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解釋嗎”,尹南風倚在欄桿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張日山。今天晚上格外熱鬧,客人們酒過三巡才前前后后離開。待伙計們收拾完,外加張日山送完梁灣回來之后,已是凌晨。張日山抬頭,看著一身黑裙目光灼灼的尹南風,“夜貓子”,不知為何,這個詞劃過腦海。他輕搖頭彎起嘴角,在想些什么啊。“張日山!”下一秒南風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偌大的廳堂中只有高跟鞋鞋跟輕巧的“咯噔”一聲。(這下可真成只夜貓了。——張日山)“你不要太過分了。”面前的小姑娘面色不善。
“她叫梁灣,我想試一試她是不是汪家人。”他沉吟道。
“需要這么試?”她嗤笑。
“只要能達到目的,又未嘗不可呢?”
南風斂了臉上的慍色,“你查到了什么?”“鳳凰紋身。不過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頓了一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他總是這樣,在原則性問題上,不擇手段一定要弄清。南風一開始看到那個陌生女人,她倒并不非常生氣,反有一絲“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覺悟。憑她對張日山的了解,這么些年的默契相處,她知道張日山不是那種亂來的人。不過剛才他那種輕慢的樣子確讓她有些生氣了,鬧到她新月飯店,還不給一句解釋拍拍屁股就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還真當她這新月飯店當家人不掌事啊?但聽到“汪家人”這三個字時,她又軟下來了,這么多年,這三個字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費盡心思要將這根刺連根拔起,只要有一絲線索都不肯放棄,她幾乎懷疑這都要成他活著的執念了。縱使他身手了得機關算盡,她又怎舍得讓他獨自面對豺狼虎豹?新月飯店與他,與九門,終是一線的。姑奶奶,原諒南風的不孝,南風只是,不想太孤單罷了。
“這件事你就不要摻和進來了。”張日山低低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不早了,休息吧。”說完他兀自上了樓。南風盯著他的背影,脊背永遠是挺得筆直的軍人之姿。不知怎的,看出一股滄桑之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