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當KEN神思恍惚時,鐘晴一聲大叫把他給震醒了。
“怎么會這樣?!”鐘晴好像完全回到了平時的模樣,指著倒在腳下的尸首,一驚一乍地喊道:“這……這僵尸怎么一下子身首異處了?”
KEN走到他身邊,問:“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鐘晴不解地反問,“剛才被咬了一口,痛得我眼前發黑。等再一睜眼,這家伙就成這副德性了。你干的?”
“我?”KEN一愣,只是一個短短的猶豫,點了點頭,“是啊,我見你剛才痛得快厥過去了,心里一急,就把她的頭給擰斷了。你沒看見。”
鐘晴看看他,又看看地上一分為二的敵人,嘿嘿一笑,拍拍KEN的肩膀說道:“沒想到你這神仙下手也挺生猛的,呵呵,佩服佩服!”
“不敢當。”KEN苦笑著拉下他的手,四下環顧一番,說:“把這些尸體搬回棺木里去吧,收拾妥當再離開。”
鐘晴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所見之處全是狼藉一片,棺材尸首橫七豎八亂倒一氣,一派剛剛經歷了世界大戰一般的慘烈境況。
“好啦好啦,雖然這些家伙差點要了咱們的命,不過,死者為大,我也不跟他們計較了,把他們搬回去吧。”說完這句,鐘晴的目光又落在了腳下那只無頭尸上,一拍自己的額頭,說:“等等,還沒給這只撒氣呢!”
“撒氣?!”KEN一時不解。
“咳,你不懂了吧。雖然你把她的頭擰了下來,可是如果不擊散她喉間的那口濁氣,要不了多久她的頭跟身子就會自動復合在一起。這可是僵尸的特性。”說話間,鐘晴蹲下去,凝神聚力,對準無頭僵尸的喉嚨劈了下去,而后才放心地站起身,道:“必須給她來這么一下,才算徹底結束戰斗。沒了這口氣,這些東西只能乖乖躺一輩子。”
“懂了。”KEN故作恍然大悟之態,又欽佩地說道:“還好這回有你在,沒想到啊,第一次對付僵尸就如此厲害。”
“哈,我是誰啊?!鬼王鐘馗的完美傳人呢,對付這些低等家伙還不是小菜一碟。”鐘晴毫不客氣地笑納了對方語氣里的贊揚,得意無比地拍了拍手,然后言歸正傳:“動手吧,收拾好了趕緊撤退,我的鼻子幾乎都要麻木了。”
“嗯。”KEN點點頭,隨即又盯著鐘晴的后腰,問:“你的傷……沒事吧?”
“傷?!”鐘晴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腰,馬上跳起來大叫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個家伙咬了我一口呢!遭了遭了,怎么辦怎么辦,中了尸毒了!”
“你先別慌啊!”KEN拉住鐘晴,“不就是中尸毒嗎,清除掉就沒事了。傷口很疼嗎?”
“又不懂了吧!你以為尸毒是普通病毒呢?”鐘晴捂著自己的后腰,氣急敗壞地說:“如果不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清除掉,輕則全身潰爛,重則……重則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僵尸啊!!”
KEN眼睛一瞪:“那么嚴重?!”
“我像開玩笑嗎?”鐘晴急得想扁人,沖KEN吼道:“快點收拾呀,我趕著去救命呢!”
“哦,好的好的。”
KEN不敢再跟他多說一句,迅速動手把地上的棺材一一擺好,再招呼鐘晴一起,挨個將所有的尸體抬進去放置妥當。
當最后一副棺蓋被蓋好之后,二人都已大汗淋漓。
“行了,走吧。”
KEN吁了口氣,右手掌朝前一攤,抬頭看定還在屋頂熊熊燃燒的六芒星念叨了一句什么,那六芒星上的火光立即減弱了下來,閃爍幾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暗重新降臨,屋內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死一般的寂靜中,KEN跟鐘晴急急忙忙地退出了這處讓他們差點陪上性命的義莊。
到了外頭,看看天色,估計此時已過午后,二人一路小跑,朝事先約定好的知仙亭趕去。除了埋頭趕路之外,沿途都聽到鐘晴聒噪不停的聲音——
“完了完了,這真是麻煩,可惡啊,居然敢咬我!”
“別急,反正呆會兒就能見到連天瞳,她一定有辦法除掉你的毒!”
“她?!天知道她懂不懂治僵尸毒呢!我只有二十四個鐘頭,拖延不得!”
