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游輪上下來, 周玉謝也不知怎的,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覺。
雖然他和帕克維斯那個老男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算了解他, 他會這么輕易的讓他離開著實讓他有些詫異。
不過, 周玉謝也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多加糾結的性格, 稍稍疑惑過后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而回家之后以前的朋友又紛紛找上門來, 他又去浪了, 自然把帕克維斯那個老男人丟在腦后。
他被國外大學退學, 從h市回家之后就被爸媽拎著耳朵狠狠教訓了一頓, 然后重新參加了高考,以十分優異的成績進入h大, 家里人這才沒有整天念叨他。
重新考入大學, 周玉謝該浪的還是浪,不過整個人都成熟穩重起來, 而且而他大學讀了金融學,由于成績十分優異,又得到了出國留學的名額。
這次留學周玉謝想起了已經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三年多的帕克維斯, 十八歲出國留學那年發生的事情對現在的他來說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離開游輪之后他的夢結束了, 他也沒有沉淪在夢中, 帕克維斯這個名字也被埋葬在他的記憶中。
周玉謝認真考慮了一個晚上, 還是決定出國留學,他是周家最小的孩子, 周家人疼著寵著卻也放養著, 對他沒什么要求, 他想出國一個個的也都同意。
于是, 周玉謝又拉著行李箱出國讀書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國了,他大學之后被封印的那些屬性全部都釋放出來了。
而且在他出國的第一天,他就在機場遇見了科萊,他回國之后兩人偶有聯系,只是很久沒見,科萊還是那副浪蕩公子的模樣,周玉謝遇見他的時候他正摟著一個女孩,兩人低低說著什么,隨后發出放蕩不羈的笑聲。
見到周玉謝,科萊愣了一下,接著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直接拋棄他懷里的女孩,跟著周玉謝去了他訂的酒店。
“謝!你可是三年多都沒出國了,這幾年我的日子可過得十分無趣,今晚跟我去玩玩怎么樣?艾倫那家伙你知道的吧,他現在開了個……”
科萊一邊說著一邊對周玉謝挑挑眉,眼神暗示簡直不要太明顯。
周玉謝扶了一下額:“這三年來我可是再也沒有玩過,手生,沒錢,不去?!?br/>
科萊立刻一胳膊搭在他肩上:“別呀,當初你不也說你不會玩嗎?結果玩起來那么兇,就連……”
科萊話說到一半連忙閉嘴,小心翼翼看一眼周玉謝,馬上轉移話題道:“反正就去玩一玩,大不了在邊上看,艾倫肯定是不會介意你去占個位子的?!?br/>
周玉謝知道他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么,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他和帕克維斯根本就沒發生什么,偏偏科萊老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樣,這么喜歡腦補怎么不去當編???
科萊見他笑起來,立刻慫恿:“走啦走啦!”
周玉謝被他念得實在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他也的確很久沒有見當初在國外留學時的那些狐朋狗友了。
科萊見他答應立刻笑起來,又問道:“你這次出國,應該不是來玩的吧?”
周玉謝把他的胳膊從肩上拉下來,抖了抖衣服說道:“我是來讀書的?!?br/>
科萊腦門前立刻冒起一個問號:“讀書?”
他今年剛從大學畢業,怎么周玉謝還要讀書?
“s大碩博連讀了解一下?!敝苡裰x挑了挑眉。
科萊當即爆了一句粗口:“花錢了?”
