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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唐林這邊的隨時戒備出行特種部隊護衛(wèi)如臨大敵的緊張相比黃家平房大院的氛圍卻是出奇的好,這不關(guān)上門沒外人,此刻老頭子,彭國興,梁小英就圍坐在桌前,一邊吃涮火鍋一邊聊天,風(fēng)輕云淡,根本不把外面以及九廄發(fā)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們先是談天氣,彭國興先開的頭,完全是玩笑的口氣,"老首長,人家都說龍行帶風(fēng)虎行帶雨,我來之前特意查了下近20年中州的氣象資料,資料顯示近20年的降雨量是之前40年的總和.你來了,把雨也真算是帶來了,哈哈."彭國興為人一向謙恭,這種朗聲大笑極為難見,說明他真是開心,就是彭家人也很難看到聽到.
    "梁老師,你最懂玄學(xué),你說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彭國興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快樂干脆直接把相對少言的梁小英也拉了進來.老頭子就是憨厚的笑著,在別人跟前他口無遮攔不爆粗口就難受,可是在這兩個晚輩跟前他還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沒有必要盡量不說臟字！
    梁小英抬頭看了看窗外的狂風(fēng)暴雨,聽著雨點打在屋頂?shù)穆曇?半天才肯開口,"龍虎之勢,狂風(fēng)暴雨,本就天然相成.西方的蝴蝶理論其實也是如此,這件事不一定非要用玄學(xué)來解釋,因為什么事如果非要刻意向什么方向靠那[長][風(fēng)]文學(xué)"//cfwx"target="_blank">cfwx就失去了本真."
    "上個世紀(jì)70年代,美國一個名叫洛倫茲的氣象學(xué)家在解釋空氣系統(tǒng)理論時說,亞馬遜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爾振動,也許兩周后就會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fēng)."
    "蝴蝶效應(yīng)是說,初始條件十分微小的變化經(jīng)過不斷放大,對其未來狀態(tài)會造成極其巨大的差別.有些小事可以糊涂,有些小事如經(jīng)系統(tǒng)放大,則對一個組織,一個國家來說是很重要的,就不能糊涂."
    彭國興肯定懂得蝴蝶效應(yīng),但是老頭子卻未見完全明白,因為他壓根不關(guān)心這些東西,所以梁小英又特殊強調(diào)了一遍.
    老頭子一邊吃一邊聽,吃的很香也很多,涮火鍋他年紀(jì)太大大家都不讓吃,可是涮自己親手種的青菜,涮趙兵親手做的豆腐,而做豆腐的黃豆則是老頭子去年親手收割的.所以意義非凡,而且別看老頭子年紀(jì)這么大但是他的牙口很好,上好的天然的牛羊肉涮了他也能吃一些.
    這里邊身體最弱的反而不是剛做完大手術(shù)的老頭子而是梁小英,不過梁小英自從住進黃家大院以來身體恢復(fù)的十分迅速.她的作息很有規(guī)律,早晨6點鐘起床晚上10點鐘睡覺,然后大部分時間都在老頭子的蔬菜大棚里勞動,起初大家都擔(dān)心她的身子熬不住,但逐漸發(fā)現(xiàn)適當(dāng)?shù)捏w力勞動對于她十分有好處,比醫(yī)院的某些特效夜有效果.
    老頭子當(dāng)然不會阻止她去蔬菜大棚里干活,這里邊他是最看淡生死的.所以第一天看見梁小英就一句話,該活著的時候就活著,該死的時候就死,省得自己受罪還拖累后輩.梁小英對此深以為然欣然接受.老頭子又說,你要是覺得我這里好覺得種菜好就留下,唐林那小子還有那個姓黃的丫頭看你也方便.
    這點梁小英沒有答應(yīng),回答是好好考慮一下.老頭子就又是忍不住罵娘,"你們讀書人就是墨跡,考慮來考慮去哪有那么多考慮的事情,考慮完了黃瓜菜都涼了！"但是無論是梁小英還是彭國興聽見他這話都是笑,絕不是生氣,他們是打心里高興.他們在別人面前是學(xué)術(shù)泰斗是教授是專家是大人物,可是在老頭子跟前他們卻是徹頭徹尾連大聲說話資格都沒有的晚輩.徹徹底底的晚輩,說白了有時候他們在老頭子跟前的地位還遠(yuǎn)不如唐林呢,因為唐林對老頭子脾氣,他隨隨便便一口一個老頭子,惹急了還罵老不死的.他們誰敢?放眼整個華夏誰敢?別說老頭子現(xiàn)在恢復(fù)了生龍活虎就是老頭子癱瘓在床誰敢罵?開玩笑,那當(dāng)真是找死的節(jié)奏.
    彭國興就勸著說,"我們哪一個能有老首長你那份瀟灑?人還是不一樣的！"老頭子還是抱怨還是罵娘,"你們啊在我身邊呆長了肯定被老子罵走,呆不長,唐小子還行,老子怎么罵他都沒皮沒臉,老子不高興還能讓他給老子扎個馬步耍套軍體拳老子睡著了就讓他站崗站軍姿.喔,對了,你們記住我跟唐小子的約定,我死了,別人都不用去,每年建軍節(jié)國慶節(jié)讓那小子都去我的墳前跟我站一天的軍姿就行了.你們都記著都給我看著點……"梁小英這時候也放松了不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行,不過那也得我先火過老首長才行！"老頭子聽完哈哈大笑,然后突然神秘兮兮的問道,"小梁啊,你知道我從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不過你看我這還能挺幾年?"