“她可是神醫呢,肯定沒問題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聽好了,等辦完事回到鎮子上,趕緊去給我弄點菖蒲和糯米回來!”
“菖蒲糯米?!端午節還沒到呢!”
“神經病,這兩樣東西都是去除尸毒的!瞧你那沒事人的樣子!我要是真變了僵尸,第一個拿你下嘴!!”
“別別,一回鎮子里我就給你找去!那東西有用嗎?”
“不知道,書里這么說的,用這東西熬水泡澡,應該能把毒素泡出來,試試再說。”
“但愿有用!”
一路說著,穿過大路小徑,二人終于在天色開始泛暗的時候,趕到了最后的目的地——知仙亭。
到了外頭,看看天色,估計此時已過午后,二人一路小跑,朝事先約定好的知仙亭趕去。除了埋頭趕路之外,沿途都聽到鐘晴聒噪不停的聲音——
“完了完了,這真是麻煩,可惡啊,居然敢咬我!”
“別急,反正呆會兒就能見到連天瞳,她一定有辦法除掉你的毒!”
“她?!天知道她懂不懂治僵尸毒呢!我只有二十四個鐘頭,拖延不得!”
“她可是神醫呢,肯定沒問題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聽好了,等辦完事回到鎮子上,趕緊去給我弄點菖蒲和糯米回來!”
“菖蒲糯米?!端午節還沒到呢!”
“神經病,這兩樣東西都是去除尸毒的!瞧你那沒事人的樣子!我要是真變了僵尸,第一個拿你下嘴!!”
“別別,一回鎮子里我就給你找去!那東西有用嗎?”
“不知道,書里這么說的,用這東西熬水泡澡,應該能把毒素泡出來,試試再說。”
“但愿有用!”
一路說著,穿過大路小徑,二人終于在天色開始泛暗的時候,趕到了最后的目的地——知仙亭。
遠遠看去,亭內已然端坐了一藍一綠兩個人影。
看來,連天瞳她們已先到一步。
“我們……來了……”
大步趕到亭前,KEN擦了擦額頭的汗,上氣不接下氣。鐘晴更是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邊喘氣一邊忙著在心里抱怨古代交通的不發達。
“阿彌陀佛,總算是來了!你們倆動作真夠慢的,我們等了大半天了……”刃玲瓏一見他們,馬上就從亭子里的簡陋石凳上跳下迎了上去,可是話還沒說完,她馬上翹起手指遮住了自己的鼻子,皺眉道:“什么味道……臭死了,你們掉垃圾堆里了?!”
“臭?!”
KEN跟鐘晴不約而同地扯起袖子聞了聞,然后對看一眼。
“臭嗎?”
“沒覺得呀!”
“怕是你們已經聞麻痹了。”連天瞳走過來,一手微扇著鼻下的空氣,問:“東西呢?”
“東西……啊……在這兒呢!”KEN趕忙把揣在懷里的布包掏了出來,交給連天瞳,“你要我們拔的牙齒,一顆不少。”
掂了掂手里的布包,連天瞳似笑非笑,舒了口氣,低語:“呵呵……你們來告訴我真相……”
“你這女人還真是變態!” 好不容易調勻了呼吸的鐘晴,一看到那個布包還有連天瞳若無其事的模樣就來氣,大聲說:“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些該死的牙齒,我們倆差點把命給丟了!”
“不是吧!那么嚴重?”刃玲瓏上下打量了鐘晴他們一番,將信將疑地問:“不過看你們這一身臟兮兮的狼狽樣……你們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尸變呀!”鐘晴故意擺出無比猙獰的造型,對著刃玲瓏的耳朵大喊,繼而又添油加醋地說:“我們拔完牙剛要走,那些原本好好的死鬼突然一下子從棺材里跳了出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一大群僵尸追殺我們呀!多虧我英明神武以一敵百,大破僵尸軍團,哼,否則啊,你那位親愛的哥哥早就往生仙界當天使去了!”
“僵尸?”刃玲瓏吃了一驚,馬上走到KEN身邊,急切問道:“有沒有受傷啊?”
“他?!他全身上下都完好無損!”不待KEN回答,鐘晴馬上搶過話頭,哭喪著臉指著自己的腰,“受傷的是我呀!被一只僵尸偷襲,狠狠咬了我一口!”
說完,他不忘對連天瞳投去怨恨的一瞥,咬牙切齒加上一句:“都是你害的!”
