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是楚蝶嗎?”
對面是一個中老年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很陌生。
我拿著電話,猶豫了一下,才說,“是我,請問你是……”
“你好,我叫藍建誠。”
這個名字一出來,我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藍建誠,藍泉的父親。
可能也是我的父親……
我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藍先生,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的,聽說今天是你把藍泉送到醫(yī)院的,還替她墊付了醫(yī)藥費,真的非常感謝你。”
藍建誠在電話那邊客客氣氣的說道。
“沒事,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本來,我是打算掛掉電話的。
對于藍建誠,我非常的抵觸。
在我手要去按下掛斷鍵時,聽見話筒里傳出,“等一下!”
我這才收住動作,把電腦重新拿到了耳朵旁邊,用疏離的語氣問他,“請問還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們就是想藍泉為什么會去那邊,是你約的她嗎?還有車禍……”
“不是我約的她,我們有個項目在那里,我以為我搭檔在那邊就去了,結(jié)果我搭檔走了,我就想打車回去,沒想到遇見了她。”既然藍建誠問了,那我就一下子說清楚吧,“她在那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地的地方,偏要請我喝咖啡,我不同意,結(jié)果后面來了輛車,她拉了我一下,自己往后跌去,就被車撞上了。”
我一口氣說完。
電話那邊的藍建誠似乎懵了,“所以……”
“所以,如果網(wǎng)上有什么我害她的言論的話,那么就只能用攝像頭說話了,我想她這么做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怎么坑我了。”我說到這,又補了一句,“還有,我對你是不是我親生父親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點的興趣,自然也不會跟你做DNA測試和你相認,如果藍泉醒了,也請你轉(zhuǎn)告她,不用提防著我。”
藍建誠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這些。
不過在我看來,他們豪門世家不就怕這個?
突然多出個女兒,不管多大,不都得分財產(chǎn)?
結(jié)果,藍建誠在電話那邊憨笑了一聲,“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我想補償你們的。”
“不用了,只要你們藍家,包括藍泉,不要再和我扯上任何關(guān)系,就是最好的補償了。”
我果斷的說。
我只是想平平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根本不想卷入什么豪門財產(chǎn)之爭中。
“這……”
“沒事我掛了,藍先生再見。”
我說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電話掛了。
一旁看著我的唐若和于悄悄,都紛紛鼓掌。
尤其是于悄悄,“女俠啊,你這視金錢如糞土,我都感動的要哭了。”
“別哭,趕緊回去干活!”我拍了一下于悄悄。
其實工作室因為之前的原因,活真的很多。
多干多賺錢。
加上我和唐若室內(nèi)景觀都能做,自然是更合適的-
事實證明,所有的事情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那天藍泉被車撞了后,昏迷了將近12小時,然后據(jù)說得了輕微腦震蕩,不過情況都不算特別嚴重。
可是,藍泉卻在時候發(fā)了記者招待會,居然當眾說,是我推的她!
一時之間,我被推到風口浪尖。
當我在工作室得到這個消息時,腦袋都是懵的。
我打開電腦,登錄記者招待會的回放錄像,看著藍泉梨花帶雨的在記者鏡頭前,訴說著當時的情況。
而她的旁邊,就是藍建誠!
藍建誠在一旁則表示,是自己當年做錯了事情,讓我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并且在記者招待會上喊話,讓我有仇找他,不要傷害藍泉。
藍泉則在一旁說,“我理解楚蝶,她因為我父母的錯,一生不幸……”
看見藍泉的樣子,我仿佛看見了加強版的秦佳夢。
不過,不一樣的是,藍泉比秦佳夢聰明,而藍家也比秦家強大。
再回到社交平臺上,網(wǎng)友更是對我口誅筆伐。
因為之前紀兆銘的爆料,導致我秦佳淇的身份被扒出,這時候,所有的人都化為偵探。
居然扒出了秦佳夢的事情。
當我以為這一切已經(jīng)是最壞的時候,又來了更壞的消息。
樊玉和秦昭民的時候二審開庭了。
這個事情本來受害人是我,可是,在媒體的扭曲報道中,我卻從被害人,變成了施暴人。
居然有大V寫,是我把已經(jīng)窮困潦倒的樊玉和秦昭民關(guān)在屋子里打的奄奄一息。
最后還用權(quán)利送他們進監(jiān)獄。
之前的事情,我早就明白,網(wǎng)友們根本不希望看見什么真相,他們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結(jié)果。
至此,我在網(wǎng)上的形象已經(jīng)是純黑的了。
我盡量讓自己不去看評論。
為了逃避,為了讓自己堅持下去,最后我干脆就住在工作室里,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工作。
本來一個月的設(shè)計,居然被我用二十天就完成了。
當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工作室時,孵化中心的設(shè)計3D效果圖也渲染好了。
我盯著效果圖,只覺得眼前一黑……
整個人向后跌去-
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了。
一旁,坐在兩個人,我看了一眼,是唐若和姜沁。
我微微動了動手指,兩個人都湊了過來。
姜沁先說,“秦佳淇,你是不是作死,都出這么大的事情了,就是不給我說,我如果不回國,怕是下次回來就給你收尸了?”
姜沁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聽了她的話,笑了笑。
唐若也走過來,“要錢不要命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把爍爍抱走了,給我當童養(yǎng)女婿。”
“我怎么暈倒了……”我有些不解。
不過是熬了一夜而已。
之前我也明明睡過覺了。
唐若聽我這么問心疼的說,“你都三十多了,還把自己當小姑娘呢?醫(yī)生說你就是過勞。”
“……”
原來是這樣。
也是,我已經(jīng)三十多了。
不過這幾天只忙著工作,其實真的很好,我可以從網(wǎng)絡(luò)的口誅筆伐中逃出來,專心工作。
我這忙了一周半的時間,幾乎天天晝夜顛倒,連家也沒回。
不知道紀擎軒最近怎么樣。
也許是心靈感應(yīng)。
當我想到他時,病房的門被打開,紀擎軒就站在門口,看見我躺在床上,心疼的走過來,眉頭緊鎖,“一定要把自己折騰病,讓我心疼才肯罷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