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古九州,雍州,上郡。
劉嘉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來到這個地方三天了。但這似乎不是他所了解的那個世界,他原本只是一個過著996福報的汽車銷售員,家中獨子。只是在一天晚上睡覺之后,突然在這個地方醒來。
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身體猶如鬼壓床一般不能動彈。雙眼也根本無法睜開,只是機械的被人喂水,喝一些不知名的草藥。
開始他以為自己是在睡著的時候被人迷暈了,或者是被人下藥帶到了某北去嘎腰子了。但經過這三天的探知,和對這具軀體的記憶繼承,他了解到了這根本就不是他原來的世界。
這具軀體也叫劉嘉,十六歲。這個時空與他原本時空中的一個朝代晉朝,非常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區別。這個世界似乎是有著超凡之力的:仙,妖,詭異,佛,武并立。
而自己這身軀體更是身份顯赫,他原本復姓司馬,乃晉朝皇室。更是皇室中新都王司馬衍的嫡子。但是在自己十歲那年,自己的母族因與參與謀反的前朝余孽有所勾連。全族被判剝皮實草,自己的母親,新都王正妃劉氏,也難逃被賜死的命運。
自己也因此被宗正府褫奪了皇子身份,改為母族劉姓。更是被剝離了司馬皇室獨有的“玄虎寶血”導致自己自十歲那年起體弱多病,神志癡傻。
直到三天前,自己侵入了這具軀體。
劉嘉發現自己似乎經過記憶的融合,慢慢的可以掌控這具身體了。自己緩緩的從床上起身。看到周圍景物,似乎是在一座寺院的禪房內,灰黑色的桌子,放著一個粗砂的茶壺和茶碗。桌上還有一盞包了漿的牛油燈燭。身上所蓋的被褥也是白底灰邊甚是樸素。床頭更是懸掛一卷長貼,上書“禪”。
門外似乎有人聽到動靜,忙推門而入。只見一個小光頭慌忙進來,見到劉嘉,說道:“世子昏迷三天可算是醒了。”
劉嘉推了推身上所蓋被褥說道:“我已經不是世子了,叫我劉嘉便可。”說罷,便從床上起身,也不穿鞋走向桌邊,拿起茶碗便大口大口的咕嘟咕嘟的喝起茶水。
那小沙彌,好像是看見什么驚悚的事情一般。說道:“世子可是恢復神智了?”說罷,便快步跑向門外,并大叫道“方丈,方丈……”
劉嘉回想了一下自從十歲被剝離司馬家血脈之后,神智并不清醒。甚至連話都說不了,只能“咿咿呀呀”表達自己本能的需求。而今能完整的說話,并自己下床喝水。怪不得驚的小沙彌一陣亂叫。
劉嘉看了看門外,又轉身走向床邊,蹲坐著穿上自己的鞋子。并繼續回想有關于這具軀體的本身記憶。
不一會外面快步走來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為首的老者,身披玄黑色袈裟,上繡暗金色的金線。內襯月白色納衣,頭頂六點戒疤,身材干瘦,有些駝背。眉眼從容,一把胡須飄然于胸前。
方丈見到劉嘉,面露驚色。大聲問道:“你是何人?”,只見方丈背后金光閃爍,聲音更是猶如雷聲貫耳。
劉嘉強忍著腦中不適,想了一想,說道:“我乃當今大晉圣天子陛下之后,吳王司馬晏之孫,新都王司馬衍之子,原司馬嘉,后迫于宗正府之法,改姓母氏為劉姓,劉嘉!”
