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死。”
一句不帶感情的平靜回復過后,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出驚訝。
倒是技術部的空間里,最大的那張獨立桌子處,俊秀的少年站了起來。
他穿著簡簡單單的米色羊毛衫,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衫,領口整齊地微微翻出來,看起來干凈又貴氣。
站在其他人的跟前,他好看的杏眼微挑,輕聲開口:“說好的,我只做技術,不殺人。”
他說著,轉身就慢慢走開了。
HAN的眸光明暗變幻了幾秒,沒阻止。
最近京城很嚴,他們的飛機進入京城比較困難,帶的人也不多。
畢竟是時家,組織若真與時家對上,也不是個頭疼的事兒。
思索片刻,男人放下酒杯,用最優雅的語氣和口音,開口命令道:“任務失敗的,都處理了吧。”
而另一邊,那輛剛剛關閉車門,啟動起來沒開多遠的車子內,幾個EON的俘虜,卻被大腦內一陣電流忽然侵襲。
電流的麻木感,迫使他們從昏迷中睜開了眼睛。
車子里的空氣有些稀薄,帶著迷藥的味道,讓幾個人意識都有些模糊。
他們的肩膀上有個傷口,已經被草草包扎了一下。
其中一個人感受到那陣異樣的電流,頓時眸光微微一動。
可以肯定,時家是有經驗的,所以他們肩膀上的追蹤通訊的芯片已經被挖了出來。至于齒縫中的自殺裝置,也已經被防范起來,給他們戴上了嘴套。
這幾個人都是EON核心部隊的人,手上有不少的人命,也見過很多俘虜在他們面前自爆。
終于,也輪到他們了。
幾個人的表情都顯得過于平靜了一點,緊接著慢慢垂下了眼睛,等待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外界的人大多都不知道……
其實EON組織內部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摧毀裝置的更新換代。而每往上一個階層,更靠近核心部隊的人,就會更加嚴格。
他們的身體里,會內置好幾個裝置。
而真正的核心部隊,則是全都進行了腦部微創手術,直接在大腦植入了更高級的芯片!
他們的生死,都能由遠處那人,直接操控。
“嘭!!!”
電流瞬間彌漫了幾個人的全身。
緊接著,突如其來的巨大電流,便引起了小型的爆炸!
爆炸的同時,他們齒縫間的裝置碎裂,氣體散發開來,在空氣中與火光互相燃燒。
很快,就引起了更大的爆破!
車廂后部,一陣爆破引起的氣流猛然沖出。
“趴下!”明昭在第一時間迅速反應過來,猛地伸手將最靠后的兩人提了起來,往后一扔。
緊接著,她一把拽住木予,一拳頭將他錘在了地上!
一切只不過發生在兩秒之內。
木予的下巴磕在地上的同時,身后就已經傳來了一陣洶涌的熱度。
剛剛運送犯人的車,竟然爆炸了!
木予反應過來之后,趴在地上沒敢動,很快就被煙霧嗆得咳了一聲。
可惡!
那些人身上的追蹤儀按理說已經被挖出來了,他們也用設備檢查過,沒有發覺其他芯片的植入。而且,技術部還改動了芯片的內部定位系統,按理說EON并不能得知這些人的芯片被挖出。
如果對方認定這幾個人還活著,芯片也還沒被挖出的話,EON組織不應該還會痛下殺手吧?!
所以,難道是幫助他們逃亡的?
明昭的身子壓低,目光朝那輛車的方向看去,手握成了拳頭。
除了木予之外,更懵逼的就是被明昭一把拎走扔到后邊的兩個屬下。
他們是沈淮隊里的,也都是武力值很高的大男人,體重怎么說也得有個140斤左右吧。
可剛剛……
他們感覺自己變成了兩只小雞仔,就這么被明昭給提溜起來,直接扔到了后方!
當時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雙腿懸空,衣服勒住了脖頸。緊接著,身體就成了拋物線,直直往后方的地上墜落。
最后,“嘭”的一聲砸在水泥地上。
那一瞬間,他們簡直想罵娘!
疼啊!
可下一秒,大家齜牙咧嘴爬起來想罵娘的表情就都僵住了。
爆炸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火光和煙霧……他們愣在那兒,這才反應過來……
——明小姐救了他們的命!
那爆炸雖然范圍不大,但他們的位置實在是有些太近了,如果停留在那里,肯定不至于死,但受傷肯定是免不了的!
兩個屬下面面相覷,對視一眼之后,同時看向了明昭。
他們的未來少夫人……好像……真的很厲害。
她究竟是怎么在他們之前,發覺車廂內的動靜,并迅速反應的??
靠!服氣!!
好在,此時車子已經迅速被操縱著停了下來。
而時家的犯人運送車輛防護性極佳,所以駕駛座的幾個人都沒有受傷,只是連忙摁了防火裝置,將火光迅速撲滅。
幾個人下了車,車輛后方已經是一片狼藉。
濃郁的煙霧彌漫開去,將眾人的視野都遮住大半。
賀少封踩著軍靴,已經帶了人和滅火裝置快速跑了過來,眾人將車輛后方團團圍住,舉起槍。
明昭起身,接過時九爺遞過來的濕毛巾,捂住口鼻往前半步。
火光已經在嘴短時間里熄滅了,余下的煙霧隨著京城冬日的冷風,也很快被吹散。
車廂后方的鐵門,被人打開。
明昭定睛想看里邊的狀況,卻猛地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了手臂,迫使她轉過身去背對著那輛車。
她皺了下眉想甩脫,卻發覺他拉得很緊。
她雖然躲得及時,反應也已經到了最迅速的程度,但身上還是或或少沾上了灰。
此刻,那張白皙漂亮的小臉上,到處都是黑乎乎灰撲撲的臟污痕跡,頭發也被蒙上了一層灰色。
她的手剛才撲在了地上,手腕處略微有些破了皮。
他拿過她的手細細端詳,沒什么血色的唇瓣輕抿著。
幸好,只是破了皮,沒有流血。
“乖,別看那邊。”時九爺一邊說,一邊不知從哪里又拿出來一條趕緊的濕巾,單手放在自己嘴邊哈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