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四輛軍用卡車就駛進了連隊大院,半個小時后上面罩上厚厚的篷布又駛出去。</br> 車子如一條長蛇般在山路上扭來扭去,緩慢行駛了四五個小時,一直走到沒路時才算是停了下來。</br> 車門打開,連長王風從副駕駛上跳了出來,向四周綿綿不絕的大山看了看,伸手在車棚上拍了兩下,扯著嗓子叫道:“都下來透透氣吧!”</br> 篷布打開,趙國慶率先跳出來,接著是冷兵等士兵。</br> 轉眼之間一個連的士兵就干凈利落地在車旁集合完畢,卸下車上的一切隨行裝備后,四輛卡車先行離去,它們要在演習結束之后才會再次返回來。</br> 趙國慶走到王風身邊說:“比規定的時候早到了一個小時。”</br> 王風點頭應道:“嗯,讓弟兄們先吃點飯墊墊底,天黑之前必須趕到各自的駐地去!”</br> “是!”趙國慶應了一聲。</br> 炊事班就地生火造飯。</br> 這是大家演習中的第一頓飯,伙食出了正常的標準,讓每一個人都吃飽喝足好有精力應對那未知的戰爭。</br> 在別人忙碌的時候趙國慶卻細心地觀察著周邊的一切,吃過午飯之后就帶著自已排的士兵先行離去。</br> 整個連的防御區被分為了三塊,趙國慶這一排被分到了最遠、最苦的地方。</br> 走了沒多遠的距離,冷兵就一陣小跑來到了趙國慶身邊,低聲說:“排隊,有情況。”</br> “不要回頭看。”趙國慶忙提醒道。</br> 冷兵驚訝地看向趙國慶,原來趙國慶早已經現了有人跟著大家,他還以為是自己第一個現呢。</br> “排長,要不要我去探探這些人的底細?”冷兵詢問。</br> 趙國慶回道;“先不用了,不管敵人是誰,現在動手只會打草驚蛇,先走一段路再說吧。”</br> “是。”冷兵輕應一聲,故意放慢了些腳步,與趙國慶拉開一段距離后裝著什么也沒有現的樣子繼續向前走。</br> 近三十人在基本上沒有路的大山里艱難地行走了四五個小時,天黑之前大家終于趕到了預定地點。</br> 趙國慶拿出地圖來回看了看,確定位置沒錯之后吩咐眾人駐扎營地。</br> “動作都給我快點!”趙國慶催促道,接著又粗魯地吼道,“馬蛋,竟然把我們這些人送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他馬的演習要幾天才能結束!”</br> “你,到那邊站崗去!”</br> “你,還有你,到那邊去!”</br> “都給我機靈一點,萬一紅軍打我們這里過就算是拼死也要把他們攔下來!”</br> “你們幾個快點做飯,老子都他馬的快餓死了!”</br> “你跟我到附近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野味可以打打牙祭!”</br> ..</br> 一陣吼叫之后,趙國慶帶著冷兵離開了駐地,一路往更深的深山走去。</br> “排長,人還在后面跟著。”冷兵低聲提醒。</br> “我知道,想辦法他們引出來。”趙國慶輕聲吩咐,眼睛掃了一眼,突然指著左前方叫道,“兔子,那里有只兔子!快點,你到那邊去,我們兩個截住它!”</br> “是!”冷兵應了聲就沖了出去。</br> 趙國慶則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兩人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真的要追趕一只兔子似的。</br> 轉眼之間趙國慶就沖出了百八十米,兩只耳朵卻在暗自搜尋著身后傳來的細微響動。</br> 咦,人全朝我這邊來了,看樣子是沖我來的。</br> 趙國慶現一路跟來的家伙竟然沒有人去管冷兵,從而確定自己才是敵人的目標,同時判斷出身后的家伙絕不可能是演習中的紅軍。</br> 敵人的具體身份還不能確認,不過趙國慶卻已經察覺到了一種危機,暗中檢查自身的武器裝備。</br> 一把軍官用的手槍,可惜這只是一場演習,槍里并沒有子彈。</br> 一只望遠鏡,這個時候應該派不上用場。</br> 水壺?</br> 呵呵..總不可能用里面的水把知人灌死吧?</br> 尋查一遍,趙國慶現自己所能使用的武器真是少之又少,除了一直隨身攜帶的飛刀外就只有金針可用。</br> 如果只是近距離作戰,那飛刀和金針還可以派上用場,可要是遠距離作戰的話..總之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br> 不能給敵人機會。</br> 趙國慶全力奔跑,借助周圍的一切來掩護自己,絲毫不給敵人開槍射擊的機會。</br> 幾分鐘之后,趙國慶現自己已經跑出了兩公里左右,所在的位置一時間也沒辦法辨認,天色也在這時漸漸暗了下來。</br> “沙沙沙..”隨后傳來快追趕的聲音。</br> 趙國慶身子一閃,躲入一片草叢之中,根據敵人的腳步聲來判斷數量。</br> 一個、兩個、三個。