    梁小英臉上帶著微笑,認(rèn)真的看了看,然后伸出右手翻轉(zhuǎn)了兩下.老頭子再一次哈哈大笑,"你呀,都說小梁不會說謊,現(xiàn)在也不是騙人?十年?我要還能活十年都能給唐小子看兒子了.不過話說小梁啊,唐小子和黃丫頭的事到底啥時候辦?難道非得等我死了才辦?你也算是家長了,你趕明催催,歲數(shù)也不小了！"
    梁小英卻笑而不語,彭國興則略有感慨,"老首長,不是我亂點鴛鴦譜,黃市長的確是個好人選,但我覺得豆豆也挺合適……".[,！]
    老頭子一聽一愣,隨后擺手,頗為感嘆,"他們倆啊,有緣無分,有緣無分,算了,算了！"彭國興卻并不放棄,"我不信老首長你不這么想?"老頭子眼睛一瞪老大,"我想怎么樣?豆豆太小不懂事唐小子說有喜歡的女娃了,我難道還把他捆起來拜堂成親?。?amp;quot;
    梁小英聽到這個心中一動,真的一動,這其實是她一直以來的一個擔(dān)心,或者說這是她能看得到的唐林和黃瑩之間的一個結(jié)點.所以她不說話,她不好說話,她能說什么呢?彭國興現(xiàn)在這么說也是在幫著她試探老頭子最終的意愿.
    因為老頭子把半個衣缽傳給唐林了,唐林又不穿軍裝了,如果唐林還穿軍裝這沒什么,可現(xiàn)在他不穿軍裝卻接受了老頭子的衣缽,那么什么身份最合適?當(dāng)然是親人和家人最合適,當(dāng)然是娶了黃豆豆最合適.
    老頭子瞇著眼睛要了根焊煙抽,醫(yī)生不讓他抽煙,但是他戒不了,一個月就讓他抽兩根.他雖然脾氣暴躁愛罵人愛動手打人,可是他說話算話,這根還是這個月的第一根.老頭子瞇著眼睛安靜的抽著,屋子里一下子就沉默下來.
    "豆豆這孩子啊現(xiàn)在光聽唐小子的話,連我的都不聽了,嘿嘿,好事啊,好事啊,我死了也能閉眼了！"
    梁小英這時候才終于張口,"老首長……唐林和豆豆發(fā)生的事情我看得出來……老首長要是不好說那我和彭老師來說,黃瑩那邊好說好辦,這個老首長不用擔(dān)心！"
    可沒想到老頭子卻立刻激動起來,劇烈的咳嗽,"咳咳咳,混賬東西！你們要干什么?"一看老頭子真的動怒兩人趕緊閉口不言,站起身就像是犯了大錯的小學(xué)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過時間不大老頭子就緩緩擺手,"算了,算了,你們也老了,坐下吧,坐下吧,我就是這個脾氣.這些事順其自然吧,那黃丫頭也還不錯,我也喜歡."
    于是這件事沒人敢再次提起,可是梁小英卻是從心里對老頭子的感激,同時她也下定決心這件事要跟唐林和黃瑩認(rèn)真的談一次,這不是小事.
    ……
    火鍋絕不是電火鍋壓力鍋,而是正宗的木炭銅火鍋,老頭子吃的興起又講起了他小時候艱苦的日子,講起自己的哥哥是如何餓死的他又是如何熬過來的.然后撈起兩塊豆腐突然問了個很特殊的問題.
    "對了,你們兩個說說讓唐小子呆在這村里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是不是不太合適?我看他現(xiàn)在又開公司什么的,年輕人敢闖干是對的,可是這不該是他的本行啊.說說吧,我知道你們倆憋了好久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彭國興和梁小英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然后這件事還是由彭國興來說,彭國興沒有著急而是吃了口青菜又喝了口白酒,沒錯他偶爾會小酌兩杯,不過他只是自己喝,面前兩個病號哪個也不能喝酒,就他算是個好人.
    "這件事我跟梁老師聊了兩次,如果老首長也這么想,那么還是把他放去縣里吧,放去一個國家級貧困縣,讓他到那里直接去證明自己.老首長您也知道縣長這個職位是個下關(guān)系百姓生活上關(guān)系國家命運的位置,而單獨將他放到一個幾十年都沒有改進的貧困縣讓他去打拼,讓他去有所作為,讓他去經(jīng)歷更多的打擊壓力甚至失敗,這才是對他最好的錘煉.老首長說的沒錯,當(dāng)初讓他回村里畢竟只是權(quán)宜之計,過了這段,大概年底就可以安排他上任……"
    老頭子瞇著眼睛吃了口豆腐,然后問了句看似很奇怪的問題,"唐小子今年多大了?"梁小英安靜的回道,"周歲25,過年就26,要是按照虛歲算27,其實可以了.不過要是老首長真有這方面的打算,那還是讓他這幾個月先代理一下村長吧……"I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