“尸變啊……”連天瞳回看了鐘晴一眼,沉默片刻,拿著布包走到剛才坐過的石凳前,嘴角一揚,問:“進去義莊的時候,你們有否毀壞里頭的什么物事?”
“毀壞?!”KEN鎖起眉頭回憶著,“沒有啊……義莊里頭除了棺材還是棺材,開棺算是毀壞么?”
鐘晴也插嘴道:“那地方本來就破破爛爛的,我毀它干嘛?!黑咕隆咚的,也就是一進門的時候踢翻了一碗發霉的饅頭。”
聽到鐘晴說饅頭,連天瞳一笑:“恐怕這就是癥結所在。”
“你說那碗饅頭?!”KEN想了想,問:“這我就不明白了,跟尸變有什么關系?”
“饅頭?!”鐘晴瞪大眼,“你別告訴我那些家伙是因為我打翻了他們的食物才跟我們算帳的!”
對于他們的大驚小怪,連天瞳視若無睹,她蹲下身子,把布包平放在地上,邊解邊說:“諸如義莊之類的處所,經年存放的大都是些無主的枉死者,為了鎮住莊內的戾氣,官府會請有道行之士在里頭擺置一件物事,名為供奉,實則壓制。”
“那……那又怎樣?”鐘晴一時沒能聽明白,糊里糊涂地追問。
“供奉物擺放的位置是有講究的。”連天瞳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一旦放置好,就不可以有移動,否則定生變數。”
“哦……”KEN恍然大悟,說:“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那碗饅頭起著一個控制尸體怨氣的結界作用,因為被我們踢翻了,失去了應有的作用,所以導致了尸變?”
“饅頭并無功用,起效的只是暗藏在饅頭里的符咒罷了。”連天瞳糾正著KEN的錯誤,“雖然只是簡單的伎倆,也可以將之認為是一種最初等的結界。”
“暈啊……”鐘晴狠抓著自己的頭,“沒聽過還有這種說法……居然壞在一碗饅頭上?!”
“原因之一。”連天瞳低下頭,看著散鋪在布料上的二十一顆牙齒,“我以為......即便你們不踢翻這供奉,也會遇見相同的事罷。”
“什么?”鐘晴頓覺她話有蹊蹺,“難道還有原因之二?”
“天下義莊何其多,并非每處都能請到高人設供奉,到是混吃混喝的江湖術士有如過江之鯽。”連天瞳伸出手指,在牙齒堆里輕輕劃拉著,“若處處枉死之人都會尸變,都要依賴這供奉之術來鎮壓,豈非天下大亂?!”
“哈,我明白了!!”鐘晴一跺腳,一下子蹲到連天瞳身邊,大聲說:“你是說給我們去的義莊設供奉的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江湖騙子?!那碗所謂的供奉其實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我們才會遇到這么一個倒霉事?!”
“你們那里的供奉,到是個有些道行的人下的。”連天瞳呵呵一笑,手指繼續在牙齒里劃著圈:“不過,那些尸體也非尋常物。”
KEN細細揣摩著連天瞳話里的意思,低頭問:“你不會是說那個供奉雖然是真的,但是卻不足以鎮住那些尸體吧?!”
“若你們不踢翻供奉,且能在一柱香時間之內完成任務退出義莊,當可無恙。可是……”連天瞳抬眼盯了鐘晴一眼,揶揄地笑道:“我知道以你們二位的速度,是絕對無法達到的。所以說你們踢不踢翻那碗饅頭,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她輕輕松松的一番話,卻教鐘晴踩著彈簧一樣跳了起來,指著她口無遮攔地質問:“原來你早知道我們會遇到臭僵尸,為什么事先不提醒我們?那可是玩兒命的事呀,居然眼睜睜看著我們去送死?!你這女人,果真最毒婦人心!”
“區區死物,愚鈍如朽木,以你二人能力,當能應付。”連天瞳把視線挪回牙齒上,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
“你……你說得還真是輕松!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鐘晴氣憤不已地指著自己腰上的傷口大喊大叫,“看到沒有,我已經被僵尸咬了一口,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要是我有什么閃失,你這女人就是元兇!”
“啊?!你受傷啦?”刃玲瓏走上前,俯身看了看鐘晴的腰部,馬上大驚小怪地喊道:“哎呀,真的被咬了呢,牙印都有!”
“不知道會不會很嚴重啊!”一聽二人提到傷口的事,KEN求救般看著連天瞳,“聽說中了尸毒會變僵尸?!”
