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這里的天災,真是夠頻繁的哦?!闭刍ú挥傻酶锌馈?br/>
“這哪是天災啊,這是人禍,這是我年少的錯?!闭f罷,君御撩了一下頭發,折花露出了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西廂房,子時。
西廂房一向是君府招待客人用的房間,不過這些年與君府往來的人越來越少,西廂房也就漸漸的擱置了。里面雖然有一些雜物,但是絕對不會影響居住。相反,西廂房環境清幽,很適合喜歡清靜的人住下。
透光的屏風上繡著花鳥魚蟲,還有人生百態;柜子上的鎖似乎很結實,不用點手段是翹不開的。最精致的就是梳妝臺上的那面鏡子,這么久沒人住了,還不落塵。
“這就是西廂房了,請進?!蓖崎T一看,還算氣派。
仔細端詳,感覺有亮點。聽君御說,西廂房很久沒人住過了。可是這屋子中的種種跡象,都證明了君御在撒謊。一塵不染的梳妝臺,疊的整齊的繡花被褥,只有夏日才會鋪在床上的涼席,這些可瞞不過折花的法眼。
他拿起了一根簪子,遞到了君御面前:“我記得,君少俠不是說,西廂房很久都沒有人住了嗎?”
為了瞞下去君御也是拼了,只見他連忙接過簪子,插在自己的發間,露出了一個嫵媚的媚眼,看得折花從骨頭到皮肉,由內而外的酥了?!澳悴欢腥?,有時候要活得精致?!?br/>
這世界上男人不少,但是極其猥瑣的就不多了,極其猥瑣又逐漸變、態的就更少了。
折花又撿起了凳子上的肚兜,君御雖然面露難色,還是一下接了過來,掛在脖子上:“今年是我本命年,大紅色多喜慶!你說呢?”
如此蒼白無力的解釋,難為折花居然信了。折花又從抽屜里,翻出了一條細長的棉花:“還請君少俠解釋一下,這棉條又是怎么用的?!?br/>
恰巧此時,君御瞥見了床上的被子,露出一截紅色的衣角,他一個旋轉坐在床沿,剛好巧妙的蓋住那紅色的衣袖。“神酸子先生,每個人都有隱私,我君某的私事,就沒有必要對你一一告知了吧。”
“你不想告訴我,那就算了?!闭刍▏@了口氣,干嘛這么見外呢。
“早這樣多好呀,和和氣氣的。”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都已經嚇出好幾身汗了。
“那我只好去叫郡主過來?!闭f罷,折花就要起身,君御一聲喝令:“你給我站住,你去叫她干啥呀?別去,給我留點面子,兄弟。”
“君少俠,你……是不是平日生活不太幸福啊?!闭刍ㄒ策呑?,君御趕緊伸手阻止。
“你別過來,你就站那說就行。”
折花雙手插袖,狡黠的目光,盯得君御有點毛楞,似乎是被占了便宜一樣。
“君府家大業大,君某又妻妾成群,挺幸福的呀?!?br/>
折花笑了笑,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你這什么意思?”
“耶的意思,你信嗎?”折花笑著問君御。看君御點了點頭,折花一掌拍在君御豐滿的腦門上:“信你就是個二百五?!?br/>
“你這人怎么罵人呢?”君御這脾氣一上來,真想從背后給他一下子,讓他太平一點。
“二百五對你來說,已經是一個敬詞了?!闭刍ㄗ亓嗽唬骸皟蓚€妻妾,也算妻妾成群啊?您的要求還真低。”
“那我敢問,您有幾個相好的呀?”君御雙手環胸,邪倪了一眼折花。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折花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須。
這小子還有點我當年的風采呢,“那有幾個成的?”
只見折花舉起了一個拳頭,“誒呀真是人不風流忹少年,一百個呢,這家伙趕上一個后宮了?!?br/>
折花卻搖了搖頭,“那就是十個了,十個也不少了,比君某強啊,艷福不淺!”
