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原細(xì)瞧著謝奇陽,覺得謝平安、謝平泰長得像他,謝玲瓏、謝平康像他的地方少,笑道:「朕今日等了謝愛卿兩個時辰。」
謝奇陽恭敬道:「陛下,長安城府外方圓幾百里昨日便下起大雪,一尺半厚的雪將官路封住,今日許多馬車滯留在官路上無法前行,微臣若不是騎著靈馬也到不了。」
李自原道:「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朕這么急著召你進(jìn)宮,是有一事跟你商議。」
謝奇陽低頭便要跪下,道:「臣惶恐,陛下需要臣做任何事直管下令。」
李自原雙手托著謝奇陽不讓他下跪,到一旁挨著坐下,等他喝了幾口熱茶寒意褪去,方道:「朕家里有個小郎,今年十七歲,武藝高強(qiáng),英雄無敵,醫(yī)術(shù)精湛,人品容貌都是極好。」
謝奇陽聽得心一緊,連忙將茶杯放下。
「朕知道你家里有個瓏娘,虛歲十歲,馬上就十一歲。朕覺得這位小郎跟瓏娘極配。」
謝奇陽驚慌失措,便是丟了官掉了腦袋也不能毀了愛女與和泉的姻緣,急忙道:「陛下,實不相瞞,小女謝玲瓏已經(jīng)許配人了,就是護(hù)國寺的外門護(hù)法李和泉,護(hù)國寺已向香客廣發(fā)請?zhí)ㄓ谙略聻樗麄兣e行定親儀式。」
屏風(fēng)后面的兩人聽到謝奇陽誤會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李自原虎目圓瞪,不緊不慢道:「謝愛卿認(rèn)為朕剛才說的小郎是誰?」
謝奇陽聽到角落里傳來異聲,仿佛耗子在咬木頭,覺得不對勁,話到嘴邊緊急咽回去,眼珠子一轉(zhuǎn),道:「陛下,恕臣愚笨猜不到。」
李自原大笑幾聲,朝屏風(fēng)處招手道:「你們再劃就毀了朕的紫檀香屏風(fēng),快出來吧。」
砰的一聲,鏤空雕仙鶴三松圖案的屏風(fēng)倒在地上,現(xiàn)出一臉喜意明王與俊臉緋紅笑逐顏開的和泉。
「陛下?」謝奇陽驚詫道:「原來您講的小郎是李將軍!」
明王笑道:「謝老弟,如今李家人里面只有和泉這臭小子勉強(qiáng)配得上咱們的女兒小玲瓏,若是別人求娶小玲瓏,我絕對不答應(yīng)!」
李自原笑道:「謝愛卿,朕視和泉如親子,今日給他與謝玲瓏賜婚,你可同意?」
謝奇陽深感榮幸,點點頭道:「臣同意。」
和泉無比激動快步上前跪下道:「謝陛下龍恩,陛下萬歲萬萬歲。」
李自原笑著扶起和泉,跟謝奇陽緩緩道:「謝老弟,我有話想給你說說。和泉這孩子從小孤苦伶仃在寺院里長大,沒有人疼愛,吃盡苦頭,我與照娘對他愧欠頗多,今日特意給他求個好親事。謝老弟,日后他與瓏娘成親,你多拂照關(guān)愛些。」
謝奇陽歡喜之中有些疑惑,點點頭道:「李將軍是臣的救命恩人,做了臣的女婿,臣自會視為已出。」
李自原迎著目光感激的和泉,又道:「謝老弟,和泉性格冷清古怪,脾氣不好,你們?nèi)胰司投鄵?dān)待些,我和照娘在此謝過。照娘便是唐妃。其實照娘早在今年正月就將聘禮送給瓏娘,就是二十年前由日國國王送的一顆千年東珠,她將此珠夾放在首飾盒的內(nèi)層里面。」
謝奇陽怔住,回想著謝玲瓏以前的暗示,暗自琢磨。
明王恍然大悟道:「原來那顆東珠嫂嫂送的,我曾在小玲瓏那里見過,她曉得東珠很珍貴便收藏起來。」伸手拍拍和泉的肩膀道:「千年東珠只有一顆,嘯飛大婚時,嫂嫂都沒舍得送給秦蜜。」