“謬論。”連天瞳頭也不抬,“小傷而已,以菖蒲輔以糯米,熬水一碗,一半飲下,一半淋于傷口,當可痊愈。”
“這么簡單?”KEN總算松了一口氣,扭頭對鐘晴說:“跟你說的方法差不多,不過不用洗澡,方便很多。”
“我就記得菖蒲糯米有用的……”鐘晴自己懸著的心終于也放了下來,旋即又擺出臭臉,對連天瞳警告道:“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你明知道有危險還不通知我們,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
“好了好了,”KEN趕忙打斷說得來勁的鐘晴,“別火冒三丈了,人沒事了就好。”
“就是,一點小傷而已,不至于這么大呼小叫的吧?!”刃玲瓏拍了拍鐘晴的后背,嘻笑道:“看在你也受了傷的份上,你之前對我做的壞事就不跟你計較了。石府里肯定有菖蒲跟糯米,為了撫慰你受傷的幼小心靈和□□,回去之后我親自給你找來,再幫你熬好,再親自喂你服下,夠朋友了吧?!”
“這還差不多!”鐘晴氣鼓鼓地撇撇嘴。
正當他們幾人說得熱鬧的時候,在連天瞳指尖看似無意的撥拉下,那二十一顆散亂的牙齒漸漸排出了一個規則的形狀。
這一幕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
“咦?!”離連天瞳最近的鐘晴眼一瞪,直盯著那堆牙齒,半晌,問:“你干嘛把牙齒擺成這個樣子?”
“這個是……”
KEN跟刃玲瓏把目光投到了相同的方向,臉上均浮現出不解的神情。
那一堆牙齒,在地上擺成了一個筆畫清晰的漢字——言。
“言字?!”鐘晴蹲下來,在確定了自己沒有認錯字之后,疑惑地問連天瞳:“這是干什么?拼字游戲?!”
“你們幾個,”連天瞳站起身,看定他們三人,“退到三尺之外。”
鐘晴他們互看一眼,雖有滿腹疑問,可一看到連天瞳絲毫不開玩笑的嚴謹神情,幾人趕忙退后三步。
“誰也不許說話!”
加上這句話后,連天瞳轉過身去,盤腿坐到了那個牙齒擺成的“言”字前頭。
“唇齒相接亡者語,一開諸魂示真意。言!”
連天瞳左手覆在牙齒之上,右手捏決置于胸前,口中低念著咒語。
登時就見那一粒一粒的牙齒上頭竄起了一股旋風般的白色氣流,而那些硬實的牙齒在氣流的席卷下從固態漸漸沙化,很快成了一片黃白相間的細末,而后從地上緩緩升起,不停旋轉變化,最后竟變成了一張半透明的人類嘴唇,晃晃悠悠飄到了連天瞳耳畔,有規律地一開一合,竟像是在對她說著什么。
一堆牙齒,怎么能在這女人手下變成一張嘴巴呢?太玄乎了!驚訝不已的鐘晴慌忙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只有這樣才能遏制住他想張口大喊大叫的欲望。
KEN跟刃玲瓏臉上的表情也不約而同地凝固了,微張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攏。
也不知過了多久,雙目微閉的連天瞳睜開了眼,嘴角一翹:“原來如此,果是禍從口出。”
說罷,她右手一揚,輕喝一聲:“收!”
只見那張“嘴唇”立即飄回了原處,轉了三個圈,嗖一下化成了一把散沙,嘩啦啦落在了地上鋪開的布料上,再一看,哪里還有沙的影子,分明又是那一粒又一粒如假包換的牙齒。
連天瞳牽起布料,重新把牙齒裹好,而后起身走到鐘晴他們面前,說:“回石府去罷,還有個小問題需證實一下。”
“可以說話了?”鐘晴放下手,不確定地問。
連天瞳點點頭,隨即邁腳快步出了知仙亭,邊走邊扔下一句:“廢話就不必說了。”
幾人趕緊跟了出去。
“喂喂,你剛才對那些牙齒做了什么呀?”鐘晴一溜小跑追到連天瞳身邊,問題兒童的嘴臉一覽無余:“怎么牙齒會飛起來?怎么變成了一張嘴?是不是還跟你說話?說了什么?”
“是啊,感覺很……神奇啊。”KEN也難掩自己的好奇心。
“師傅,以前沒見過你玩這一手啊,給我們說說吧,這到底是什么法術啊?”刃玲瓏攆上去,挽著連天瞳的胳膊晃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