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穆當時意識朦朧，但她卻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若她不想，她自然有辦法掙脫。
    可她沒有。
    她當時心跳得很快，腦子亂成一團。
    唯獨沒有任何抗拒和難受，身上也沒有絲毫將他打走的力氣。
    時淵穆鳳眸微斂，直直看著她，似乎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昭昭，你我早就不只是交易了，對不對？
    時淵穆看似平靜，可手卻已經在身側微微發顫。
    這比他曾經性命攸關的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緊張千萬倍。
    這些話說得流暢，實際上他心底根本是虛的。
    他不確定，明昭究竟會回答什么。
    而此時，眼前的女孩眼瞼微垂，漂亮的眉毛輕輕皺了皺，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記憶清晰地在腦海里翻滾，像是那一晚所有的感受與觸覺，都重新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了眼前。
    安靜良久。
    明昭終于開了口：“我當時沒想打你。”
    她的語氣直白，像是很慎重地考慮了這個問題。
    明昭不喜歡被人貼近身體，或許是自小訓練之下的條件反射，她很能判斷一個人的攻擊性。
    一旦充滿壓迫的人靠近她，她自然而然便會快速躲避甚至攻擊，總之，她不會讓人近身到如此地步。
    甚至……還咬她的嘴巴。
    時淵穆的心臟漏跳一拍，接著唇角也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他笑了。
    明昭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有些晃神。
    眼前的男人高大頎長，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并不過于溫暖，卻像是冰川中的一縷陽光。
    晶瑩剔透。
    “昭昭，這就說明，你肯定是喜歡我的。”時淵穆聲音低沉磁性，隱約透出幾分克制不住的悸動。
    時淵穆將那些文件往前推了推。
    “這些，都是我過去掙來的一些東西，不算多，但從今往后都是你的。我過去的人生算不得多光明磊落，也經歷過不少黑暗的事情，未來，我都會與你一一道來。”
    明昭看著那些東西微微愣神，“你這是……”
    “很抱歉，未經你允許便做了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情。”時淵穆表情慎重，“我很珍惜你，也尊重你。”
    明昭的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加快。
    到了此刻，她隱約清楚，時淵穆是想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做一個總結檢討會。
    但為什么需要呢？
    她都說了，她不想打他，也不討厭這些行為。
    所以，她也不怪他。
    為什么，他卻還要說這么多話。
    而且，時淵穆這人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對屬下吩咐事情那都是能一個字絕對不兩個字。
    但今天，他簡直是可以算得上長篇大論了。
    “你還有沒有想問我，想了解的？我全都告訴你。”
    明昭對上他的視線，莫名看了眼左上的東西，搖了搖頭，“沒有……”
    都這么多資料擺在眼前了，還能有什么可問的？
    “好。”時淵穆輕輕點頭，深吸一口氣。
    內心有一句一直難以說出口的話，終于是到了能說的時機。
    他靠近明昭，雙手支在她的椅背上。
    臉和臉的距離很近，鼻尖幾乎要與鼻尖碰上。
    時淵穆的呼吸溫熱，帶著柔和清冷的木質香，強勢霸道地占據她的呼吸。
    明昭身體微僵，目光忍不住在他的唇瓣間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