后方丈撤去金身雷音,恭聲道:“見過世子殿下。”
“不知方丈何故質問?”劉嘉緩緩道。
方丈一旁的沙彌,連忙急聲道:“世子殿下勿怪,方丈也只是怕世子身體為怪異或道門奪舍之法奪取,并無壞心”
“虛因勿要多言。”方丈對小沙彌訓斥道。轉身對劉嘉又說“世子殿下見諒,貧僧也只是有所疑慮,見世子神智恢復,貧僧也甚是驚喜”
“無妨,無妨。但問方丈,這奪舍之事,可有說法?”劉嘉說道
“奪舍之事,這天地間怪異頗多,道門五品元嬰境便可行奪舍之事,而天地間其他詭怪也多有法術奪舍。但奪舍之時,吞噬宿主魂魄精神,并不會繼承其記憶。故而質問世子,請世子寬恕。”方丈緩緩說道。
“哦,那如果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又前來奪舍。又當如何?”劉嘉疑問道。
“呵呵,世子才思敏捷。世子改為劉姓之事,只有宗正府少數人知道,其余所知之人,并無多少。故而確認”方丈輕笑的解釋道。
“哦,那方丈怎會知道?”劉嘉也輕聲笑道。
“貧僧曾在神都洛陽金鵬寺求學,與新都王相識為好友。六年前事發之后,世子被剝離玄虎寶血,性命朝不保夕。而新都王,遣人將世子送到我處,告知我情況并求我以佛門秘法保住世子性命。照顧世子。而今已有六年矣。”方丈感慨的望著劉嘉,并又緩緩說道。
劉嘉起身向方丈拱手道:“劉嘉,多謝方丈救命之恩。”
“阿彌陀佛,新都王如見世子恢復定然驚喜萬分”方丈笑道。
“哈哈,這好久沒有活動了,請方丈接引,帶我四處走走活動一下身體吧!”劉嘉并未接方丈話語,因其心中忐忑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具身體的父親,便轉移話題對方丈說道。
方丈怔了一下,笑道:“如此也好,世子殿下來我寺六年,亦未曾游覽,貧僧就帶世子殿下觀光一番。”說罷,扶起劉嘉的一只手臂,慢慢的帶他走出了這六年未曾踏出的禪門。WwW.ΧLwEй.coΜ
方丈轉頭對虛因小沙彌說道,:“而今早春之時,雍州亦有倒春之寒。到我禪房取一件外套而來。為世子披上。”
小沙彌點頭稱是,轉身便往方丈禪房而去。
方丈扶著劉嘉緩緩的由禪房走出,后面小沙彌氣喘吁吁的拿來一件厚實的禪衣,轉交方丈由方丈將禪衣披在劉嘉身上。禪衣古樸大方,亦是玄黑色。上有金絲紋繡佛門經文。披掛在身上讓人感覺暖意洋洋。
“我也不再是司馬皇室,亦不是新都王世子。方丈還是叫我劉嘉之名,或是公子吧。以免司馬皇室的宗正府麻煩。”劉嘉偏過頭對方丈說道。
“那就依公子所言吧。”方丈笑道。
三人緩緩步在寺廟之中。只見,早春的寺院,屋頂甌瓦上的積雪正在慢慢融化,順著冰凌慢慢的滴到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洼。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劉嘉在寺廟寶殿的廊間,緩步而走,邊自走邊眺望。只見這群山綠蔭,夾雜著點點白雪。金甌青石相間之中,寺院鐘樓撞出余音回響。禪院之內陣陣誦經之聲。亭臺樓閣中,過路匆匆的僧侶,。見到三人低頭合十雙頭。
只見夕陽照耀在這寺院群落之中,由前到后有山門,大雄寶殿,戒律院,雜物院。之后是誦經的天王殿,之后便是山寺后山的,金殿與藏經閣,天王殿前的蓮池中,由石雕而成的蓮座栩栩如生。一張一吸宛若活物。大雄寶殿前香客不絕,青煙裊裊順風而飄。后方金殿與藏經閣,更是在夕陽之中,反射出金色的耀眼光芒。
走到這山門之前,只見山門之上,木刻一幕聯子。由左而右上書。
“說盡天下不說之苦”
“聞知人間所知之難”
抬頭只見一塊匾額上黑底金字書“說難寺”
緩步走向山門前的鐘樓,站在此處。回望寺廟,香火鼎盛,禪意十足。
“好一派,人間梵境,地上佛國。”劉嘉感嘆道,轉頭又對方丈說道:“人間盛景,美不勝收。不過,這么長時間也未曾請教方丈法號,敢問?”
方丈嘿嘿一笑:“貧僧法號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