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可以不答應的,”送三人回去的途中,袁婧夕摟著活閻王心中難過:“木已成舟,只要我愿意嫁給你,我爸肯定沒辦法。” 這句話仿若山上留下的溪水教人稀罕,活閻王低頭看她:“我也想離你近點。” 他白白得了別人這么大一個閨女,如今閨女肚子里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做點犧牲又何妨。 “可是你犧牲太大了,”只有她知道他是如何喜歡這份工作的。 “都是自己愿意的,算不上犧牲。”她小意的靠在自己懷里,柔軟溫柔。“別擔心,畢業后你就自由了,我不把你看緊點,指不定哪天就帶著孩子跑了。” “滾,”不要臉,句句不離孩子。 “你今天說話怎么這么好聽?”袁婧夕不習慣,他以往跟自己說話都是冷著一張閻王臉,仿佛自己欠了他的錢。 活閻王難得開玩笑:“怕一個弄不好,你又要離家出走。” “怕帶著你的孩子離開吧,”袁婧夕損他,“其實我還以為我爸會不同意呢,沒想到這么簡單就辦好了。” 主要還是顏家這邊態度好,提出什么條件都基本滿足。 “你回去可能不好過,忍著點。”活閻王想到袁母那冷著的臉,為她擔心。 “這你就錯了,”袁婧夕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我媽眼皮淺,她冷著一張臉沒上來就罵,說明已經緩和了。我爸就不一樣了,當著你的面和你談妥,回去指不定怎么下功夫阻礙我兩呢。” 原來還有這事,活閻王突然停下來,皺眉道:“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明兒我再來跟岳父討教。” 他態度認真,仿若要持久戰,袁婧夕忍不住笑了出來,“放心,這不是有張免死金牌嗎?” 活閻王想到孩子,不由也是一笑。 這是他少有的幾次真心的笑,以往他一笑袁婧夕心里就發毛。 “拿來吧,”她突然從他身上起來,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到他前面。 “什么?” “專利轉讓書,”這么快就忘了,袁婧夕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便道:“孩子都有了,你還想框我?” “好,回去就給你。”活閻王笑道。 “伯父伯母那一份我就不要了,留給兩老養老。” “謝謝。” “莫急著道謝,以后從你工資里面扣。”等他進了商場可就不如如今這么單純了,袁婧夕想想還是要掌握經濟命脈。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好。”婚事解決,他心情好。 今天怎么這么聽話,袁婧夕狐疑,她被他損習慣了,如今這樣完全不習慣。 她摸了摸胳膊,“我就送到這里了,回去好好清理錢包,別想著藏掖。” 袁家,袁母正跟袁父生氣,氣他不該這么簡單答應活閻王。 “他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哪里配得上我們家夕夕?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哎喲喂,這孩子一向眼光高,怎么就挑了這么一個人……” “怎樣一個人?”袁婧夕從外頭回來,剛好聽見這句話,臉色難看,“你們要錢,人家有;要他辭退工作,人家也答應了,你們還想怎樣?” “你這說的什么話?做父母的會害你不成?”袁母不服氣,自己千叮囑萬囑咐,讓她找個高枝,再不濟也要門當戶對。結果她倒好,挑了個書生。 “呵,”袁婧夕冷眼,“你為什么心里清楚。之前還告訴我要尊師重道,說什么自己尊重知識分子,感情一切都是假的啊?” “你這是在挑我的毛病了?”袁父生氣。 “哪兒敢呢,”袁婧夕冷哼一聲,學著他的語氣陰陽怪氣道:“我們袁家三輩子沒出一位讀書人,夕夕啊,你要好好學習,莫辜負了爹地的期望。”她不僅沒辜負,還將師父拐進了門。 “你……” “我怎么了我?這些話不是您說出來的?”袁婧夕虎著臉,“反正孩子我也是不會打掉的,以后是大著肚子相親,還是牽著兒子當后媽,都隨你們。” “你不知羞……” “我話說在這里,你們同不同意自己想,”袁婧夕上去收了一個空箱子,裝模作樣要離開。 “你要去哪兒?”袁母心疼了。 “去外面找酒店啊,免得你們說我不知羞。” “……” 袁婧夕在家養了幾天,眼看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袁父袁母也沒辦法,只得跟顏家商量婚事。 “越早越好,不然顯懷了穿婚紗不好看。”袁婧夕如是對活閻王說。 這些天他每日過來看她,帶著許多補品,態度殷情,剛開始還好,后頭袁婧夕越發覺得他只是為了孩子,對他態度便有些惡劣。 婚事很快定下,請客送請柬,完全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 離婚期越來越近,袁婧夕越焦躁不安。那時她已經搬到了外面住,請了302的人來看她。 “我就覺得他是為了孩子才娶我的。”她態度肯定。 “人家不是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嗎?不是你一直不答應人家嗎?現在怪別人做什么?”唐勝男一來便三連問,問得袁婧夕啞口無言。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現在是孕婦。” “得得,孕婦為大。”唐勝男道,“想不到你是我們里面結婚生子最早的一個,我還以為你會玩個一二十年呢。” “還不是他,”袁婧夕瞪著一旁拖地的活閻王,要不是他說漏嘴了,她還以為孩子是自己胡鬧留下的。 “顏老師變了,”辛玥道,“溫柔居家,哪里配得上他曾經的稱號。” “還不是她管教得好。”鄧小芹哄。 唐勝男捧心:“鐵面閻王鐘情小妖精,哎呀,老夫的少女心。” 袁婧夕被三人哄得心花怒放,連帶看活閻王也沒覺得那么刺目了。 “我想喝水。”三人走后,袁婧夕躺在沙發上嚷嚷。 “給。” “我想吃葡萄。” 活閻王剝皮遞給她,“給。” 袁婧夕心滿意足:“哎,說句情話來聽聽唄?” 活閻王扭頭:“結婚的時候說。” 然而真到了結婚的時候,他只是將她擰回新房,關上門,慶幸:“終于騙回家了,媳婦兒,我要喝水。” 袁婧夕氣結。 兩人的婚后生活就這樣吵吵鬧鬧的開始。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