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本來精神飽滿的自己似乎突然變成了一個倦極之人,恨不得立刻躺下去大睡一覺。
“走開……離開那茶幾……快……”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誰?!誰在說話?”
鐘晴大聲問,并拼命支持住自己不要倒下去。
然而,他話音剛落,不曾料想到的意外便發生了。
插花之用的白色花瓶蒸發了一般沒了沒了蹤影,數十條帶著細刺兒的紅色觸手嗤一下從那玫瑰花里竄了出來,直撲鐘晴而去。
面對這突然襲擊,鐘晴躲避不及,瞬時便被那些面目可怖的觸手纏住了脖子。
與此同時,那橢圓的茶幾竟如活了一般,刷一聲立了起來,面上的白漆如見火之雪一樣溶化開來,白色的汁液一縷一縷地滑落下來,一沾地便消失不見。隨著那些汁液的流淌殆盡,一面光滑敞亮的大鏡子露了出來。
除了體積上的巨大,這鏡子的形狀外表跟掛在上頭的那些個小鏡子完全無二。
而那攫住鐘晴的帶觸手的玫瑰花,居然是長在這鏡子的正中央的。
茶幾,花瓶,只是這個怪物鏡子的偽裝而已。
鐘晴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想必是那些觸手上的小刺扎進了肉里,更麻煩的是,那些觸手力大無窮,每一根都充滿了要把他拖進鏡子里的瘋狂欲望。
這樣的偷襲實在無恥,鐘晴又急又氣又慌,他不顧手掌的疼痛,緊緊抓住脖子上黏滑的觸手,拼命向外拉,為自己的脖子爭出一點點松動的空間,不至于立即被纏繞到窒息。他手腳并用,艱難地朝后退著步子,想掙脫并且扯斷這些惡心的東西,卻奈何手里頭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而現在的情形也根本不允許他騰出雙手來施展有效的攻擊之術。
“用雙子水晶……刺鏡子的中心……”
千鈞一發之際,那莫名的聲音又出來了。
鐘晴沒時間再想其他,立即按那聲音的吩咐,騰出右手,一把抓出埋在衣服里頭的雙子水晶,將打磨成尖頭狀那端對準鏡子上玫瑰花扎根的位置猛刺了下去。
只聽到吱一聲怪叫。
鏡子上原本嫣紅奪目的紅玫瑰像被劇毒農藥噴了一般,迅速發黑并焉了下去,幾道清晰的裂紋從它的根部擴張開來,很快遍布到整個鏡面上。
鐘晴只覺得脖子上一松,那些想要他性命的怪物一條一條地縮了回去,隨著已經焉成了黑點的玫瑰一起,消失在了鏡子上。
“可惡的東西!”鐘晴憤然地盯著眼前貌似普通鏡子,卻差點要了他小命的怪物,無名火噌噌地往頭上竄。
他眉頭一擰,雙掌合一,屏息提升靈力,喝道:“九焰地火,盡三界之不凈。出!”
霎時便見一道燦金火焰從他的掌中躍出,直奔那鏡子而去。
鐘晴知道自己目前的功力還不足以驅策更強的火力,也不確定這九焰地火對這種形態的怪物有沒有致命的作用,只要是能把它燒得面目全非,就算是出了口惡氣了。
呼呼的火焰不斷朝已經接近四分五裂的鏡子上涌去,一陣人類才有的痛苦□□從鏡子里頭滲出。
鐘晴聽了,不由大喜,努力讓手中的火焰燃得更旺一些,一副不燒死這怪物誓不罷休的模樣。
然,他沒高興多久,便見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電般劃過眼前,鐘晴本能地閉了閉眼睛。而就在這一眨眼間,那面已接近四分五裂的大鏡子原地消失了。
逃跑了?!
鐘晴熄滅了手上的火焰,氣憤難平地看著它消失的地方。
余怒未消,他又聽到身后突然乒乓之聲大作,似有許多東西落在了地上。
鐘晴回頭一看,那些“掛”在上面的鏡子竟然紛紛落了下來,亂七八糟地鋪散在地上。
“快點到壁爐這邊來,把火滅掉,砸碎里頭的鏡子!”
在鐘晴還瞪著身后的一堆鏡子發楞時,剛才那個救過他一命的神秘聲音又來了,聽上去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可以確定,那是個年輕男人的聲調。
鐘晴回頭一看,那些“掛”在上面的鏡子竟然紛紛落了下來,亂七八糟地鋪散在地上。
“快點到壁爐這邊來,把火滅掉,砸碎里頭的鏡子!”
