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在做什么？”
    “能聽見嗎？離零點還有一段時間。這個新年禮物，是我送給你的?！?br/>     “寶貝，雖然你不在我的身邊。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咳?！?br/>     “我很想你。”
    ……
    磁性悅耳的男聲緩緩從手機聽筒中流淌出來。姜甜靠在二樓陽臺的欄桿上,一只手舉著手機放到耳旁，另一只手攥成小拳頭放在嘴邊，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揚。
    都怪游戲公司實在太懂得女生心理了。
    每一句話都能讓她臉紅心跳，心里面甜滋滋的，忍都忍不住。
    如果手游里面的紙片人可以真的飛出來該有多好?。?br/>     那也太幸福了。
    姜甜依依不舍地聽完，放下手機，心里面還在回味剛剛那種甜滋滋的感覺。
    誰知道背后卻突然多出了一道冷沉的聲音。
    “在和誰打電話？”
    少女被這背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渾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回過頭來看。
    “你一天要嚇我?guī)谆匕?走路都沒有聲音的?！?br/>     看到是陸忱，姜甜的心倒是放了下來。只是撅了撅嘴,有些責(zé)怪，但語氣卻還是嬌嗔的。
    “是你太認(rèn)真了,沒有注意到我過來?！?br/>     夜晚燈火和月光的映照下,對方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緊緊注視著她?？∶赖哪樕蠜]有什么特別的表情。“所以?！?br/>     “是誰？”
    男人的聲音沉了半分,姜甜就是再遲鈍也能反應(yīng)過來氣氛不對。
    陸忱總是這樣。
    哪怕他說了會改,但是真實情況卻還是和以往沒有任何區(qū)別。
    小姑娘有些生氣。不僅僅是因為陸忱不僅神經(jīng)敏感。跟她保證了會改也只是在誆騙她，說好聽的話而已。
    更重要的是，陸忱還一點都不信任她。
    又偏執(zhí)，又多疑,簡直沒有救了。
    姜甜心里面有底氣，反正自己也沒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再加上單純不爽陸忱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所以干脆也扭過頭,氣呼呼地說：
    “我跟我老公打電話呢?！?br/>     “哼,不要你管我?！?br/>     陸忱瞇了瞇眼睛,聲音壓低，“你老公？”
    小姑娘嘴唇動了動，眼神飄忽忽地移開，“對啊，我老公人可好了，從來都不會對我兇?！?br/>     “他是個醫(yī)生，長得又好看，講話還溫柔，拿手術(shù)刀的樣子可帥啦?！?br/>     “而且還只喜歡我?！?br/>     姜甜把游戲里面的人設(shè)一股腦說出來，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陸忱的臉色越來越黑。
    男人不說話了，就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她。眼眸就像一把冷冷的，銳利的箭似的，直往她身上戳。
    少女倒是過了一把癮。
    以前總是他把她氣得不行，這次終于能輪到她氣他了，心里面自然爽得不行。
    “哼哼，你臉色很不好哦。”
    小姑娘覺得自己占據(jù)了上風(fēng)，心里居然有一絲小得意，聲音也是脆亮的。
    誰知道這種得意還沒有持續(xù)幾秒，手臂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死死捏住。再抬眼，男人已經(jīng)逼近過來，將她整個人堵在了圍欄的角落里。
    姜甜被嚇了一跳，心臟跟著緊了緊。
    “你……你干嘛……”
    少女大大的眼睛眨了幾下，剛剛還狡黠得不行，現(xiàn)在又變回了純純的小兔子，一副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然而陸忱今天偏不吃這一套。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尾微挑。頎長的身形被筆挺昂貴的西裝包裹著，似乎比平日里更多了一分強勢和霸道的感覺。
    他捏著她的小細胳膊，瞇了瞇眼，眼神和聲音皆極負占有欲。
    “故意的？嗯？”
    姜甜心尖尖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說，只好裝傻。
    “什……什么故意的？”
    陸忱低著頭，視線沉而緩慢地滑過女孩子白凈可口的臉蛋，以及那雙迷茫的大眼。
    “想故意氣我，是么?！?br/>     他看著她，微微揚了揚眉，語氣卻是沉鈍的，聽起來嚴(yán)肅冷漠極了。
    “考慮過后果么？”
    他問。
    不知道為什么。
    但這句話一出，確確實實，姜甜莫名就開始緊張了。也不知道是她性格的問題，還是只有陸忱是她的克星。
    她總是動不動就緊張和發(fā)慫。
    少女被堵在狹小地區(qū)域，只能抬著下巴看著男人的臉和幽深的眼神，不安地抿了抿嘴唇。
    “我……我只是開個玩笑……”
    姜甜終究是頂不住壓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了實情，“只是我玩的游戲的電話，都不是真人的啊……”
    誰知她話剛說了一半，下巴便被一根長指挑起，隨后是嘴唇上溫潤的感覺。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小姑娘渾身一顫，不自覺睜大雙眼。
    她的腰被緊摟了過去，兩雙手只能抵在對方寬闊的胸口處才能勉強保持平穩(wěn)，后背有一簇簇電流滑過，最后在腦袋里炸開了花。
    男人的這個吻似乎比以往都要更深一些。
    也更久一些。
    不知道多久之后，對方才大發(fā)慈悲地放過她。姜甜在陸忱懷里抬起頭來，腦子里面都變得懵懵的。
