怕他……他以后只能是個癡呆兒了,或許……或許這也是圣天子留他一命的原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