在鐘晴還瞪著身后的一堆鏡子發楞時,剛才那個救過他一命的神秘聲音又來了,聽上去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可以確定,那是個年輕男人的聲調。
應該不是會對自己構成危險的角色,否則又怎會出言相救。
這么想著,鐘晴放下高懸的心,快步走到壁爐前欲撲滅燃燒仍歡的火焰。
但是,他看盡了整個房間,也沒有發現可以用來滅火的水源。
正在為難,男子的聲音從火焰后頭響起:“以火攻火!這鬼火是水撲不滅的!”
“哦!”鐘晴應了一聲,心里卻納悶兒得緊,頭一回聽說火能滅火的。
不過對方既這么說了,姑且一試罷。
他集中精神,重新提起靈力,一掌將手心中燃起的九焰地火端端送到了壁爐之中。
一金一紅兩股火焰頓時糾結在一起,似兩頭猛蛇相斗,無數火星朝四周激迸開來,滋滋之聲不絕于耳。
約莫幾分鐘后,壁爐里的酣戰漸漸平息了下去,已經融為一體的洶洶火焰越縮越小,不是熄滅,卻像是被傳自地下的某種力量吸入進去般,消失得不留痕跡,連一絲清煙也沒有留下。
鐘晴收回右掌,呆呆看著,心想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從沒想到過自己的九焰地火還有充當滅火員的神奇功效。
“別在那兒磨蹭了,快過來把爐壁里的鏡子砸碎啊!”男人的語氣急了幾分。
鐘晴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蹲下身子,鉆進了剛剛好容下一個人的壁爐里。
剛一抬頭,就見道明光一閃而過,自己正面所對的爐壁上頭穩穩地嵌著一面六角型的雕花鏡子,纖塵不染,分毫不差地映出鐘晴的身影。
暈!哪個吃飽了撐的把鏡子放在壁爐里?!
他罵罵咧咧地把身子往前湊了湊,順手摸到了一根靠在爐壁邊上的長把鐵鉤,準備捅碎這面怪里怪氣的鏡子。
剛要發力,鏡子里頭傳出了話來:“鐵鉤沒用的,用你的雙子水晶來砸。”
聞言,鐘晴吃了一驚,原來,說話人竟藏身在這鏡子里?!
不可思議。
半驚半好奇之下,他取下垂在胸前的雙子水晶,緊緊捏在手里,吸了口氣,照準鏡子的中心狠狠砸了下去。
鏡子裂了。
緊接著就是霹啦一聲巨響,似有狂暴雷電在頭上炸開,伴著從鏡子裂痕里沖出的無數藍紫相間胡亂飛舞的半月型光束,大大小小的碎片飛濺而起,紛紛朝著鐘晴面前撲去。
哇!
鐘晴不禁大叫。
空間這么小,距離這么近,他怎么躲得開這些看上去棱角鋒利無比的鏡子碎片?這不成心毀他的容嗎?!
可是,他立即就發覺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那些密密麻麻來勢洶洶的小東西,在離他的身體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來了個急剎車,一個個如同滴落在滾燙鋼板上的水珠,霎時便蒸發得蹤影全無。
幾乎晃花了他雙眼的亂光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壁爐里這方小小的空間,轟一下混亂了,又轟一下恢復了平靜。
鐘晴挪開擋在眼睛前的手掌,出了一口大氣,暗自慶幸自己的安然無恙。
抹去額頭上驚出的冷汗,他抬眼看向前頭,發現原本嵌在爐壁里的那面鏡子已經尸骨無存了,只有一個同等大小的黑色窟窿留在了暗灰色的爐壁上。
看上去好像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啊。
鐘晴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伸長脖子疑惑地打量著這最新發現。
突然,一只略嫌蒼白的大手從那黑窟窿里探了出來,緊緊摳住了窟窿的邊緣,然后,又是另外一只,也緊緊摳住,再不肯松開的樣子。
見此情景,鐘晴沒來得及叫喚,條件反射地直起身子想往后撤退,卻忽略了壁爐里有限的高度。
嗵一聲悶響,他的頭新傷又添。
而此時,除了那兩只拼命往外用力的大手,黑窟窿里又冒出了新東西,圓溜溜,金閃閃。
貌似一個人頭。
長著金色頭發的人頭。
鐘晴捂著疼痛不止的頭頂,一時進退不得。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頭,非常困難地,臉孔朝下,一點一點朝外頭擠。
鐘晴攥緊了拳頭,同時也攥緊了手里堪稱最意外武器的雙子水晶。
“喂!你能不能過來幫個忙?我好像被卡住了。”
已經完全掙脫出來的頭顱,費力地抬了起來,望向鐘晴。
四目相接,匯集在兩者之間的空氣突然凝固了。
“你是……”鐘晴詫異地瞪著爐壁上的頭。
“你是……”爐壁上的頭同樣詫異地瞪著鐘晴。
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難以置信的目光在空中交錯,犀利地掃視著對方的容貌。
“坑……坑……KEN?!你是KEN?!”
