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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隆寵的地獄

    ,欲愛彌彰 !
    他們要找到伊塔洛的地方仍然是昨夜夏格被挾持后去的那棟宅邸。
    車子十分張揚地停在大門口,夏維爾開門下去,和一起下車的伍德低聲說了句什么,便朝繞到他身邊的夏格道:“我們進去,你在這等著。”
    “啊?”她都已經跟到門口了結果卻不需要她跟進去嗎?夏格的表情有點茫然。
    夏維爾冷靜寡言道:“非如此不可。”
    “……好。”
    伍德微笑著,笑容有點諱莫如深,具體是什么意思夏格看不太明白,只能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伊塔洛的宅邸里。
    她怏怏地回到了車上,將車門全都上鎖之后靠在副駕駛上玩手指。
    她時不時便會朝窗外看,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很擔心他……們,而就在她心不在焉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你這么擔心他,是不是喜歡他?”
    “哪有……”夏格下意識反駁,反駁完了不由捂住了臉,羞愧道,“其實只有一點點啦。”
    “你的表現(xiàn)看起來可不是一點點,你既然這么喜歡他,為什么不去追他?”那個聲音繼續(xù)道。
    夏格滿腦子都是這個十分敏感的問題,呆了一下愣愣道:“不……不行,我和他不可能的,我們是親人,而且……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哪兩個世界?你是鬼嗎?”
    夏格倏地回神,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猛地回過頭去,正看見伊塔洛端坐在后車座上充滿好奇地看著她,于是她……
    “唔唔!!”
    夏格掙扎著,想要把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弄開,伊塔洛見此為難地皺了一下眉,思索半天才道:“我可以放開你,但你不能出聲,明白嗎?”
    夏格忙不迭點頭,再捂下去她就要憋死了!
    伊塔洛言而有信地松開了手,夏格被放開后便大口大口地吸氣,倒是真的遵守信用沒出聲。
    “想不到你叔叔人品那么差,你卻沒長歪。”伊塔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夏格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沒說話,只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望著他。
    伊塔洛低聲問:“你眼睛里有憤怒,你很生氣?”
    夏格幾乎咬牙切齒:“我從你第一次綁架我開始就很生氣了!”
    “你太小心眼了。”
    “我這輩子都在致力于做世界上心眼最小的人!”
    伊塔洛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干脆不說了,后撤身子靠在后車座上,雙手搭在腿上,還輕輕敲打著,左看看右看看,模樣十分閑適。
    夏格不由有些擔心在宅邸里的夏維爾,她想打開車鎖下車,但她剛摸到車鎖,伊塔洛的眼神就看向了她,目光直直地定在她的手上,她硬著頭皮垂下手揣在兜里,悄悄按手機。
    “這招你上次就用過了,如果你不想再報廢一部手機你就繼續(xù)。”伊塔洛神色十分正經道。
    夏格怒了,撐起身子憤恨地望著他:“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面是不是有埋伏?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伊塔洛不緊不慢地說:“埋伏是肯定的,難道我要坐以待斃嗎?至于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那是因為我請了別人來幫我,我當然可以休息了。”
    “太卑鄙了。”夏格轉身去開車門,但下一秒就被伊塔洛從副駕駛直接拉到了后車座,她掙扎著用拳頭和腳揍他,他也不躲,但疼得卻都是她。
    “氣死我了。。。。”夏格算是碰上對手了,她在伊塔洛面前似乎永遠沒辦法淡定。
    伊塔洛倒是一直很淡定,見她這樣也不氣,也不急,慢悠悠地說:“如果你叔叔那么容易出事,我也不用請別人幫忙了,他不是也帶了個幫手嗎?很公平啊。”
    “可他們只有兩個人!”夏格皺緊眉頭,“你請了多少幫手?”
