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一邊埋頭寫卷子，一邊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唇。
    米琦琳放下心，將程俊名字填了交給趙老師之后，才松了口氣坐回位置上。看了眼明昭，她又是一怔。
    她本以為明昭又在抄答案，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是在寫卷子……
    “這是前段時間老師發的奧數卷子！”米琦琳瞪大眼睛，這卷子由于難度太高，只是發給大家業余隨便練習一下的，所以也沒收回去。
    然而眼下，明昭居然每道題只停留一兩秒，就已經快速寫下答案，十幾分鐘間，就將半張卷子給刷完了。
    “你背答案了？”米琦琳眨眨眼，拿起手中的答案一個個對照。
    一毛一樣，一個都沒錯。
    可就算是背，也不該背得這么熟吧。
    “沒。”明昭隨意回了一句，就繼續低頭刷題。
    接下來一節課，明昭將歷史以來的奧賽和數學卷子全拿出來刷了一遍。米琦琳看著那上面滿滿當當的答案，只能默默服氣地拿出抽屜里的零食往嘴里胡亂地塞。
    寫完那些卷子，明昭直接一股腦遞給米琦琳。
    “你看看解題思路。”
    米琦琳接過來，仔細一看才發覺，試卷上頭不是簡簡單單的答案，而是全都寫了詳細的解題思路和訣竅，比答案冊上的齊活太多了！
    一節課，她不止將那些別人要寫兩三個小時的卷子刷了四五張，而且還每張都寫了這么多解題思路？
    “昭昭，你是隱藏大神啊！！！？”
    放學，明昭去了圖書館，翻出來幾本沒看過的奧數試題集。
    木予和時魍正在說什么事兒，一看明昭居然破天荒認真看奧數題也是驚呆了。
    時九爺看了眼她的手，讓木予端了一小盅甜品過來，“怎么看起奧數來了？”
    奧數這東西對于初學者來說生澀難懂，不是那么好入門的東西。如果明昭感興趣的話，光看書恐怕不行。
    “我報名了省奧數競賽。”明昭頭也沒抬，拿了個小本子在旁邊一邊看一邊寫寫畫畫。
    木予目瞪口呆。
    就她這個小學渣，還報名省奧數競賽？這是等著墊底吧……
    時九爺卻沒嘲笑她，只是點了點頭，拿起手機。
    他給別人發了條消息，然后看向郵箱里的最新內容。
    應該木予利用關系去查的，消息就已經發到了時九爺的郵箱里去。
    他看了眼木予，玉白修長的手指隨手點開內容，第一眼就看見了明昭的名字。
    郵件里顯示，明昭從小生活在洛鄉沒有錯，和段云卿在此之前沒有過任何關聯。后邊，緊跟著就是段云卿的一份資料。
    段云卿近些年晉升速度極快，為人高傲不喜與人來往，身份背景都沒什么問題，只是涉及過一宗很大的案子，九死一生差點沒命。
    案子沒寫名字，甚至連編號都沒有，只寫了個“秘”。
    時九爺瀏覽完，泰然自若地抬手關了頁面，目光落在明昭的身上。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將一杯溫熱的茶放到了她手邊。
    放學時分，明以晴和袁一一是一塊走的，后邊還跟了班上幾個女生。
    路過公安藍時，明以晴的步子停了停。
    她看著報名表上明昭的名字，忽然凝神開口：“我上次好像在試卷存放庫里，看見過明昭的零分數學試卷……”
    “哈哈哈真的假的。”幾個女生哈哈大笑，“那她還參加競賽？真以為是鬧著玩呢。”
    明以晴笑了一下，沒繼續跟她們說話，只稱要去買本書，就拐到另一條路上先走了。
    第二天，明昭來得有點晚。
    她扔下書包，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位置。
    米琦琳一向準時上學，今天卻還不在座位上。
    程俊看見明昭的視線，趕緊擺了擺手開口道：“她聽說有人把你的數學零分試卷掛在了公告欄，就沖下去了，還沒回來。”
    程俊也沒當回事，只想著米琦琳是準備去把卷子撕下來。
    明昭卻皺了下眉，立即放下手中寫了滿滿當當的本子，快速站起來抬步往外走。
    樓下公告欄處已經圍滿了人。
    袁一一站在最前方，身旁跟著一個瘦高個和一個微胖大眼的女孩。她們一向是學校里最霸道的女生團體，此時將一個對比起來略顯嬌小的女生給團團圍住。
    “這公告欄又不是國際班的，上頭的東西你不報告老師，想撕就撕？”袁一一冷哼一聲，“再說了，明昭就是個什么都不會的花瓶，參加這個奧數競賽，簡直就是給我們學校丟臉！”
    瘦高個賴蝶也抱胸上前，圍得米琦琳無法動彈，“你們國際班一個個都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不就是靠著家里有錢嗎？這個比賽不是你們這群人能參加的，還是趕緊回家繼承家業吧！”
    “這是明昭的試卷，我當然可以幫她拿回去！”米琦琳氣得不行，圓圓的眼睛都發了紅，“誰說昭昭什么都不會？就這個卷子，她十分鐘就能寫完！”
    她一伸手，非要將那張明昭零分的卷子給撕下來。
    可那只小巧圓潤的小手剛伸出來，就被旁邊大眼睛的吳晶才一把拍掉。
    吳晶本身就微胖，力氣很大，“啪”的一聲響聲后，米琦琳的手立馬就紅了。
    “噗，別說笑了。”吳晶哈哈哈大笑，“你要是這么自信，不如跟我打個賭？”
    袁一一也跟著笑，“輸了就戴上狗尾巴，趴在學校門口學狗叫，然后高喊十遍：‘國際班最垃圾，尖子班第一’，怎么樣？”
    明昭剛來，就聽見了這脆生生的聲響。
    眸光，驀的暗了下來。
    此時國際班的眾人從窗口往下看，見狀不對，也趕緊沖下來好幾個。
    明昭氣勢非凡，一雙眸子冷下來時，渾身的氣場也跟著降到了冰點，淡色的唇輕啟，“讓開。”
    只有兩個字，聲音并不大，卻震得圍觀群眾下意識全讓開了。
    她五官生得極其好看，一雙杏眼染著些紅血絲，眼角透著妖異的邪痞，眼下是一層淡淡的青紫，渾身的冷燥。
    邁步，徑直向袁一一她們走去。
    “打賭？可以啊。”明昭滿身的吊兒郎當，手里把玩著兩顆不大不小的石頭，瞇著眼邁步往前走，“那你們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