“鐘……晴?!”
當事人都以強烈振動的聲帶玩兒命地表達著故人重逢時的驚訝與激動,尾音不知拔高了多少個調。
“你怎么在這兒?!這這,實在太意外了。”鐘晴徹底忘記了頭上已經腫起來的大包,蹭蹭爬到KEN的面前。
“這個還是等下再來解釋吧,你先把我拉出來。”KEN把自己的手又努力朝外伸了伸,精疲力盡地說。
“哦哦,好好。”鐘晴忙不迭地點頭,趕緊捉住他的手腕,身子朝后仰,邊朝壁爐外頭退,邊使出吃奶的力氣把KEN往外拖。
“怎么……感覺……你是陷在沼澤里了一樣……”
鐘晴喘著大氣,從牙逢里擠出話來,臉因為用力過猛而漲得通紅。
“從一個空間拖到另一個空間,肯定是不容易的。”KEN面有歉意地笑了笑,“萬幸碰到了你。”
“你萬幸……我倒霉……”
鐘晴嘟囔著,繼續他艱苦的工作。
肩膀,身子,腿,在他的努力下,KEN終于從那個窟窿里徹底解放了出來。
“哎喲我的媽噯……完全沒力氣了……”鐘晴癱坐在壁爐外頭的地板上,汗水淌了一臉。
雖然全賴鐘晴出力,可KEN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背靠在墻上坐著,像是一條被人在空氣里晾得半死的魚突然回到了水里,發青的面色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正常。
“你救了我的命。”KEN微微喘著氣,轉過頭,拍了拍鐘晴的肩膀,旋即又咬牙道:“那個死老怪物,居然把我關在爐子里頭,差點變了燒豬!”
鐘晴揩去臉上的汗珠,緩過氣來的他滿腹狐疑地問道:“哪個死老怪物?你怎么也在挪威?居然還被困在了……嗯……壁爐里頭?!”
“我是來找我妹妹的,那個丫頭偷了我一件至關重要的物什。卻沒想到經過挪威海時,一時大意,被困在了這艘幽靈船里。”KEN輕描淡寫地給了答案,而后拍拍衣裳上的污物,話鋒一轉:“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啊,不行!”鐘晴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不能馬上走,我還得找我那四個被拐來的同伴。”
“你的同伴?四個?”KEN也跟著站了起來,皺起眉道:“那塊襲擊你的大鏡子在你到來之前,吞了四個人進去,三男一女。莫非他們就是你的……”
“什么?吞了?”鐘晴沒顧得聽完,急得一蹦三尺高,“可是我的符告訴我他們還沒死啊!”
“我沒說他們死了。”KEN示意他別那么沖動,然后指了指后面那一大堆鏡子,“你去那里頭翻翻,我想他們應該都在那里。只要那怪物吞了一個人,那里就會多生出一面鏡子來。”
鏡子?又是鏡子?又關鏡子什么事?為什么這里什么東西都要牽扯到那些該死的鏡子!
鐘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這種叫鏡子的東西。
三步并兩步地走到那堆橫七豎八的鏡子前,鐘晴蹲下去,邊拿手撥弄著邊問跟在他身后的KEN:“你說他們跟你一樣?都被關在了鏡子里嗎,還是……”
話沒問完,鐘晴馬上就噎住了。
他發現,這些鏡子里,每一面都映著一個人影。
鐘晴隨手拿起一面放到眼前,不由目瞪口呆。
偏就是那么巧,這鏡子里“裝”的,正是他失蹤的組員——薇諾爾。
此時的她被縮小了N倍,蜷縮著身子緊閉雙眼,毫無知覺地躺在他手上的鏡子里。如若不是還能看到她的胸膛在輕微起伏,鐘晴定會認為是哪個多事之人把薇諾爾的照片嵌在了鏡子里。
再找,鐘晴很快就從鏡子堆里把其余三人給翻了出來,翻找的過程中,他發現這些鏡子里無一例外地都“裝”著一個人,男女老幼,形色各異。只不過,除了他的組員外,其余那些鏡中之人從頭到腳都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包括皮膚在內,一動不動,彷佛黑白老照片。
“這……這……真是見了鬼了,都縮得這么小,還跑這里頭去了?!”鐘晴把四面鏡子一一擺到面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束手無策。
見狀,KEN也蹲下來,看著鐘晴倒霉的同伴們,吁了口氣道:“還好你及時來找他們,現在還有得救。”
“什么意思?”鐘晴盯著他。
“如果你的同伴跟其他鏡子里那些人一樣沒了顏色,就表示他們已經死了,永遠也不可能從鏡子里出來了。”KEN隨手拿起一面裝著一個孩子的鏡子,看了看,搖搖頭,惋惜地放下,又道:“從進入鏡子算起,他們的生命只有六個鐘頭。要在這個時間之內把他們從里頭放出來。”
“只有六個鐘頭?!”
