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們是來看熱鬧的!”黃富海等人頓時發(fā)出一陣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
其他人也大笑著呼應(yīng),“對,你家活該被燒,誰讓你相信那個敗家子的鬼話,說什么會下雨降溫,指望囤積木炭棉被大賺一筆,這回遭報應(yīng)了吧?錢沒賺成,全部家當都要搭進去了,哈哈哈哈。”
“就是,老江,我早就勸你續(xù)弦,重新生一個兒子延續(xù)香火,這個紈绔根本靠不住,你江家遲早要敗在他手里,你還不信,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你江家這回被燒光,只怕要上街討飯去了,還能續(xù)哪門子的弦啊?”
江季云看著他們幸災(zāi)樂禍的嗤笑,聽著他們極盡嘲諷的話語,心里宛若被扎了幾刀,又痛又憤怒,同時還后悔。
但后悔歸后悔,說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你們都給我閉嘴,我家小川雖然頑劣了點,但還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你們?nèi)绻幌肷煲栽帜蔷妥甙桑灰谶@里擋著我們搬東西。”江季云冷著臉說道。
“嘿嘿,我們就不走,就要在這里看著你江家的倉庫是如何被燒光的。”黃富海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
反正現(xiàn)在只是倉庫著火,還沒有蔓延出去,威脅不到他家那邊,就算要幫忙救火,也要等著這些個倉庫燒了再說。
一定要讓那個敗家子扎扎實實地吃個大虧,以后才會消停點。
江小川沉聲道:“糧倉著火,是我江家疏忽。但你們?nèi)绻坏粠兔Γ€在站著這里影響到我們救火,到時候周圍不管誰家,都會遭受牽連!”
江小川指著黃富海等人鼻子:“如果不幫忙就給老子滾!”
黃富海等人被江小川罵的臉上的表情僵住。
眾人面面相覷一眼,當下就打算離開江家。
如果真妨礙他們救火,到時候周圍肯定也要遭殃。
“江小川,你就是個害群之馬,你連累所有街坊鄰居都遭火災(zāi)。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居然還罵我們?”黃富海指著江小川怒聲呵斥。
“呵。”江小川冷笑,“你特么還好意思跟我說良心,你們要有點良心會站在這里看熱鬧?”
“自古救人于水火,而你們不但看戲,還妨礙我們,此等作為,與畜生何異?”
這一番話,罵的眾鄰居一臉羞紅。
按理說這種時候,應(yīng)該會有官府幫忙,怎么沒有一點動靜?
黃富海冷哼道:“哼,幫你家救火可以,等事情過了,可是要給我們算辛苦費的。”
其他人馬上響應(yīng),“對,可不能白幫忙,要給錢。”
“就是,這火災(zāi)是你江家惹出來的,幫你們滅火就必須給錢。”
江小川懶得理會,只要能把火滅掉,給點辛苦錢又有何妨?
不過心底也暗暗憎惡這群吸血鬼!
“成,只要幫忙的,一人二十兩,當場結(jié)清!”
一人二十兩,這可不少,黃海富等鄰居立馬答應(yīng)下來,還叫上了各家家丁家仆。
黑暗的角落里,刀三看著江家人都跑了出來,還在忙著搬東西,頓時一陣失望。
按照他的計劃,江家人該被鎖在屋子里活活燒死嗆死,哪能那么快就跑出來?