    她嘴唇動了動，聲音又軟有小。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氣你……”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雪落在地面上，月亮撒在上面折射出來的銀輝。
    男人笑了笑，只說：“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可是，她怎么能猜得出來？
    姜甜低下頭，小聲嘟囔，“我怎么知道?？傊?，總之我不許你看我手機！這是我自己的小世界……不然我會不舒服?！?br/>     “如果你連紙片人的醋都吃，那也太夸張了吧?！?br/>     “而且我都說了原諒你了，就是會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意思。所以你不要總是懷疑我，這樣會讓我很難過的?！?br/>     “夫妻之間不是應(yīng)該互相信任嘛？”
    她的聲音雖然小，但說得很認(rèn)真，句句都是誠懇的語氣。
    男人看著她，眸底晦暗，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將小姑娘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完。
    過了半晌，才沉沉開口。
    “我知道。”
    他說著，語氣是能讓人感到溫暖的柔和，眼神也變成無比深情，“我信任你，所以也沒有真的生氣。”
    姜甜本來心里硬邦邦，現(xiàn)在卻被剛剛那個吻和男人真摯的眼神所打動了。
    她總是容易心軟。
    “嗯……”
    少女的臉頰上有了一道微微的紅。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
    明瑤沒回來，姜甜跟兩個大男人也說不到一起去，只好就在客廳打開電視看春晚。
    嗑嗑瓜子，吃兩塊糖果。
    配上瓜子和相聲，小姑娘坐在沙發(fā)上時不時樂得不行。
    零點鐘聲響起的時候，周邊也極默契地有了放鞭炮的聲音，劈里啪啦地不停。
    姜甜心里癢癢，拿著自己買的鞭炮出去放。她買了一排紅色的鞭炮，還有很多枝仙女棒。其實說是姜甜在放，但實際上小姑娘又怕得不行。
    她總是小心翼翼的給鞭炮點了火，然后又飛快地跑回來，躲在陸忱的后面。
    生怕能炸到自己。
    而仙女棒就不一樣了，幾乎沒有聲音，還很安全，而且又特別漂亮好看。在黑夜里面亮閃閃的，能持續(xù)很久。
    姜甜當(dāng)時一口氣買了很多。
    小姑娘放完鞭炮，自己在院子里面玩了很多根仙女棒，根本停不下來。
    而這時，陸忱和陸北淮則站在很遠的地方。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這么看著姜甜自己在雪地里玩。
    陸北淮站在那里，雙手插兜。半晌后，眼睛深了深，從口袋里拿出盒子，從里面抽了一根雪茄出來，隨手碰了碰陸忱的肩膀。
    陸忱看了一眼，聲音平平淡淡。
    “戒了?！彼f。
    陸北淮看著他，微微挑了一下眉。
    “挺稀奇?！?br/>     男人的薄唇里吐出這幾個字。兄弟之間，其他的話也沒有必要再說。
    陸北淮自己點了一支，幽沉地視線望向不遠處，某個仍然癡迷于仙女棒的小女人，聲音不緊不慢。
    “不是畢業(yè)了么?！?br/>     “怎么還跟個小孩似的?！?br/>     陸忱臉色未變，一字一頓：“她不就是個小孩么。永遠都是。”
    “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br/>     聞言，陸北淮笑了笑，只說了三個字。
    “挺好的?！?br/>     他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周圍便出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煙圈。
    的確挺好的。
    陸北淮已經(jīng)忘記了以往的新年是怎樣的，只記得他們幾個沒有什么話說。唯一活潑些的明瑤，近些年也越來越少能回家看看。
    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這一個新年比這一回更像是新年。
    年輕的少女，身上那種活力和活潑，那種天然的青春活力。
    讓這個新年，或是此后的每一個新年，都變得不再一樣。
    ——
    姜甜放完煙花回到客廳，那時候已經(jīng)是快一點。
    著實有些困了。
    少女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節(jié)目有些無趣的緣故，弄得她看著看著眼皮就開始打架，最后竟然迷迷糊糊地就這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才忽然醒了過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二樓陸忱房間的那張小床上。與此同時，身上也蓋了一件厚被子。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很暗，也很安靜。
    少女伸了伸胳膊和腿，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下地。她想把自己落在客廳的手機拿上來。最好是洗漱完了再好好睡一覺。
    畢竟這樣睡還是很累的。
    誰知她剛剛打開二樓的門，從拐角處的樓梯口往下走，便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
    很干凈的女聲。
    姜甜本來特別困，困得恨不得把衣服脫光光之后再回去，一覺睡到明天中午。可聽到明瑤的聲音之后，她立馬就不困了！
    小姑娘穿著拖鞋噠噠噠跑下樓。
    結(jié)果卻在一樓的樓梯口微微有些愣住，眼神里閃過驚異。
    明瑤回來了，她確實很激動。但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跟著明瑤一起回來的還有另一個男人。
    很眼熟。
    就是那個幫她處理案子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