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圖案看起來……栩栩如生,像極了一個人。
遠看的時候她幾乎覺得,那上面雕刻的……
就是明昭!
但她不動聲色趁著梅姨走神時走過去,看見的畫面,卻是一幅與明昭有些區別的,更加絕美溫柔,也更加成熟的容顏。
那女子神態看去像是已為人母,眉眼間透出些慈愛與清透來。
她的頭發比明昭的也要更短,大約只到自己的肩頭。
到底是誰?
明以晴閉上眼,心中翻過了不少的思緒。
手偷偷摸到包包的地方,她又忍不住心想,這木條應該是經過了上千次甚至上萬次的摩挲,才有可能變得如此光滑吧。
回到家中之后,明以晴捏著自己的包包,很快就鉆進了自己的房間里去。
她迅速將房門反鎖,然后才喘著氣將那木條給拿了出來。
小木條不大,可以清晰看見上頭雕刻的紋路,以及木頭本身的紋理。
她對這方面不太懂,于是趕緊掏出自己的銀行卡,聯絡了個專業的藝術鑒定師。
她沒拍這個木條的正面,而是將背面沒有圖畫的地方拍下,發了過去。
等待鑒定師回復的期間,明以晴內心有些煎熬。
她將木條放到一邊去,然后才又將自己藏在口袋中的東西,給悄悄拿了出來。
窗戶被她關上,窗簾也拉上。
門外周月和明泰安似乎想喊她下去吃飯,明以晴也一概沒管。
口袋里,是兩個密封袋。
她先是從那一堆物件中的試卷里,找到了一根長長的直發。
頭發跟明昭的很像。
然后,又在病床上找到了一根微卷的,有些干枯的,明顯是梅姨掉落下來的短發。
這兩個密封袋,此刻就是那兩根頭發。
她拿出來放在桌上,分別貼上了標記。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以晴忽然開始翻箱倒柜。
她將抽屜打開翻到最底下,終于找到了一個被她貼到抽屜背面藏起來的一張薄薄的小卡片。
小卡片放在這里已經有些時日了。
明以晴終于將它拿了出來,目光里透出些堅定和欣喜。
她一定要查一查。
查一查明昭究竟究竟還是不是當年那個軟弱的妹妹,而梅姨又究竟是誰……
不管怎么樣,一切都太蹊蹺了。
明以晴拿起自己藏起來的一個只能打電話的老手機,將上面的號碼一個接一個慢慢輸入進去。
她的動作很認真。
等又確認了好幾遍之后,她起身來聽了聽外邊的動靜,然后才慎重的將電話撥了出去。
里邊放的是一個沒有用過的號碼,非實名的。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之后,終于被人給接了起來。
明以晴吸了口氣,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小聲開口道:“你好。”
“您好,請問需要什么服務?”對方的口氣很生硬。
明以晴回憶著之前父母到現場時說過的暗號,有些緊張地開口:“我有一顆種子,卻不知道是什么樹,能結出什么果,更不知道該不該努力培養。”
一句話過后,電話那頭的語氣果然變得客氣了許多。
“您好,我知道了。請問是要到現場檢測這顆種子,還是說直接用快遞寄到我們這邊來呢?”
明以晴見自己的暗號過關了,心頭頓時一松,急忙開口:“我要進行郵寄,需要三個檢測結果。”
“好的客人,檢測費一共是三十萬。”
聽見這話,明以晴頓時傻了。
怎么會這么貴??
只是做個親子鑒定而已!
她哪里能找出這么多的錢來?
半晌,明以晴才吸了口氣,“我……我知道了。”
兩日內,首筆款項必須打到對方的賬戶中去。
明以晴查了查自己的卡,里邊只有八萬塊錢。
這都是以前父母給她的節日資金和各種零花錢,她出去時經常都是男孩子花錢,所以很多時候這筆錢就都存了下來。
但這也只有八萬塊錢而已。
不夠,遠遠不夠!
明以晴吸了口氣,打開房門走到客廳處,嘴巴張了張,想問父母要點錢。
但是坐在了飯桌上,她卻有些開不了口了。
因為樓下,此刻明泰安正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明以晴聽見,明泰安的口氣明顯有些緊繃,低聲下氣,像是在求人家什么。
“媽咪……”明以晴吸了口氣,走到周月身邊,“我這個月的零花錢……”
周月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零花錢?咱們公司現在這個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還什么零花錢啊,要不是陸總的幫助,我們早就破產了!”
說完,她又覺得話有些重,趕緊補充道:“放心吧晴晴,等公司緩過勁來,肯定不會讓你受苦的。”
明以晴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
“好的媽咪,我知道了。”
她看了眼明泰安,等他打完電話,她急忙跟進他的書房,小聲問道:“爹地,你之前和我說過,等我高考結束,就送我一輛車……你還記得嗎?”
明泰安一怔,沒想到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兒,竟然在這種節骨眼上,還想要買車……
他皺了皺眉,有些煩躁于她的不懂事,“晴晴,爹地確實答應過。但是……現在這個承諾我實現不了。晴晴乖哈,懂事一點,嗯?”
“爹地,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呀?我……”
見明以晴如此任性執著不聽勸,明泰安本就壓力大,再也按捺不住,吼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出去!”
她紅了眼睛氣憤地退出書房,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
明以晴這邊在瘋狂籌錢準備做鑒定的同時,明昭他們那邊卻已經開始準備著班級聚餐了。
由于有了明昭的那個志愿網站幫助,很多人很快就都填好了自己的志愿。
于是聚餐的時間也從一周后,提前到了這周。
由于國際班在最后分散到了各個班級,所以這次聚餐其實不只是國際班內的同學參與,大家還能邀請自己現在玩得好得朋友。
這一來二去,人也越來越多。
快到聚會日子的時候,陸翊川的小弟看著名單有些發愁,“我們高中最后一次的大聚會了,到底要不要叫明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