鐘晴突然覺得以鐘頭來計算人的生命是一件多么壓抑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他猛一拍大腿,“用雙子水晶,就像砸碎關著你的那面鏡子一樣。”
話音未落,鐘晴抓起一面鏡子,舉起手里的水晶就要砸下去。
“不要!”
KEN大喝一聲,拽住鐘晴的手腕及時制止了他的行為。
“干嘛?有什么問題嗎?”鐘晴十分不解。
“如果你現在砸碎了這些鏡子,你的同伴也會跟著粉身碎骨的,他們現在是一體的。”KEN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你說什么?!”鐘晴遲疑地收回手,“可是,剛才不就是這么把你救出來的嗎?”
“情況不同。”KEN聳聳肩膀,繼續道:“要在時限之內安然離開這艘船,才可以用雙子水晶砸鏡子救人。”
“這么麻煩?!”鐘晴有些擔心。
KEN不容置疑地點點頭:“唯一的辦法。”
“那還等什么,趕緊走人!”鐘晴連忙站起來,跑到沙發前,一把扯下搭在上頭作裝飾用的流蘇方巾,又回轉身把方巾鋪在地上,抱起那四面鏡子放在上頭,最后將方巾打成了一個牢靠的包袱,穩穩背在了肩上。
“快快快,爭取時間。”收拾好一切后,鐘晴心急火燎地朝他進來時穿過的墻壁走去。
KEN一把拉住他,奇怪地問:“你干嘛往那兒走?”
“我剛剛就是從那兒進來的,那墻壁是這鬼房間的入口啊。”鐘晴掙開他的手,“別磨蹭了,快走吧。”
“嗯,那的確是入口之一。但是,” KEN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那邊呢,有道門,進出同樣方便。我們不用穿墻出去。”
“啊?!有門?”鐘晴這下惱了,“為什么我畫的尋人符有門不走,偏要引我去穿墻呢?差點摔死我。”
“不清楚哦。”KEN拉著鐘晴朝另一頭的房門走去,邊走邊說:“據我所知,符咒之類的東西都會揀最有利于制符之人的方式發揮作用。如果你畫的符帶你去撞墻嘛……恐怕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了……”
“我的原因?!”鐘晴把包袱往上拉了拉,嘀咕著:“莫非我畫錯了?!”
聞言,KEN只笑不語。
拉開眼前足有三米高的白色鑲金房門,二人疾速走了出去。
但是,剛一出來,鐘晴便被門外走廊上的景象震住了。
他簡直是欲哭無淚。
鏡子,又見鏡子。
整條長梭梭的走廊全是鏡子,墻壁上,天花板上,包括腳下的地板,全部是用一塊塊方方正正的鏡子鋪就而成。
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多看一眼便教人眼花繚亂。
“走啊,愣在那兒干嘛?”還是KEN比較鎮定,拽了拽鐘晴的衣袖提醒道。
“哦,走……走……”回過神的鐘晴用力揉了揉眼睛。
二人繼續沿著這條鏡子走廊朝前趕去。
行進途中,鐘晴忍不住問:“你好像對靈異之術很是了解啊,印象里你只是個幫著我姐夫處理公事的普通人而已,卻沒想到居然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的確很普通啊。”KEN笑了笑,“只不過對鬼妖之類的異事比較有好奇心罷了,常常自己鉆研這方面的知識,呵呵。”
“你現在還跟著我姐夫?”鐘晴又順口問了一句。
“沒有了。” 他搖頭,“四年前我就辭職離開盛唐了,然后滿世界亂轉,沒有再回過中國。”
“這樣啊……那你知道我姐夫他……”
“咦,好像走到頭了。”
鐘晴的問題還沒問出口,便被KEN打斷了。
他們兩個都是人高腿長,轉眼間已經趕到了走廊的盡頭。
那里立著一扇褐色的雙開木門。
KEN動手擰了擰把手。
木門紋絲不動,連道縫都沒露出來。
鐘晴跟KEN對望一眼,然后,毫不猶豫地出腳,朝門面上用力踹了下去。
砰!
木門應聲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