肯定是王柱那個王八蛋辦事不力,沒有把門鎖好。
當務(wù)之急就是先找到王柱解決掉,不然事情敗露的話,后果就嚴重了。
念及此,他馬上躍身出去尋找王柱。
很快躲在角落里的王柱被他找到。
“王柱,你他媽怎么辦事的?不是讓你把所有人的門都鎖上的嗎?怎么人全都出來了?”刀三找到王柱怒聲訓斥,“我告訴你,要是燒不死江小川,你和你媽都別想活。”
“三爺,我已經(jīng)把所有人的門都鎖上了。”王柱哭喪著臉解釋,“但是誰知道那個楚陽力大無窮,直接用手就把門給拆了,放出了所有人。”
“反正答應(yīng)你的事我已經(jīng)做到了,你不可以不講信用。”王柱憤憤地說道。
“哼,老子在道上混,什么時候講過信用了?”刀三猙獰地笑著說道,“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刀三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沒有讓知道我秘密的人活下來。”
刀三說著,拿出一把匕首,對著王柱就刺了過去。
王柱被嚇的面如土色,他沒想到刀三卸磨殺驢會如此快,手腳并用落荒逃跑。
同時驚慌地大喊,“三爺,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刀三一擊不中,馬上再次追擊。
“哼,只有死人才會永遠守住秘密。”
刀三話落一躍而起,一刀正中王柱后心,解決了王柱,直接將尸體扔到火里燒了。
“桀桀,江小川,這回輪到你了!”
刀三輕喝一聲,然后雙眼血紅,帶著嗜血的氣息,向著里面摸進去,準備去找江小川……
同一時間,唐家。
唐弼得知是江家起火,先是一愕,然后就大笑起來。
“我就說這江家遲早要毀在那個敗家子手里,這回應(yīng)驗了吧?哈哈哈哈!”
“老爺神機妙算,老奴佩服。”管家適時地拍了一個馬屁。
“要說這江家的大火,可還有少爺一功呢。”
“少爺前兩日跟劉文彥一起買了不少棉被和木炭賣給江小川,大大地賺了一筆呢!”
管家說得眉飛色舞,賣力地拍著馬屁。
唐弼聞言也愉悅地大笑起來,“靖兒也真是的,竟然去倒賣東西,要是傳出去不被人笑話才怪。”
“不過既然是跟劉文彥一起的話就算了,劉文彥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他跟劉文彥多往來好處少不了。”
“就是,公子自己就是年輕俊杰,他來往的人自然也是俊杰。”管家再次拍馬屁。
“老爺,江家這回算是徹底完了,我們是不是該把小姐的墳遷回祖瑩了啊?不然繼續(xù)葬在江家祖瑩,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管家適時地提議道。
“不錯,該當如此。”唐弼干脆地說道,“而且,我還要舉辦一個宴會,公開宣布斷絕與江家的關(guān)系,哼,希望江家父子被燒死,免得我以后出去再因為他們丟臉。”
“老爺肯定能如愿,江家堆滿了木炭棉被,這大半夜起火,指不定還在做夢就被燒成灰了,哈哈哈哈。”管家說著也大笑起來,滿臉盡是諂媚之色。
……
滿花樓。
看著江家方向被大火映紅的天際,劉文彥激動得哈哈大笑起來。
“起火了,起火了,哈哈哈哈,江家要完了,江小川命都沒有了,看你還能拿什么跟我競爭淑云?”
“文彥兄跟沈小姐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江小川竟然敢覬覦沈小姐,簡直死不足惜。”張松拍馬屁說道。
“我已經(jīng)告訴了刀三,如果江小川沒有被燒死,他會親自出手解決了他。”
“好,張兄思慮果然周密。”劉文彥贊賞地說道,“有了這個投名狀,以后譽王就會更加器重我等。”
“有一天譽王擊敗太子登上大位,我等可就算是有從龍之功了。”劉文彥說著,又激動地大笑了起來。
唐靖也是激動不已,江小川一死,以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就不會用江小川來羞辱他了。
有江小川這樣的表弟,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他是真恨不得江小川早點死掉。
只是……
“文彥兄,萬一江小川沒有被燒死怎么辦?”唐靖擔憂地問道。
“不可能,刀三不會失手的。”張松果斷地否定。
他知道刀三的身手,而且還帶去了不少高手。
劉文彥則是淡然一笑,“無妨,就算江小川不死,這場大火燒了整條街,后果也不是他承擔得起的。”
“火勢已起,就算官府的人現(xiàn)在趕到,想要救火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去把那幾個西域女子叫進來,今天我們玩點刺激點的花樣,哈哈哈哈。”劉文彥說著發(fā)出一陣男人都懂的大笑。
“好,我們就邊玩邊等消息。早就聽說文彥兄最會玩,正好可以讓小弟跟著學習學習。”張松馬上拍馬屁道。
……
沈家。
看著被映照得彤紅的天際,沈文震驚地喊道:“來人,有沒有打聽到是哪里著火了?”