    她雖然問了,但也沒期待他回答,就算他回答她也沒覺得會是實話,但他居然真的回答了,說得也是實話。
    “請了十個。”他一本正經地給她計算,“我查過了,難搞先生在阿德里安身上使用的子彈是限量版,他使用了五枚,現(xiàn)在全世界只剩下五枚,上一次跟我交手他省著沒用,應該是沒把握真的打中我所以沒浪費,我覺得,以他的自負倒是不會去補充子彈,所以這次我請了十個。”
    他一臉絕對管夠的篤定表情,看在夏格眼里卻恨不得使勁給他一拳。
    哪里是還剩下五枚銀子彈,是兩枚!夏維爾在出發(fā)前將五分之三的子彈全裝在了她的槍里,他進入宅邸時身上只剩下兩枚了!這個認知簡直太糟糕了。。
    “你呆在這是想要干什么,趕緊動手吧。”夏格煩躁而又冷淡地說。
    伊塔洛是個不太愛笑的人,現(xiàn)在卻露出一抹非常微小的笑容,他很溫柔地說:“啊,好的,我已經想好怎么處理你了,我覺得我不能吃虧,既然你們殺了我的伴侶,我就抓你回去替代他的位置好了。”
    “……”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
    “理想很遠大,但這輩子不可能實現(xiàn)了。”
    冷靜諷刺的熟悉男聲忽然想起,下一秒車后座的玻璃被人從外面打碎了,夏格在那一瞬間趴了下去,倒是沒被碎玻璃傷到,可伊塔洛的體質太犯規(guī)了,他速度極快,不但從另一邊窗戶沖了出去,還有空抓著夏格一起!
    夏維爾站在車的另一邊,漠然地望著與自己間隔著一輛車距離的伊塔洛跟夏格,他的臉色非常蒼白,黑色西裝將他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他到底受沒受傷,只是那一雙綠色的眸子里神色壓抑得有些空洞,優(yōu)雅,傲視,這樣的男人,有著不可侵犯的尊嚴與果決。
    “夏維爾先生。”伊塔洛桎梏著夏格,無視夏格的掙扎,望著夏維爾慢條斯理道,“我們講和吧,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好,我聞到你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傷得不輕吧?你會因此接受的我的議和條件吧,把她償還給我做伴侶。”
    他雖然是在問夏維爾,但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好像斷定夏維爾不會反對,但夏維爾怎么可能是能用常理推斷的人?
    夏維爾直接抬起手用槍指著他,聲音陰沉沙啞,讓人不寒而栗:“Pipe dream。(不切實際的幻想)”
    夏格滿臉擔憂地望著挺拔站立在不遠處的夏維爾,他的眉毛蹙起,形成思索的皺紋,他拿槍指著伊塔洛,即便那槍里可能已經沒有多余的銀子彈,但他依舊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你還有子彈嗎?”伊塔洛有些費解地望著他,“為什么你要如此堅持?你已經沒有底牌了。”
    夏維爾冷笑一聲,他的神態(tài)和語氣都透露著他此刻說的這句話是來自他的內心深處:“因為。”他慢慢靠近他們,一字一頓,“我絕不會跟任何人、任何東西以任何形式分享愛人。”
    夏格震驚地看著他,滿臉難以置信,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在這種情況下,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她趁伊塔洛也因為他的話而愣住的時候忽然從裙底的槍套里拔出銀色微型手槍,頭也不回地朝桎梏著她的人開槍,伊塔洛倏地松開手,眨眼的功夫夏維爾便將夏格帶離了他的懷抱。
    她一直都有準備,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好讓夏維爾能成功將她救出去。
    她很弱,但意外地聰明,伊塔洛按住手臂上不斷被腐蝕的傷口,輕輕地看了夏格一眼,轉身迅速消失在前方的樹林里。
    夏維爾在確定他離開后猛地垂下手臂,槍掉在地上,他整個人靠在夏格身上暈了過去。
    伍德在這時從伊塔洛的宅邸里出來了,他疾奔至夏格身邊,幫她扶住昏迷的夏維爾,和她一起把他抬上了車后座。
    他皺著眉內疚地說:“是我的錯,我拖累了維爾,不然他也不會受傷,幸好來之前他讓我購入了一批銀子彈,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伍德是個偵探,身手只能算是一般,對付人類還可以,對付吸血鬼就有些為難了。
    夏維爾一向是獨自行動,但這次他也意識到了伊塔洛可能會有準備,所以才讓伍德準備了新的子彈,甚至還讓他跟著進去了。
    伍德進去還是利大于弊的,至少現(xiàn)在他們都活著出來了。
    其實按理說,夏維爾平常是絕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的,更不會在沒搞清楚情況時出手。
    這次他一反常態(tài),急功近利,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又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這一切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夏格哭笑不得地坐在車后座上,夏維爾身高太高,腿又很長,他半躺在她懷里,腿在后座根本就伸不直。他的坐姿讓他看起來很不舒適,她覺得心里很難受,眼眶一熱差點就哭了。
