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書有些遲疑，但還是詢問道：“師兄，我們非要打這仗嗎？與世無爭不好嗎？”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看著趙青書道：“原本我們外門弟子，在家門中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加之小川又沒辦好事，成為了導火索。”
    趙青書道：“你是說，趙小川，死在那個叫做江小川手里的事情嗎？”
    白衣男子點頭：“是的。本就可有可無的我們，還占用了不少家門資源。所以，我們早晚會在家門中待不下去。所以必須要借此一戰，在世俗中辟出一片容身之處。”
    聞言，趙青書大驚：“我們要被家門拋棄了？”
    白衣男子點頭：“早晚的事。”
    趙青書面色森然，似乎久久不能釋懷。
    白衣男子安慰道：“別多想了，雖然天大地大，但我們這些外門人，一定要擰成一股繩，相互團結，才能在脫離之后，繼續站穩腳跟。我們這些做師兄的，責任重大。”
    良久，趙青書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白衣男子：“大戰在即，早點休息，多安撫一下師兄弟們。”
    趙青書正打算退走，又想到什么問道：“大師兄呢？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他的消息了，如果他在的話，這一戰我們能更輕松一些，畢竟他可已經踏入那個境界了。”
    白衣男子目光沉遠：“我不知道大師兄在何處。或許有他的想法，我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趙青書見狀，也不再多問，拱了拱手：“師兄早點休息。”
    說完，趙青書退走了。
    ……
    禹山軍帳之中。
    白夜也回到了營帳之中。
    營帳之中有三把交椅。
    一把最高處，坐著禹山第三人，貪狼星君公孫玉。
    下方兩把交椅，一把是白夜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紅面黑須身形高大的中年漢子，他身邊立著一把三叉戟。
    人稱病夜叉，樊啟雄。
    這是樊啟雄的外號，病夜叉，寓意不是得病的夜叉。
    在古話中意思大概是夜叉見了都無可奈何，沒辦法的意思。
    能背負這么一個外號，看來江湖上對于其評價很高。
    當然也有些外號未必人如其名，有時候也有王婆賣瓜，自詡的。
    不過樊啟雄這個外號，絕對是人如其名。
    身居禹山第五把交椅，也是這次攻打朝廷的主要大將。
    白夜對著二人拱手：“小弟見過五哥，見過軍師。”
    樊啟雄頷首，指著交椅：“兄弟辛苦了，來坐吧。”
    白夜點頭，走上交椅坐了下來。
    白夜滿臉慚愧：“小弟讓禹山蒙羞了，沒有攻下徽州城不說，還折損十萬人，請軍師責罰。”
    說著白夜起身，對公孫玉請罪。
    公孫玉也沒有安撫，也沒有敲打：“你大破信州，有功，但徽州，沒做好，功過相抵，那不怪罪你了。”
    白夜十分感激：“謝軍師。”
    公孫玉道：“聽說你們撤退時，被一個神秘力量阻擊了？而且我們友軍的損失也相當慘重，那是一伙怎樣的力量？”
    白夜想了想道：“是一支上千人的膛槍隊，而且他們還有重炮掩護。訓練有素，我們連影子都沒摸到。”
    上千人的膛槍隊？
    白夜點頭，隨后將自己從尸體上取下的彈頭遞給了公孫玉。
    公孫玉接了過來，揣摩了一番：“似乎不是大梁膛槍子彈的規格，有區別。”
    江小川自動步槍的子彈規格很接近大梁設計的膛裝槍，但細微之處，還是被公孫玉察覺了出來。
    白夜和樊啟雄聞言皆是一驚。
    不是大梁的人？那是哪兒的？
    要知道這些新裝備都是近幾年才問世。
    若不是禹山帶回來設計圖，這玩意兒只有大梁才有。
    公孫玉面色一沉：“或許是他。”
    他？
    兩個人相視一眼：“江小川？”
    公孫玉點了點頭。
    禹山人知道，趙家人也知道，子彈這個玩意兒，第一次是出現在江小川手中的。
    也都知道這東西是他發明的。
    既然不是大梁官造的子彈，那必然是江小川造的了。
    白夜面色沉重：“這江小川不是已經被革職了嗎？而且他在大梁皇帝面前好像并不受待見。”
    公孫玉道：“如果不是他，我也想不到會有什么人，能把這些運用的如此爐火純青。”
    樊啟雄點了點頭：“看來應該就是此人了，此人不僅被趙家忌憚，看來也會讓我們禹山感到頭痛。既然他參與了這場戰斗，那等我遇到他的時候，先將他擊殺再說。”
    公孫玉略微停頓，隨后點了點頭：“此子極難拉攏，所以還是除掉的好。只是戰場覆蓋太廣，不知哪里去尋他。”
    樊啟雄也認同：“如果只是一個千人隊伍，確實不好找。這廝不僅要規避我們的視線，還要規避大梁的視線，在這個戰場上肯定是如履薄冰十分謹慎，想找出他可不容易。”
    白夜笑了笑道：“五哥，軍師。咱們旁邊那群人，正愁找不到事主呢，這件事情如果是這個叫江小川的人做的，就盡管告訴他們，這樣一來他們定然會比咱們還上心。”
    如此甚好。
    公孫玉點頭：“那就找機會把這個消息拋給他們吧。”
    白夜點了點頭：“我們何時進攻？”
    公孫玉道：“明日！”
    白夜吸了口涼氣：“我們大軍剛到徽州，都不休整三五日嗎？”
    公孫玉搖了搖頭：“大梁畢竟國力強盛，他們的兵源源源不斷在輸送，也有錢跟我們耗下去。而我們禹山底子薄弱，耗不起，必須速戰速決。”
    聞言，白夜點了點頭。
    戰爭的消耗過于巨大，禹山人根本沒法和朝廷耗下去。
    ……
    不遠處，江小川趴在山頭。
    心中的膽寒。
    這下面，光是強很渾厚的氣息，光憑自己探知，恐怕已經不下于兩三千個。
    其中還有好幾個的氣息，幾乎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
    這些還是人嗎？
    江小川看著懷中的沖鋒槍。
    這把自動步槍，幾乎已經能達到現代傳統全自動步槍百分五十左右的火力水平。
    但江小川突然對自己的步槍有些沒信心了。
    他甚至懷疑，修為強到一定程度。
    會不會就已經不怕子彈了？
    思索間，江小川突然感覺渾身汗毛炸裂。
    一股莫名的恐懼侵蝕著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