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吃痛發出一聲嘶吼，上半身高高躍起。
    趙適失去平衡的瞬間，謝剛的戰刀已經落了下來。
    趙適一驚，這謝剛果然寶刀未老，身手如此凌厲絲毫不遜色當年！
    趙適見戰刀砍來，一腳蹬開了腳下戰馬，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一劫。
    而謝剛的戰刀直接把這匹戰馬齊腰斬斷！
    散發著熱氣的鮮血以及內臟灑滿一地！
    謝剛并未停息，繼續進攻！
    他早就在城門上被炮擊震傷了，現在全部憑借一口氣撐著，如果這口氣泄了他就完了。
    趙適心中也生出熊熊的戰意。
    沒想到這第一戰就能讓他如此暢快！
    兩人猛的纏斗在一起，你一锏我一刀，刀锏相撞火星四濺！
    謝剛在拼命，趙適也在拼命！
    但已經受了內傷的謝剛哪兒是趙適的對手。
    不多時就被趙適一锏掀翻在地。
    趙適十分失望：“原以為你能陪我多玩兒玩兒，不過也就如此了。”
    謝剛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與其委曲求全被人恥笑，不如慷慨赴死！
    謝剛放聲大笑：“趙適，動手吧！磨磨唧唧作甚！”
    趙適原本想收服謝剛，但看這個態度，恐怕是不可能了：“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言罷，趙適猛的催動真氣，鋼锏嗡嗡作響直挺挺的朝著謝剛腦門砸了過去。
    “啪！”
    就在這時，一道血紅身影猛的掠了過來，一刀將趙適的鋼锏格了開。
    趙適連退數步穩住身形，抬頭一看，一雙豎眉狼眼正陰冷的看著自己。
    看到這帶著猩紅之色的雙眼，趙適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嚴肅。
    直覺告訴他，此人很強。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血關公狀態下的關明。
    江小川知道此戰南營必敗，但與謝剛畢竟相識一場，自己當初還在南營任過指揮使，所以便讓關明看看，能救則救。
    關明趁趙適愣神的空檔，托起謝剛就飛奔而去。
    此時戰場混亂，不宜追擊，況且南營大勢已去，趙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過剛才那狼眼豎眉的家伙，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而且氣息又與那日刺探的人不一樣。
    如此來看京城的高手還多著呢，想拿下京城不會那么容易！
    關明的血關公有十二層。如今剛剛突破了第三層，每上一層實力都會成倍增加。
    江小川覺得這個功法很不錯，但自己已經修煉了陰進陽退，無法再修行其他功法。
    王浩也在修煉，但始終無法突破第二層。
    其他北營的心腹兄弟，好多連第一層都突破不了。
    看來這功法也是挑人的。
    或者說練武這件事，講究天賦。
    原本關明就十分彪悍，如今突破血關公第三層更是越發勇猛。
    謝剛虎目落淚：“是江小川讓你來救我的吧，你趕緊幫我放開，讓我和弟兄們一起死！”
    謝剛認識關明，關明現在是北營總兵，他出馬救自己，必然是江小川的意思。
    可現在南營已破，謝剛也無茍活的念頭。
    關明是性情中人，也十分佩服謝剛，被他這股情緒給感染，狼眼中灑下淚來：“謝提督，我也想跟這群雜碎殺他個八百回合，但軍令在身，我必須救你，求你原諒！”
    把謝剛換做是關明，關明同樣也會選擇血染沙場。
    聞言，謝剛唯有默默流淚，不再發言，任由關明扛著。
    南營三萬將士，在幾十萬人的沖殺下，依舊展示出了威猛之風。
    可惜，最終還是敗了！
    慘敗。
    趙適原本計劃天明就拿下，沒想到殘余士兵拼死抵御，最終這一戰幾乎拖到了午后。
    南營戰死兩萬人，被擒獲一萬。
    輸了！
    然而，趙適的軍隊也損失了一萬多人馬，雖然損耗不如南營，但趙適依舊十分不悅，揮著鋼锏沖到俘虜營中亂殺了數十人心情才好受了些。
    趙凱行走在南門上。
    居民區，到處都是被炮火轟擊的殘骸。
    尸橫遍野。
    在他面前，一家三口都被壓死在倒塌的房檐之下。父母的手死死的抓住孩子。
    看著這幅慘狀，除了覺得可憐之外，趙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既不是圣母，也曾視人命為草芥，為了奪權，使用過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
    威脅，陷害，威逼利誘，甚至是謀殺，等等，等等……
    但這些在戰爭面前，又顯得微不足道了些。
    秦武立在他身側，嘆道：“王爺，打仗沒有不死人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您也不要過度自責。”
    “不自責？”
    趙凱道自嘲的搖了搖頭：“那他們又有什么錯呢？”
    秦武撓撓頭：“如果您成了皇帝，那他們就是你的子民，那就不會死，這一切都該怪趙宇。”
    都怪趙宇？
    把自己的殺孽推到被人頭上，趙凱還沒有不要臉面到這種地步，不過他知道秦武只是單純想安慰自己，便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好吧，那就怪趙宇吧。我也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就是覺得這些人有些可憐罷了。你回頭讓將士們把這些百姓都埋了吧。”
    秦武：“好。”
    ……
    拿下南門之后，趙適沒有急著繼續進攻，而是重整軍隊。
    軍帳內，趙適，趙凱，衛龍秦武，以及余下三十幾位主武將正在會談。
    趙適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這一戰，諸位將士辛苦了！”
    眾人回禮。
    趙適道神色肅穆：“這一戰我們雖然看似大獲全勝，實際上，在如此猛烈炮火的攻擊下，我們依舊贏的很艱難，甚至犧牲了一萬多名將士，這是為什么？”
    眾人沉默。
    趙凱站了起來，面色慚愧：“這其中有我趙凱的原因，是我先以號炮提醒，讓他們有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是的，趙凱說的沒錯。如果沒有號炮，直接一開始就上實彈，贏的絕對比現在輕松。
    雖然趙適有故意發難的意思，但趙凱沒有回避，甚至是主動承認。
    余下三十幾位主將。大多對趙凱的所作所為都十分不滿，但也有少數幾個能理解。
    見趙凱主動承認，趙適略微有些詫異，沒想到趙凱這么爽快。
    不過他沒打算就此作罷，而是繼續說道：“我們拿下京郊南門，再往前挺進就快到京城范圍……前面的平民將會更加密集，若再有仁慈之心，只會讓我們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