和泉嘴唇微動,卻是什么也沒說。
謝奇陽聽著這些話,知道些什么又不能確定,索性不問不自找麻煩。
李自原派曲公公拿著昨晚便寫好的圣旨去帝皇公主府宣旨,莫讓李靜在府里望眼欲穿等急了,叫明王、和泉先行離宮,只留著謝奇陽談水庫的國事。
卻說帝皇公主府今日從早晨開始便陸續(xù)來了客人。
白家人最早趕到,白東旭的平妻張淼攜兒子白磊,白霄、賀氏、白如俊、白如意一家四口,白麗、白鑫、白嵐姐弟三人,與李靜等人坐在大廳說話,關(guān)心問候眾人昨日在西市有無受傷、受到驚嚇。
張淼是平唐國四大家族張家的嫡女,今年四十三歲,與白麗娘親張梅、趙星爍的娘親張紅是親姐妹。
當(dāng)年白東旭與張淼青梅竹馬,要娶她為正妻,白家、張家族長已定下親事,結(jié)果何家賞識白東旭從中橫插進(jìn)來,由當(dāng)時健在的何太后下懿旨賜婚,何芍藥做了白東旭的正妻,張淼不得不委屈做了平妻。
平妻雖是妻,但地步低于正妻原配。太后在世時,何家如日中天,張淼在何芍藥的壓制之下,日子一直很不順心,她所出一兒白磊、一女白桂,白磊常被何芍藥叫去以各種借口懲罰,性格變得優(yōu)柔寡斷,白桂被何芍藥算計讓好色的太子何儀看見要去當(dāng)了側(cè)妃暴死。
如今太后去世、皇后被宮禁、何如失去太保官職,何家勢力削減許多。
何芍藥膝下沒有兒女,在白家地位大不如以前,白東旭終于可以明目張膽疼惜張淼,加上白磊爭氣考中舉子,張淼總算過上平妻應(yīng)過的日子。
白磊曾在護(hù)國寺遠(yuǎn)遠(yuǎn)見過謝玲瓏,此次面對面看個真切,不由得犯起花癡,目光始終跟隨著她,倒不是有意褻瀆,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傾慕。
張淼跟李靜說著話,裝著飲茶干咳一聲,瞪了兒子兩眼,心里責(zé)備道:這孩子讀書讀呆了,哪有初次見面就盯著小娘猛看,真是丟了白府的臉。
白磊這幾天曾追著白如意、白如俊問謝玲瓏的事,白如俊怕他陷得太深,直接相告謝玲瓏已名花有主,他聽了之后連聲長嘆。
「堂叔,您不是想認(rèn)識潭州城府的少年舉人嗎,他就在那里,咱們過去談?wù)劽髂陼嚨氖隆!拱兹缈∮渤吨桌谌チ藢γ妫阉x玲瓏隔得遠(yuǎn)些。
白如意梳著雙丫髻,發(fā)前戴紫水晶蜻蜓式短金釵,上著紫襖下著藍(lán)褲,眼珠烏亮有神,皮膚白嫩光滑,出落得更加俏麗絕色,乖巧的站在娘親賀氏身側(cè),聽爹爹白霄跟謝玲瓏道:「多謝玲瓏供奉千里迢迢贈送兩只靈蟒,助我軍幾年來屢次大戰(zhàn)壓制南蠻部落。」
謝玲瓏微笑道:「白叔叔客氣了,那是菩薩賜下的靈獸,只是通過我轉(zhuǎn)交給您。」
賀氏飛快的與夫君白霄對視望了一眼,心里暗贊謝玲瓏低調(diào)不愛表功。
今年夏天,謝玲瓏在蘇州小住半月,當(dāng)時白霄不在,賀氏未能說服公公、婆婆為白如俊向何屠夫夫婦提親娶謝玲瓏。
賀氏聽聞護(hù)國寺下月就給和泉與謝玲瓏舉行定親儀式,已向廣大信徒發(fā)送請?zhí)@幾日每每跟白霄談起,均是深感遺憾錯過這么好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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