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淺也不知道明珩叫沒叫那聲大舅哥, 總之季深掛了電話之后嘴角一直都是揚著的。
拍賣會結束之后便是慶功宴,而幾位會長已經被媒體采訪過,大晚上的網絡上全炸開了, 幾家基金會聯合舉行的這場拍賣會也被搬到了熱搜上。
夸張的30億捐款底下也是夸張的評論。
好在季深一開始就表示自己并不想在大眾面前露臉,基金會的會長們也只是用季總來稱呼他。
可網友的眼睛堪比火眼金睛, 不到十分鐘就把所有季總羅列出來, 而能這么隨心所欲的拍下九顆極品星光藍寶石的季總更是少之又少。
季深很榮幸的被列在了重點關照的范圍, 并且很快就被確定為那位參加慈善拍賣會、錢多到沒地兒花、用30億拍下九顆不能吃不能喝的星光藍寶石的霸道總裁。
結果又不知道從哪里透露出消息, 季總拍下這九顆星光藍寶石不是用來做生意, 只是為了當成生日禮物送給妹妹。
如此一來本就炸開鍋的wb一時間更熱鬧了。
本來評論不多的幾家慈善拍賣會的微博地下的評論一路眼可見的速度真的, 一系列的‘這種哥哥給我來一打’‘我也要成為哥哥的妹妹’‘當不成妹妹當老婆也行’的評論讓人哭笑不得。
當然還有不少‘感謝季總和妹妹慷慨解囊, 替貧困地區的同胞說聲謝謝’等感謝的話。
而作為這次事件的兩個當事人都不清楚他們在網絡上掀起了怎樣的腥風血雨。
有季深在一邊,徐瑞真成了一個任勞任怨的小助理,確切的說應該是連助理的工作都混不上。
自家季總的包有人拿, 自家季總的裙擺有人提,徐瑞表示自己多余且無用。
明玨早就在宴會廳里了,看到季淺出現, 端著杯紅酒就慢吞吞挪了過來,見到季深, 乖乖問好:“季深哥,好久不見。”
明玨讀大學之后就沒有隨長輩住在國外, 可也是名家實打實的少爺, h市豪門圈子里少不了他的身影,季深也見過他幾次。
想到這小兔崽子幾次想舉牌都沒敢動的樣子,季深笑著調了調眉:“你可比你堂哥乖巧多了。”
聽著就不像是夸人的話。
明玨心里吐槽卻老實巴交點頭。
季深雖然和自家堂哥是一輩的人物, 但是半點沒有自己堂哥的成熟穩重, 捉弄起人來, 可沒幾個人招架得住。
季深見他這么乖,覺得有點沒意思,又見他吊起來的胳膊,忍不住笑道:“你這是上哪去打架了?”
明玨偷偷瞄了季淺一眼,在她淡淡的眼神中硬著頭皮說道:“救了個小姑娘。”
季深自然又是一番調侃,明玨實在沒膽子在這繼續待下去,飛快說了一聲遇到認識的人就溜了。
季淺看他那副老鼠見了貓的慫樣,忍不住說道:“大哥你別嚇他,他不禁嚇。”
“還沒嫁過去呢?這就替著護上了?”
聽著有股兒酸味。
季淺偏了偏頭,掩飾臉上的臊意,含糊道:“哥哥說什么?”
她才試圖轉移話題,就注意到身邊的人都把視線放在宴會廳門口,她也不由跟著看過去,這一看就挪不開眼了。
本該不出席這場宴會明珩穿起一身寶藍色西裝慢慢走進宴會廳。
季淺見過他穿銀色西裝的模樣,清冷禁欲,讓人想扒了他的襯衫扣子。
她也見過他穿黑色西裝的模樣,嚴肅冷清,不茍言笑。
今天他穿了一身寶藍色西裝,微深的顏色襯得他身姿挺拔,得體的西裝裹著他昂藏的身軀,高貴優雅的氣質又為他增添幾分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察覺到季淺的目光,明珩目光深邃含笑,狹長的鳳眼帶起神秘,嘴邊染上一抹笑容,大步朝兩人走來。
只是他還沒走幾步,一個緋紅的身影卻先一步擋在他面前,笑著道:“明珩,今天不是說不來了嗎?”