    “別擔心,我們馬上回莊園,醫(yī)生在那等著。”伍德說完話便不再浪費時間,啟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走。
    車子很快就回到了莊園,給夏維爾治療的是一位名叫安德森的醫(yī)生,他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戴著一副黑墨鏡,穿著一身黑西裝,面貌冷俊,不茍言笑。
    就是這個看上去像殺手多過醫(yī)生的男人,將夏維爾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骨折全部處理得非常好。夏格在事后禮貌向他道謝,他卻只是朝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便走了。
    他離開后伍德便將空間留給了她和夏維爾,夏格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大床上呼吸微弱掛著藥瓶的夏維爾,額角隱隱作痛。
    他沾了血的衣服已經換掉了,此刻正穿著雪白的襯衫躺在那。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打著點滴,依稀可見手背和手腕的交界處有隱晦的紋身。那紋身一直從手腕漫延到肩膀最深處,敞開的襯衫領子讓他鎖骨右上靠近脖頸的紋身也露了出來,這是一長串的圖騰,不知什么含義。
    夏格有些好奇,但卻不敢動他傷勢頗重的身體,她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了他掛著點滴的右手,幫他暖著那微涼的手。
    夏維爾警惕的神經即便是病重時也很敏感,他很快蘇醒,神色疲憊卻果斷地看向她的角度,在見到是她后放下了防備。
    他低迷沙啞地開口,像是在說情話:“我還沒死,不用擺出一副愿意隨時替我收尸的義不容辭表情。”
    “噗。”
    隱忍的笑聲從門口傳來,屋里兩人一齊朝門口望去,只見伍德正拿著水杯和藥站在那,一臉尷尬。
    “抱歉打擾你們,但安德森說這藥你醒了就要立刻吃,麻煩夏小姐喂一下維爾了,他現(xiàn)在非常虛弱,很需要你的照顧。”他眨眨眼,單片眼鏡后眼神揶揄。
    夏格倏地抽回幫夏維爾暖著右手的爪子,紅著臉起身去伍德那里拿杯子和藥物。
    因為她現(xiàn)在是背對著夏維爾的,所以并沒看見他朝伍德做了一個動作,他的食指和中指抵在喉嚨處,這個動作代表鎖喉,而他下一個動作便是指向伍德。
    意思很明顯,再多話就干掉你。
    伍德哪還敢再磨蹭,交代了一下藥怎么吃便離開了,夏格端著杯子和藥物轉過身,正對上夏維爾深邃而沉靜地注視。
    他是個混蛋沒錯,但卻是個迷人的混蛋,值得同情的混蛋,被她寬恕了的混蛋。
    夏維爾此人的魅力,大概就在于他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強勢、直接和置人于死地的性感。他為人乖戾,但智慧和身手卻非常人能及,不愧對“男人”二字。
    他穿著雪白的襯衫躺在那,即便面色蒼白略顯虛弱,卻將危險與誘惑這兩種矛盾的氣質融合得相當完美,就好像冷冰冰泛著寒光的刀刃。
    這個人,足夠讓她喜歡到無論遇見什么困難都可以堅持下去嗎?夏格不由捫心自問。
    她想,無論足不足夠,這個人都將是她的青春了。
    夏格沉默地回到床邊,幫他半坐起身,然后將水杯和藥交給他,他安靜地服下,不自覺揉了一下額頭,皺著的眉頭和微閉的眸子泄露了他此刻的疲憊。
    夏格其實想問問他為什么沒有痛覺,他會對她起反應那說明他不是天生無痛感,他到底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而且,那個安德森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手背上會有和他差不多的紋身痕跡?
    夏維爾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每一個都想知道,但開口問的卻是……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記得你以前總嫌我煩,覺得我是個累贅。”她皺著眉,心跳得快要飛出來了,腦子里不斷回放著他對伊塔洛說得那幾乎等于表白的話,緊張得雙手顫抖。
    夏維爾用沒掛水的手將水杯放到一邊,回眸看向夏格時表情輕蔑而不屑:“我對你很好么?如果那也算好,那么我對每個人都很好。”
    夏格深吸一口氣:“別跟我開玩笑,也別說違心的話,跟我坦白。”
    夏維爾皺起眉,視線轉開了一會,片刻后又看向她,用視死如歸的表情說:“非要我說出來么?你用你那腦容量不高的小腦袋想想也該知道吧,你對我來說怎么可能跟別人一樣?”
    “……”
    夏格睜著一雙栗色的眸子呆呆地看著他,仿佛忘了反應。
    夏維爾不顧串針的危險,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頭,表情不自覺柔和了很多,他接著對她說了一句,令她直到生命終結也始終無法忘記。
    他說:“I adore you。(我愛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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