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體育課的意外事件后,七班學生知道葉萊是個不怕事的,對她的態度隱隱轉變為私下討論。
游叢和葉萊照舊做著班級的邊緣人,并且樂在其中。
“葉萊,你上次受傷嚴重嗎?”
葉萊在走廊上遇到班長文清。
“沒事,已經好了。”她禮貌地回復,聽他之前說見過自己,不自覺多打量他兩眼,特意回憶后還是沒有印象。
“我注意到你上次成績不是很理想,需要我幫忙嗎?”文清靦腆地笑了笑。
“我已經在補習了,謝謝你。”
說話間想起游叢專注的表情,葉萊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看著眼前女孩突然而來的愉悅,文清心情跟著放松。
“對了,剛剛在班主任辦公室看到游叢了。”
聽到對方提到游叢,葉萊猝不及防:“嗯?”
“我先出來了,不知道什么情況。”
葉萊仔細想想最近的八卦,雖然不主動去問,但是余萱在,偶爾也能聽到一點。
心下猜想大概是班主任在問游叢什么情況。
“大概找他有事吧。”
見她不愿意多談的樣子,文清止住話題,兩人一齊往教室走去。
進教室后葉萊看到游叢已經坐在位置上,老黎居然這么快放他回來了?
不自覺地腳步輕快地走到他旁邊落座。
游叢一回來就看到小沒良心的和別的男生走那么近,心情頓不好了,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葉萊沒多想,只以為他是因為去辦公室被問話不耐煩了。
這段時間相處,葉萊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氣,大多數時候懶懶散散,但她知道他脾氣算不上好,除了對她。
想著想著臉不自覺紅了幾分。
“今天小魚生病請假,中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飯?”
那個女生生病了才會邀請他?
游叢心里暗暗生氣,嘴上卻很誠實地答應她:“嗯。”
立馬側過頭改著歌詞,一副我不高興了,快來哄我的樣子。
葉萊覺得奇怪,他以往不是誰都不放在眼里嘛?怎么今天這么在意班主任。
兩人各有各的小九九,就這樣一直到放學。
去食堂的路上,兩人間的氣氛有一絲不自然。
“老黎和你說什么了?這么不高興?”
葉萊終于按耐不住,抬頭看著旁邊情緒不高的男生。
“嗯?”
感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氣,游叢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
不是因為班主任?葉萊疑惑更深,就見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自己,眼里波瀾起伏又恢復平靜。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
“嗯?”
看著眼前的女孩惜字如金,游叢狠狠抬手揉了她的頭發。
“你以后會懂得。”
什么啊,也不說清楚。
“你把我頭發弄亂了。”
“改天學會了給你扎。”
他的氣場終于正常了,葉萊腳步輕了幾分,兩人繼續往食堂走去。
“去找個位置坐,吃什么?我去買。”
游叢看她眼睛里亮了起來,微微嘆氣。有點笨,還愛吃,眼神里卻是滿滿的寵溺。
“我陪你去,不然你多無聊。”葉萊沖著他燦爛地笑,“走吧。”
迫不及待地站在糖醋排骨的隊伍后面。
游叢則是一臉無所謂,看她偶爾抬頭看看隊伍前面的人,又低頭摳摳手指,又回頭對著自己甜甜地笑。
小動作挺多,真特么可愛。
葉萊偶爾回頭都能看見他溫柔地看著自己,轉過身心跳加速。
一會兒他們就到了窗口處。
“小姑娘,又來了。”胖胖的阿姨顯然認識葉萊,“還是糖醋排骨和菠蘿咕咾肉?”