冷月瑤理所當然站在明珩面前,笑盈盈,似乎并不覺得自己擋住了他的去路,而她的話透出熟稔,仿佛明珩今天沒有出息拍賣會私下和她說了緣由,不動神色給別人造成他們關系不一般的假象。
冷月瑤笑容滿面,她料定明珩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沒臉,卻沒想到他只是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就繞過她繼續往前走,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留給她,似乎她只是一團無形的空氣。
從來都是冷月瑤給別人臉色看,什么時候輪到別人這么對她了?就算這個人是明珩,她也無法接受,應該說更無法接受。
冷月瑤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用轉頭去看都能感覺到周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全都含著若有若無的嘲笑。
這些人可真是得意了!平時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也就只能借著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自從上次在那家會所遇見季淺,冷月瑤就覺得自己好像被霉運砸到了頭頂上,三番四次被氣得沒了分寸,而現在明珩連和她說一句話都不愿意。
冷月瑤慢慢吐出一口氣,穩住自己面臨崩潰的心態。
可她一轉頭就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對著另一個女人笑得開心,還去牽另一個女人的手,摸摸她的臉。
那一瞬間而起的屈辱和此前三番四次在季淺面前吃癟的憤恨全都涌上冷月瑤的心頭,她死死捏著拳頭,卻未上前,而是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到窗邊打了個電話。
云成夏自從明珩見來就死死盯著他,特別是見到從拍賣會結束后就對他連個笑臉都沒有的冷月瑤殷勤的迎上去時,整張臉都是青綠色的。
明珩云成夏不想惹也不敢惹,但他目光一轉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臉上的神情短暫的僵硬過后,不滿和憤然爭先恐后涌出。
他上前走幾步,冷笑道:“向文流,你可算是攀上高枝了,這種場合都能隨隨便便進來。”
云成夏宛若一個市井潑婦,夾槍帶棒的話讓人聽著就忍不住皺起眉。
向文流今天本來只是和明珩一起出門處理突發事件,明珩要趕著過來,他也跟著來了宴會,哪知道會在這里遇到云成夏。
向文流不想搭理云成夏,自從他之前把云老爺子的手稿扔在云成夏臉上他就再也不把那群惡人放在心上了。
他剛想找個地方默默吃糕點,云成夏卻不想放過他,隨手拿起餐桌邊的一杯紅酒,直挺挺潑在向文流臉上。
參加慶功宴的都是各界名流,乍然見到這一幕,好多人半天沒回過神來,恍惚間好像又見到之前冷月瑤囂張的在酒會上打了幾位千金一巴掌的事。
這倆人還真是如出一轍的粗暴無禮。
向文流被紅酒潑了個正著,衣服濕了一半,臉上也全都是紅酒,周
遭有女性輕呼出聲。
云成夏潑完了紅酒就隨手把高腳杯扔在餐桌上,他得意的笑了笑:“什么樣的人就該配什么樣的體面,這杯紅酒還真是很適——”
他的話還沒說完,餐桌上又少了一杯紅酒。
云成夏被潑得一臉懵逼,他抹了一把臉,正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這么對他,就聽一個囂張的聲音橫插-進來。
“云成夏,上一次你差點傷了小爺的事,小爺還沒跟你算賬!怎么樣,紅酒的味道是不是很不錯?”
明玨對自己還吊著的胳膊可是耿耿于懷,剛剛云成夏對星光藍寶石出價時他就想狠狠打一回他的臉,可季深快了他一步,他就沒敢吱聲。
現在云成夏自己把臉湊上來讓他打,那他就給他這個臉。
云成夏剛剛那一手讓人不適,明玨以牙還牙的舉動卻讓人哭笑不得。
“明玨!”云成夏低吼一聲,怒火好像要沖出胸口。
明玨掏了掏耳朵:“叫你家少爺干嘛?”
云成夏算是徹底怒了,他伸手就要揪住明玨的衣領,明玨卻早防著他了,后退一步,還悠哉悠哉道:“怎么?氣成這樣是紅酒味道不好嗎?這可是82年的拉菲,你不是最喜歡嗎?”
這嘲諷的技能可是大有長進,季淺拉了拉明珩的袖子:“不過去幫一幫嗎?”
“這么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了,受欺負的也是活該。”明珩并不打算插手,季淺無奈的笑了笑,也只好在一邊看熱鬧。
明玨雖然還是沖動,但處理事情的應變能力卻要比之前好上很多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珩上次把他領回去之后,進行了很深刻的教育。
明玨耍起無賴來,云成夏還真不是他的對手,等云成夏要動手,明玨馬上開始喊保安。
大廳里的這一出鬧劇沒有持續多酒,云成夏被慈善基金會的人請了出去,明玨則乖乖帶著向文流去換衣服。
季淺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一股自家傻兒子長大了的感覺,她低頭笑了笑,忽然見徐瑞面色凝重匆匆走來。
季淺心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聽徐瑞說道:“季總,公司有一批毛料出了狀況。”
季玉集團本就因為季淺走馬上任時斷了一批毛料的來源,最近一段時間,季淺一直在篩選各地的毛料合作商,打算等慈善拍賣會過后就進行商談。
徐瑞又走近了些,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在y省那邊的合作出了事,我們去那邊接收毛料的人也是失蹤了,毛料也全都不見,他們已經報警了。”
季淺沒心思繼續參加這場慶功宴了,她歉然的看一眼季深還有特意趕過來明珩。
季深和季淺不可能都在這時候離開,季淺作為季玉集團執行總理這次慈善拍賣會的領頭人之一,在慶功宴上是要發言的,如今季淺要離開,那就只能由季深代她發言。
季深也想到了這一茬,皺著眉頭說道:“你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沒法解決再告訴我或者告訴爸,這邊事情先交給我。”
季淺連忙點頭,對季深說了一聲謝謝,惹得季深又想摸她頭發了,好在他忍住了,又道:“說什么謝謝,真是個傻丫頭,快去吧!”
明珩剛剛也聽見了徐瑞的話,眉頭也皺了起來,沒多想就在季淺詫異的眼神中拉著她往外走。
兩人突然離開慶功宴,無疑令人矚目,但是很快司儀上臺,眾人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壕擲30億的季深身上。
餐桌邊,冷月瑤已經沒了剛剛的火氣,她慢悠悠的用刀叉切出一塊小蛋糕送進嘴里,等小蛋糕香甜的味道在舌頭上蔓延開,冷月瑤滿意的翹起嘴角。
有些人,搶了不該搶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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