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說道聽途說不可信。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但趙小萱又問過譽王府的下人，口吻出奇的一致，都說江小川是個紈绔敗家子，上上下下幾十個奴仆，沒有一個說江小川好話的。
    因為府上的所有人都知譽王殿下不喜歡江小川，如果他們還敢說江小川好，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嗎？
    所以不管問誰，都說他不行。
    而且一個比一個說的狠。
    一個比一個說的不堪。
    比梁文龍和趙凱說的還過分。
    所以這對趙小萱來說，已經不是道聽途說的問題，而是眾口鑠金的事實。
    趙小萱已經打算把江小川給忘掉了，今天再提起來，實在有些不愿意。
    “還是不要說這個人了。”
    趙凱見妹妹不想提，也就不再問了，然后把話題轉到梁文龍身上：“既然這個姓蔣的公子被你淘汰了，那我們還是談談梁文龍吧？怎么樣，不考慮接觸接觸嗎？”
    趙小萱道：“我現在，好像對這個兒女情長的事情，沒什么興趣哎……”
    趙凱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在咱們封地，你這么大的，都有當娘的了。”
    此言一出，趙小萱突然表情變得十分認真起來：“我如果答應梁文龍，對哥哥有好處嗎？”
    恩？
    趙凱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他直接愣在了當場。
    愣神之后，趙凱頓時陷入無地自容的尷尬之中。
    自己竟然被妹妹看的如此透徹。
    真的是可笑啊！
    “妹妹多心了……哥哥只是希望你以后有個好的依靠罷了。”
    雖然被完全看透，但趙凱打死也不會承認。
    因為他不敢承認，怕毀了自己在趙小萱心中的形象。
    趙小萱：“是嗎？那你覺得，這梁文龍會是我的依靠嗎？如果哥哥你覺得，他會是我的好的依靠，別說跟他接觸，哪怕是嫁給他，我也絕無怨言。”
    趙小萱從來就沒有幻想過自己會擁有什么美好的愛情，直到遇到江小川，似乎才燃起了一絲火苗。
    可惜，火苗很快就被掐滅了。
    她生來如此，連親生父親尚且嫌棄，還能奢求什么美好的感情？
    自己以后嫁給誰，根本沒關系。
    只要對趙凱有好處，自己就會義無反顧，這或許是自己在這個世道，作為一個女人，唯一能給自己的兄長帶來好處的方法了。
    見妹妹如此這般，趙凱頓時有種舉足無措的感覺。
    “我……”
    趙凱語噎，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茬。
    趙小萱搖了搖頭，安慰道：“沒關系的，哥哥，這是小萱的責任，只要你一句話可以。”
    “住口！”
    趙凱覺得今日妹妹有些咄咄逼人了。
    他真的有了一絲真火：“你不必如此這般，我趙凱還不至于到利用妹妹去為自己博好處的地步！”
    趙小萱見趙凱生氣，也完全不在意：“我雖然是女兒家，但我也知道帝王之爭，需要付出的東西太多，說這番話是希望哥哥物盡其用——包括我。我很想為你做事，而不是成為你的累贅。如果我能為你做出貢獻，妹妹我真的會很開心。”
    聞言，趙凱剛剛升起的那絲怒火也蕩然無存。
    轉而是對妹妹的決心，深深的感動。
    自己妹妹都有這么坦然，自己再不豁達一些反而顯得扭捏。
    趙凱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
    “你有這個心意，哥哥很高興。我不會辜負你的心意。只不過，梁文龍還不夠資格，哥哥盡量盡量會讓你有一個好的歸屬。”
    趙凱十分清楚，梁文龍不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妹妹。
    充其量不過是有興趣而已。
    到底是依靠還是火坑，猶未可知。
    趙凱最終還是不愿意妹妹去冒這個險。
    ……
    大梁重工。
    這幾日趙凱和梁家船廠發生的事情，江小川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哎，蒸汽機這種生意，以這些人的見識，哪怕是四大家族，也完全摸不到自己的腳后跟啊。
    這和制冰制雷制酒所需要的理論，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非要強行玩兒的話，這個后果已經是江小川早就預料到了。
    自己之所以能夠壓縮成本，那是因為自己的每一個設備都是自己傾心設計，達到了這個時代所能承受的巔峰。
    生產理念，也是按照現代工業的流水化生產線來的。
    成本自然會降。
    但是，江小川七千元一臺的成本，基本是虧著出售的。一臺蒸汽機設備，按照現在的工業水平，怎么也不會低于一萬兩。
    因為蒸汽機是一個完全空白的市場，雖然不需要自己去搶占，但需要自己去打開。
    七千兩雖然虧錢，但為了打開市場，這點虧損還是可以承受的。
    一旦大梁適應了這個東西，這些東西慢慢形成了新的產業鏈，那需求量才會更大。
    到時候再賺錢也不遲。
    但這個情況，讓大梁重工出現了一個小問題。
    那就是投入的錢很快就燒沒了。
    大量一年財政支出，是需要著重考慮的。單純一個蒸汽機就投入了一億兩千萬兩，已經是很多了。
    因為一個國家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太多，總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所以，這個問題會造成現在大梁重工沒有后續資金進入。
    江小川也將秦婉如給的錢取了出來，以最低利息貸給大梁重工。
    大梁重工的主導人雖然是江小川，但卻占股百分之二十。
    這二十完全是用技術和勞作換取的。
    別看這小小的二十，還是江小川以及唐弼據理力爭為江家得來的。
    不然以戶部的尿性，給個百分之五六，已經是極限。
    所以可以說賺的錢是大部分是國家的，自己把錢拿出來貸，賺點利息倒也不算過分。
    但兩億加一億二，還是嘩嘩嘩的給燒沒了。
    三億兩銀子雖然是巨資，但是想推動整個大梁的工業，還不太夠看。
    江小川連同穎兒，做了個財政預算，恐怕不會低于一佰億。
    這一佰億，這哪兒去搞？
    把大梁財政掏空都掏不出來！
    而且江家的各項事業，也十分需要錢，自己不能長時間不賺錢啊。
    經過展覽會之后的鋪墊，江小川覺得，可以啟動下一步計劃了。
    江小川準備了數十張邀請帖。
    趙宇，秦婉如。
    趙凱，梁文龍。
    洛子清。
    以及大梁戶部三十位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