管家聞言匆匆跑進來答道:“回老爺,剛打聽回來,是江家著火了。”
沈文聞言眼睛一亮,“什么?竟然是江家?”
“那江家父子,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火勢太大了。江家堆放木炭和棉被的倉庫著火,現(xiàn)在已經(jīng)蔓延到周邊了,只怕再過一會兒,整條街都要被燒著,至于江家父子現(xiàn)在,不知死活……”
“啊?不知死活?”
沈淑云聽說竟然是江家失火,先是一驚。接著就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起來。
自己那日去找他,讓他快點把那些東西處理掉,他硬是不聽,還捉弄自己。
要是當時聽自己的,又豈會有今日之禍。
想起江小川那張臉,心中就生氣,但也不知為什么,又想到他現(xiàn)在不知死活,突然心中莫名一痛。
“呵,江家這回算是徹底完蛋了。”
“江季云也真是的,為了那個敗家子硬是不愿意續(xù)弦,但凡能有個出息點的兒子,江家又豈能淪落到如此地步。”
沈文冷笑一聲,有些幸災(zāi)樂禍。沒注意到隨著自己的說話,女兒的臉色變得煞白,小手也緊緊的攥了起來,依然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
“江家堆滿了木炭棉被,這大半夜起火,指不定江小川還在做夢就被燒成灰了,哈哈哈哈。我看呀,這次那小子的小命,懸嘍~”
沈淑云呆若木雞。突然感覺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沒抓沒撈,對父親之后所說的話,居然一句也沒聽進去,連著那聲音,也似乎變得無比的遙遠模糊……
“放心!就算那小子還活著,說不準也因為火災(zāi)毀容了,而且,一把大火過后,全家產(chǎn)業(yè)化為灰燼,我看他以后還有何臉面敢纏著我的寶貝女兒!哈哈哈……”
沈文暢快的笑了笑,才發(fā)現(xiàn)女兒臉上神色不對。
他伸出大手在女兒面前晃了晃:“淑云?淑云!”
“沈淑云!你在想什么?江家被燒了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看你焦躁不安的,該不會是在擔心那個敗家子吧?”
沈文臉色沉下來,冷聲問道。
他已經(jīng)知道沈淑云去見了江小川,對此甚是氣憤。
堂堂的大家閨秀,豈能去與男子私會?
此事他還沒有追究沈淑云呢,沒想到沈淑云會如此憂心江小川,這就讓沈文更加不悅了。
“呵,爹,你說的是哪里話,女兒怎么會擔心那個敗家子呢?”
“女兒是擔心其他無辜的百姓,那個敗家子,死有余辜,女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沈淑云違心地說道,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但很快轉(zhuǎn)過身來,微紅的眼睛不敢看著父親,心中突然覺得緊張了起來,還有些害怕。
我……到底在怕什么?
沈文微微頷首,道:“說得好,江小川死有余辜,少了他這個禍害,那是百姓之福。”
“今晚起大風,按照這火勢,就算官府的人現(xiàn)在趕到,想要救火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說不定,江小川他們,早就燒成灰了……”
“啊?嗯,是……”沈淑云如同夢中驚醒,一驚,臉色突然沉靜了下來,緩緩低聲道:“爹爹,我累了,現(xiàn)在想睡覺了……”
“恩,那你好好睡一覺。為父我要去喝點小酒……”
沈文搖著頭走了出去,雖然發(fā)現(xiàn)女兒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太過在意。
沈淑云回到房間,扯過被子,將自己全身蒙在了里面,一動不動,心中亂亂的。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只是想哭,只覺的鼻頭一陣陣的發(fā)酸,心中澀澀的一陣陣抽痛,眼淚無聲無息的涌了出來,越來越多,打濕了錦被……
難道他,難道他……就要死了?
可……可我,可是我還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