“嗯,謝謝阿姨。”禮貌道謝后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聽著前面的對話,游叢知道這女孩不止一兩次地這么吃了,滿眼無奈。
平時在家吃飯就發現她不愛吃蔬菜,但倒還知道收斂。
“清炒西蘭花,土豆絲”游叢報了兩個她平常還動動筷子的蔬菜。
“你吃這么素?”葉萊不解地看著他,排了這么久隊點了每個窗口都有的蔬菜。
“走吧。”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率先找了個空位,用紙巾擦擦筷子,自然地遞給對面的她。
葉萊也自然地接過,正準備對糖醋排骨下手就被他打斷了。
“等一下。”
看著對面的游叢把餐盤里的西蘭花夾到了自己的碗里,葉萊有點茫然。
“以后中午都跟我一起吃飯,你一個人就不吃蔬菜。”他說著話,不停地用筷子搬運著西蘭花和土豆過來。
“夠了夠了,你不吃嗎?”看著碗里小山一樣的綠色,葉萊開口阻止。
“你先吃,我回來之前把蔬菜吃完。”游叢沒等她開口同意,丟下話往食堂外面走去。
“什么嘛,你管我吃不吃蔬菜,我又不是兔子……”
葉萊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認命似的夾起西蘭花往嘴里送。
游叢回來時手上拿著瓶草莓牛奶。
看著她餐盤里所剩不多的菜和還沒開始吃的排骨和咕咾肉,嘴角上揚。
“我想吃肉了,不然我就吃不下了。”
看著女孩撒嬌似的一臉呆萌地征求自己的意見,更是愉悅:“嗯,吃吧。”
給她打開牛奶放在手邊,開始吃她剩下的蔬菜。
葉萊就著牛奶喝了一口,看著他順其自然的動作,雖然他沒有潔癖到龜毛的程度,但也絕不是吃別人剩菜的人。
不好意思的葉萊夾著排骨遞到他的餐盤里:“你嘗嘗,很好吃的。”
對食物沒有太多要求的游叢覺得這塊排骨跟她說得一樣好吃。
見他沒拒絕,繼續給他夾菜。
兩人磨磨蹭蹭地吃了快半個小時。
回教室路上,葉萊明顯心情很好。
“游叢,我們去湖邊消消食好不好?”轉身征求他的意見。
“嗯。”
兩人朝著湖邊走去,十一月份的太陽褪去夏天的熾熱,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也如風一般從他們身邊掠過。
“游叢,我覺得你喜歡我。”
葉萊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眼前因為陽光微微瞇起桃花眼的男孩。
對她的直白失了笑,游叢整個人都被陽光籠罩著一樣,讓葉萊片刻失神。
“你的覺得是對的。”
游叢確認的話轉而又讓葉萊有點茫然,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沒有說話。
看著眼前不知道作何反應的女孩,游叢心里疼惜。
“你知道嗎?”
葉萊頓了頓,心情明顯下沉,繼續開口:“我媽媽很愛我,我爸爸也很愛我。但是后來他們都不要我了。”嗓音瞬間啞了。
游叢眼神一直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靜靜地等她開口。
“媽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我爸家暴兩年多,我開學那天晚上她忍不住跑出家門出了車禍,我親眼看著她出去,倒在血泊里再也沒起來。”
“他明明是施暴者,卻也在我面前從樓上跳了下去,跟她一樣,死的時候血流成河。”
“他們明明是相愛的,怎么就走到了這步呢?”
跟無數次一樣,葉萊不解地問著。
游叢以為她總有一天會泣不成聲地跟他說這段故事,卻沒想到眼前的她這么平靜,幾句話就敘述了昏天黑地的一個月。
卻讓他心揪著疼。
花了一會兒功夫,游叢微微平息自己失控的情緒,嗅著鼻息間淡淡的草莓味。
他突然慶幸,他的女孩很堅強。
“想哭嗎?”
聽著從背后傳來的聲音,葉萊輕輕搖了搖頭。
“改天再跟你繼續說吧,我從來沒喜歡過人,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回頭認真地看著滿眼疼惜的男生。
“我有耐心。”
見他也是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葉萊瞬間笑了起來,兩個酒窩淺淺地掛在臉頰上,比以前更可愛。
我沒喜歡過別人,但我想試著去只喜歡你。
“謝謝你。”很多時候。
“嗯,不用客氣。”以后多喜歡我點就好。
像是心照不宣,兩個人的心都在慢慢靠向對方。
葉萊整理好心情,想起什么,說話的聲音恢復如常:“早上班主任跟你說什么了?”
游叢想起早上在辦公室,班主任一臉復雜地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她。
他難得認真起來回答他的話:“嗯,但是她還不知道,你別去找她。”
老黎臉色更加復雜,一臉無可奈何,看著眼前少年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干脆直接揮揮手攆他出去,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走吧,以后低調點。”
游叢回過神笑著回答:“他讓我好好追你。”
嗯?聽著就是他胡亂說的,但葉萊還是微微害羞.
原來他在追她啊,因為喜歡。
“別管老黎說什么了,倒是你跟那個班長有說有笑的干什么呢?”
游叢裝作不經意間問出了困擾自己小半天的事。
“嗯?什么叫有說有笑?”
葉萊對他的用詞感到迷惑,怎么聽起來那么奇怪呢。
游叢沒回答,一副我聽你解釋的表情。
“文清要幫我補習……”
葉萊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不準。”
游叢一臉理直氣壯。
“你讓我把話說完,我拒絕了,我跟他又不熟。”
葉萊看他突然而來的幼稚,微微笑了起來,“你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吧?”
“我喜歡你,就會吃醋。”
被葉萊的話哄好了的游叢完全釋放傲嬌屬性,反正她都知道自己喜歡她了,遮遮掩掩追不到姑娘。
“你真的是…”葉萊一臉拿他沒辦法。
“好了,別想太多。”
游叢倒是安慰起她,反正你遲早是我的。
兩人肩并肩,步伐一致地往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