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并不只是想當她的師父。
    但拋開其他……光論當她的師父這件事，其實也是他十分值得自傲的一件事。
    她的人生里，處處都是他司徒珩的痕跡。
    聽見明昭那句“好，那就來試試”，司徒珩微微嘆了口氣，動作優雅地卷起了袖子，“若是你非要挑戰我，那作為你師父，我當然要與你切磋一二。”
    這么長時間沒與她對戰，他找不著對手，早就手癢已久了。
    “不過，你如今的身體畢竟不是從前，經脈也沒經過我的幫助來疏通，恐怕并不好精進吧。”他深邃的藍眸中，透出些許笑意。
    就算剛才那一瞬，她爆發出了很快的速度和力量，但很顯然，她的實力并沒有恢復到從前！
    也絕不可能恢復到從前。
    若是任何一個人的身體就能練習這上古武術，那這種武術，也不至于面臨失傳了。
    可下一秒，明昭再次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向他出手了！
    她的速度又比剛才快了許多，凌厲的眸子里迸射出邪戾之氣，手臂的力量極為強悍。
    猛烈的拳風再次刮至眼前，阻斷了司徒珩所有的話。
    空氣再次被殺意劃破。
    司徒珩這次有所準備，快速后退躲開了她這一擊。
    緊接著猛地伸出大手，想要勾住她纖細的腰肢，往自己懷里帶。
    可沒想到，明昭那一招卻只是虛晃！
    她在他避開拳頭的同時，已經身形靈巧地向下一彎，柔軟的腰肢避開他的手，修長筆直的腿就這么向下掃去！
    司徒珩心中輕敵，雖然沒料到她如今能有這樣的速度和實力，但畢竟了解她的一招一式，此刻雖然慢了一步，但還是匆匆忙忙躲了過去。
    只是那高大英俊的身形，終究是亂了節奏。
    周圍的屬下們都微微驚住，被兩人之間迸發開來的力量攝住，紛紛后退。
    米琦琳只覺得眼花繚亂，人都快暈了。
    “系不系教教贏呢！”米琦琳努力瞪大雙眼，嘴巴說著只有自己知道內容的話。
    是不是昭昭贏了！
    雖然看不出他們的動作，但剛才一直都是那個男人在后退！
    米琦琳心臟跳得很快，眼睛里滿是崇拜。
    昭昭太厲害了！居然能和這么危險的男人一較高下！
    “不愧是你。”司徒珩的眼底有些驚訝，再次仔仔細細端詳了下她這具身體，微微凝眉，“不過你這身體，莫非……”
    不等他說完，明昭再次發起攻擊！
    她打起架來像是不要命一般，一招一式都帶著狠厲之色，像是要至死方休。
    “小昭兒，別打了，好不好？”
    司徒珩一邊說，一邊快速閃開，幾乎每一步都預料到了她的招式。
    她也一樣。
    這樣太過了解的對手，打起架來便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根本難以分出勝負。
    “別叫我小昭兒！”明昭喘了口氣，小臉緊繃，身上的邪戾之氣不受控制地涌出來。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下意識放慢了呼吸。
    就連米琦琳都微微有些驚愣，隱約間想起第一次看見明昭打架的樣子。
    那是一個陰云密布的天氣，在學校旁邊的小巷子里……
    拳頭如同暴風雨般朝著司徒珩落下，他氣息微微有些亂了，眸子里的驚詫越來越濃。
    不對！
    小昭兒如今的武力值，竟比之從前不降反升！
    “這不可能……”司徒珩眼底光芒亂竄。
    下一秒，明昭的拳頭瞄準了他的防守漏洞，直直攻去！
    “唔……咳咳……”司徒珩一時不察，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這一次，正好打在他的側腰。
    一口濃烈的腥甜涌上來，他身體微晃，朝后連退三步，硬生生又給咽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思緒亂得一塌糊涂，心臟處的疼痛卻好像將所有身體上的痛都壓了下去，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小昭兒，你傷到我了。”他低低呢喃，伸手擋住唇角。
    瘋狂之色在眼底閃爍，他靠向后邊，才發覺身后已經是冰冷的墻壁了。
    她很強，一如既往的強大。
    她不是一個愿意被折斷羽翼的鳥兒，她是雄鷹，是狼……
    “是你變弱了。”明昭的呼吸也有些不穩，眸光暗得厲害。
    渾身肌肉與經脈都像是超過了負荷一般，泛著劇烈的疼痛讓她停下。
    可她卻面無表情，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般，看不出絲毫顫抖。
    她見司徒珩終于已經不再動彈，便轉身迅速走向捆綁住米琦琳的地方。
    天空一片黑暗，月光很淡。
    云層覆蓋住所有星辰，就像是此刻人們的心情。
    她的背影很纖細，卻帶著無邊的能量。
    風吹過她凌亂的發絲，隱約間帶來一陣血腥味，氣場透著冷邪與戾氣，仿佛殺神降臨人間。
    “放開她。”她吐出三個字。
    明昭的聲音沙啞低沉，兩個屬下看了司徒珩一眼，終于松開了固定米琦琳的手，向兩旁退開。
    只是米琦琳此刻卻被一種特殊的繩索，牢牢捆綁著。
    她見過這種繩索。
    這是司徒珩專門用來抓捕犯人的繩索，一旦對方掙扎，就會越收越緊，到最后，尖刺會刺入犯人的肌膚，吸收犯人的血液，讓人干涸疼痛致死。
    沒有什么好的解開辦法，除非，是用他手里的鑰匙。
    司徒珩的手虛虛按著腰部，呼吸有些沉重，聲音遠遠地從她身后傳來。
    “你若求我，我便放了她，可好？”
    他的聲音帶上了點虛弱，又仿佛透出些哀傷與請求。
    只要她稍微求他一句，他什么都愿意依著她。
    明昭的手微頓，卻沒有回頭。
    她伸手碰上那條很粗的繩索，目光在每一處細節上掃過。
    尖銳的刺碰觸到她的指尖，機器仿佛感覺到來人的惡意，微微散發出電流。
    指尖有些發麻，她卻并不松手。
    司徒珩像是想到了什么，驀然有些心驚地向前半步，呼吸微窒，“小昭兒！”
    明昭像是沒聽見他的呼喚，低著頭，另一只手也碰觸上了繩索。
    電流穿過指尖，隨著她的用力，電流的強度也越來越大。
    司徒珩像是慌了，快走兩步到她身后，語速也逐漸變快，“小昭兒，你別鬧了好不好？我只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回到山上……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