周玉謝對他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計較,把他踢出房門:“我倒個時差,到點了來叫我?!?br/>
科萊剛剛當然是開玩笑的,對他嘿嘿笑了兩聲,比了個ok的手勢,看見周玉謝關門之后,科萊左看右看然后摸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周玉謝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醒來時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科萊也準時來敲門。
科萊的座駕是輛法拉利,帶著周玉謝一路狂飆就到了艾倫那。
周玉謝可是頭一次來的陌生面孔,會所里的人見他和艾倫還有科萊極為熟稔,都忍不住多打了他幾眼。
艾倫是他當年的室友之一,當年玩的挺開,現在依舊玩的挺開,不過西裝革履的,倒是打扮的人模人樣。
周玉謝被艾倫推了個兔女郎,他立刻避開去還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艾倫立刻吐槽他無趣。
周玉謝如今也算是金融學高材生,這兩年沒少在股市里轉悠,還親自操盤過,也攢下了不少一筆錢。
他換了籌碼,就在會所里浪起來,艾倫警告他收斂一點。
周玉謝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用用肩膀推推他:“這么小氣巴巴下次就別叫我來玩?!?br/>
艾倫瞥了他一眼,十分大方的給他端來一盤籌碼,還道:“隨便玩別客氣。”
周玉謝悶聲笑起來,不過也只是小玩了一把,估計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賦,就算幾年沒有動手了,也依舊沒有生疏。
周玉謝轉了一圈,籌碼就多了一盤,然后在艾倫緊巴巴的眼神中,把他送給他的那盤籌碼推給他,艾倫又立刻對他怒目而視。
周玉謝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是送給你的,是讓你給我開張支票,或者直接把錢打進我的戶頭也行?!?br/>
艾倫瞪他瞪得更厲害了,最后忍不住笑出來,和科萊兩個人要拉著他去喝酒。
周玉謝擺了擺手,他明天還要去學校報到,今天喝酒明天肯定誤事,他現在可是熱愛學習的乖寶寶。
科萊這次說不動他,自己又突然被一個電話叫走了,艾倫這里還有事,就只好讓他一個人回酒店。
周玉謝也很久沒在國外逛了,索性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在街上游蕩著。
剛想感嘆一下兩個國度的風土人情不一樣,周玉謝就聽到砰的一聲爆炸聲,嚇得他險些碰到路邊的行人。
他才反應過來,周圍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才看過去又聽到幾聲爆炸聲,好幾輛豪車燃起熊熊大火,有個人倒在路邊踉蹌的站起來,在他后方不遠處,突然沖出來一群人,手里還拿著槍。
本來氛圍還挺好的一條街突然亂了,周玉謝剛想跑路,忽然看到那個站起來的男人的臉,當即就是一句臥槽。
帕克維斯的眼鏡掉在腳邊,他來不及撿,匆忙抬頭,卻對上了周玉謝的雙眼。
周玉謝明顯感覺他一愣,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放棄了,轉身跑入路邊的小巷。
帕克維斯的保鏢大半都受了傷,只能勉強阻止一部分人,而剩下的人則沖進了小巷。
周玉謝說不準現在什么感覺,而整條街都亂了起來,他順著人群跑了一會兒,卻又突然停下來往回走。
他穿越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很快在剛剛那條小巷通往的另一個路口里聽到了一陣槍響。
周玉謝咬了咬牙,才跑了沒幾步就見帕克維斯捂著流血的肩膀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帶了出來,他身邊一個人拿著手機在講電話。
周玉謝迅速往周遭看了看,一個正在上車的人愣在原地,周玉謝直接沖了過去將他推開坐進駕駛,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猛踩油門直接朝那群人沖。
他這油門踩的又急又猛,那群人可沒想到會有人出來攪事,被周玉謝一個掃尾,全倒在地上,帕克維斯看著突然打開的副駕駛座椅伸出的那只手,碧色的雙眸閃過一絲詫異,卻又飛快握住那只手進了駕駛座,反手從西裝口袋中掏出槍擊倒要伸手抓他的人。
周玉謝當年可是賽車的一把好手,盡管車子的性能不太好,可他還是踩著油門一路狂飆,把人遠遠甩在身后。
“去哪里?”周玉謝冷冰冰干巴巴問道。
帕克維斯看著他的側臉,沒有說話。
周玉謝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轉頭,再重復一遍:“你要去哪里?”
帕克維斯好像才回過神,報了一個地址。
他不再看周玉謝,眉頭卻皺了起來,捂著自己被打傷的左肩,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周玉謝真得感謝自己曾經在這座城市生活過,一路飆著車直接到了帕克維斯報的那個地址。
好家伙,是個奢侈無比的莊園。
他才把車子開進莊園范圍內,就被人拿著炮筒對著,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留學回家去算了。
帕克維斯被打了一槍,血流的不少,私人醫生給他止了血,他面色蒼白的靠在床上,看著抱胸靠在墻壁叼了根棒棒糖的周玉謝,垂下眉眼:“為什么救我?”
周玉謝咬著棒棒糖的動作一頓,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救帕克維斯。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傷疤上掠過,又很快別開眼,腦子一抽,說出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看他們不爽?!?br/>
帕克維斯愣了一下,低低笑起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悶哼一聲。
周玉謝遞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抱胸的手放下都在口袋里說道:“我該走了,感謝我的話記得給我賬戶打筆錢?!?br/>
周玉謝說著就往外走,真不打算留下。
他走了沒幾步,一只冰涼的手卻扣在了他的手腕上,他聽到身后帕克維斯說道:“我放你走了,是你要自己回來的?!?br/>
周玉謝腦門上冒出一個問號,腰上忽然就多了一雙手,緊隨而來的還有一句淡到幾乎讓人聽不清的話:“當年的話還算數嗎?”
周玉謝渾身僵硬,腰上的那雙手卻又松開了,帕克維斯拉過他的手腕迫使他轉身。
周玉謝見他垂眸,金色細碎發絲散落下來,那雙碧綠色的瞳孔沉淀著他看不懂的東西。
他道:“謝謝,再見?!?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