</br> 追趕過來的敵人有三名,且很快就出現在了趙國慶的視線之中。</br> 三人均是男性,年紀從二十到三十歲之間不等,每個人都是一身的黑色勁裝,手里面拿著美制全自動步槍。</br> 這身打扮絕不可能是部隊里面的人,和以往遇到的傭兵也有所區別,看起來也不像是忍者殺手..</br>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三人訓練有素,每個人身上都散著濃烈的殺氣。</br> 這些家伙是什么人?</br> 趙國慶心里面打了個疑問,雙手各自扣了一把飛刀,兩眼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伺機而動。</br> 突然間失去了趙國慶的身影,敵人表現的異常警覺,先是腳步一頓,接著三人就各自隱藏于掩體之后。</br> 三雙眼睛在四周搜索了一遍,其中年紀最長的一個打了個手式,另外兩人就相互掩護著向前走去,他則端槍警戒著四周。</br> 三十米、二十九米、二十八米..</br> 趙國慶計算著敵人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暗自運行靜心心法去產生血色真氣先儲存于心臟四周,準備隨時調動。</br> 經脈未損之前,趙國慶的飛刀絕技可以讓他在三十米的范圍內例無虛,可隨著經脈受損,飛刀絕技的有效范圍也就跟著大大縮減。</br> 一縷血色真氣差不多能保證十五之內例無虛吧。</br> 為了確保自己能一擊命中,趙國慶并沒有急著采取行動,而是繼續潛伏在草叢中,如同一只獵豹般等待著獵物主動送上門來。</br> 十七米、十六米、十五米。</br> “應該差不多了。”趙國慶心里暗道。</br> 在兩名敵人距離趙國慶十五米之時,他先看了眼最后面的家伙,想要用飛刀射殺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襲擊眼前這兩名敵人時一定會暴露自己,如何躲避最后一人的襲擊并順利擊殺對方才是最為關鍵的一步。</br> 十五米的距離,眼前的兩名敵人成為尸體后趙國慶就算是想要沖過去奪取對方的武器也需要一點時間。</br> 最后一名敵人一定不會給趙國慶這個機會。</br> 就在這時,意外又生了,沖著趙國慶走來的兩名敵人突然間分開了,而且與趙國慶間的距離開始拉遠。</br> 馬那蛋!</br> 趙國慶暗罵一聲,要是讓這兩個家伙走出了自己飛刀的有效射殺距離,那麻煩就更大了。</br> 看來不得不行動了!</br> 形勢所迫,趙國慶不得不冒著被第三名敵人射殺的危險采取行動。</br> “死兔子,你給我站住!”一聲大叫突然間打破了寧靜,接著就見冷兵闖入了敵我雙方之間。</br> 現場形勢原本就緊張,冷兵一出現,三名敵人的注意力就立即被引了過去,最后一名敵人更是直接向冷兵開槍射擊,以解決潛在的風險。</br> “冷兵!”趙國慶暗叫一聲。</br> 此時三名敵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趙國慶身上,正是趙國慶行動的最佳時機,他如一頭猛虎一般撲了出去,同時兩只手揚了起來。</br> “噗、噗!”兩把飛刀準確地刺進了眼前的兩名敵人脖子上。</br> 趙國慶的度實在是太快了,也就在飛刀擊中敵人的瞬間,他的身形也跟著趕倒了右側敵人面前,一把奪過了對方的武器,槍聲也在下一刻響了起來。</br> “啪啪啪..”子彈朝著最后一名敵人飛射出去。</br> 最后一名敵人已經有所察覺,可趙國慶的時機抓住的實在是太完美了,而且趙國慶的槍法并沒有因為他的經脈受損而有任何的落后,四五子彈擊中了他的胸口,最后一子彈則打中了他的頭部。</br> 選擇敵人的脖子和頭部做為襲擊目標,再次說明了趙國慶的謹慎。</br> 如果敵人穿了避彈衣,那子彈的射擊就會無效,反而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唯一攻擊敵人裸露在外面的要害才是最安全有效的辦法。</br> “啪、啪。”趙國慶又在身邊的兩具尸體腦袋上各補了一槍,這才騰出空來朝冷兵所在的位置沖了過去,嘴里叫道,“冷兵!”</br> 冷兵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看了看,驚訝地叫道:“排長,你把他們三個全都解決了?”</br> “你沒事?”趙國慶反問,剛才他還以為冷兵犧牲了,這才現冷兵身上除了沾有灰土之后沒有一絲的血跡。</br> 冷兵呵呵傻笑一聲說:“排長,我可沒蠢到拿自己身體去擋子彈的地步。”說完問道,“這些家伙是什么人?”</br> “不知道。”趙國慶回身來到敵人尸體前,試圖找到些蛛絲螞跡來證明敵人身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