折花干咳兩聲,以飾尷尬。“咳咳,是零?!?br/>
“一個成的都沒有,你還笑話我呢!”君御不由得嗤之以鼻,這也就是中原吹牛不上稅,否則的話折花非賠個傾家蕩產。
“小生并非看不起君少俠,”折花拿著棉條,“我是有證據的。”
“你有啥證據啊?”君御都要被這個神酸子,給折磨瘋了。
“怕是和兩位夫人相差太多,”折花提出了自己的猜想:“要么就是兩位夫人身體不好。”
“不多呀,我二十一,娘子過完年十九,夫人下個月二十?!本€納悶呢。
折花數了一下:“離過年還有三個月呢。”
“我夫人是京城人,按生辰算。娘子是北方人,按年算。別說這亂七八糟的了,這和我幸不幸福有啥關系?!?br/>
“我想君少俠誤會了,我說的差太多,是指……”
君御屏住呼吸,只聽折花說出了尺寸二字。差點被氣得吐血。
“你這是沒有根據的推理啊!”
“有根據就不用推理了。”折花舉著棉條,晃來晃去。
“好好的一個小伙子,總拿著那玩意兒,你不害臊嗎?”君御翻了個白眼。
“這玩意兒,你不是應該很熟悉嗎?就算是害臊,也應該是你害臊才對?!?br/>
這對話,君御是真的不想再繼續了?!拔覟樯兑獙λ煜??”
“每一個無人陪伴的夜,你對著它訴苦,子子孫孫碾成泥,只有香如故?!?br/>
“我忍了,但我快要忍不住了。”君御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自己的府里動手,會讓他辛苦積累的口碑蕩然無存?!澳氵@是對我自尊的重創!”
“那君少俠就給我解釋解釋,這東西為什么出現在這兒?”
君御已經是咬牙切齒了,還是要強顏歡笑:“你剛才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對。滿意了吧!”
“其實君少俠,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承認,”折花終于放下了棉條:“這里又沒有外人。咱們都是男人,我不會嘲笑你的。”
“怎么沒有!”君御內心腹誹,床上還有一個呢!
聽聞此言,折花四處張望,君御指著折花,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你還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br/>
折花聽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什么聲音?”
“牙疼。”
折花將君御連送帶推的趕了出去,“你推我干啥?”
“您還是去別的地方牙疼吧,今天在這不合適?!?br/>
“有啥不合適的呢?”君御還想要進去,折花卻已經關門了。
“小生可不想看現場表演。”
過了幾秒鐘,折花又打開門,君御正要進去,折花就把棉條扔在君御懷里:“你的寶貝忘拿了?!?br/>
關上門,世界都清靜了。折花舒服地抻了一個懶腰,趕了一天的路,總算可以上床了。
一個蛟龍入洞,繡金絲的被子里,卻一雙柔情眼瞳望穿秋水,卻一陣芬芳驚醒折花心間。紅芍驚呼出聲,折花下意識地捂住了紅芍的嘴。這一刻,他一點也不像一個書生,力氣之大,可以把一個鐵核桃生生捏碎。兩人卷著難舍難分,翻來覆去。
繡金線的被子里,兩個人都不老實,好歹折騰了一頓。溫香軟玉都已經在懷了,折花卻差點給嚇得精神失常。
門外的君御聽到里面這聲音,倒吸一口涼氣,還是應該進去看看。站在鏤空木門外,他有些猶豫不決?,F在進去也不對,不進去也不對。銀白色的月色打在了君御的衣裳之上,倒讓他氣質脫俗,如同謫仙。盛逐月見此情形,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君御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原來是盛逐月,還好不是夫人來了,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娘子,你什么時候來的?”
“里面有人。”盛逐月聽覺敏銳,即便是輕微的嗚咽,也聽得一清二楚。
君御只想打個哈哈,就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剛送神酸子進去。”
“少跟我裝瘋賣傻,你知道我的意思?!笔⒅鹪驴刹怀运@一套。
君御伸出了一只手,三指并攏,對天起誓,道:“我保證,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br/>
盛逐月冷哼一聲,推開擋在門口的君御,道:“有一句話,相公你該不會沒聽過吧,此地無銀三百兩?!?br/>
“我還隔壁王二不曾偷呢!”
“王二不偷,你就不好說了?!笔⒅鹪旅髦ラ_門,好一個君御,居然敢金屋藏嬌了。
君御再次擋在門口,盛逐月摸到了君御的胸膛。他心跳那么快,果然有鬼。
“那我也沒偷啊,好吧,為夫可以告訴你,但娘子,你不能走漏風聲?!?br/>
盛逐月眸色一冷,聲音十分冰冷,道:“君御,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