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夾著云,愜意又自然,學校桃花園里,花開正好。</br> 身邊走過三三兩兩幾個人,拿著籃球在地上拍,發出“咚咚”的聲響。</br> 云訴慢吞吞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雙手兜在校服口袋里,眼神呆呆的,看著地面。</br> 腦海里一直徘徊著剛剛無意中看到的畫面。</br> 這次她沒立刻走開,她真是見一次肖緒就要吃一次狗糧。</br> 兩人竟然在天臺明目張膽的接吻......</br> 她嘆了口氣,伸手拍拍自己的臉,下定決心,下次再看到,她會毫不猶疑給他們翻個白眼。</br> 肖悠寄了好多東西過來,肖緒讓她去那,結果和宋裕新調情調忘了。</br> 人哪!</br> 回到教室,課已經上了大半。</br> 還偏偏是高老頭的課。</br> 停下腳步,推開教室后門,舉起手,輕聲說:“報告。”</br> 教室里的聲音,嘎然而止。</br> 應該是在小組討論,好多人都轉過身和后桌說話。</br> 高老頭喝了一口菊花茶,轉頭看她,“干嘛去了”</br> 看我哥談戀愛去了。</br> 云訴是想這么回答來著,但做人得低調,萬一高老頭一時上火讓她像于覺一樣寫幾千字的檢討書。</br> 云訴眨了眨眼,聲音軟軟的,“對不起老師,我上廁所去了。”</br> 其實高老頭也沒想為難她,小丫頭是七班難得的好學生,上課認真,總是低著頭在做筆記,作業也從來都是滿分,剛來沒幾天就一舉拿下年級第一,再加上上次把她試卷弄丟了,就讓她回了座位。</br> 云訴回到座位上坐著,看了講臺一眼,拿出課本翻開高老頭正講著的那一頁。</br> “不舒服?”于覺忽然出聲。</br> 云訴愣了愣,看著他,剛才她坐下的時候他明明還在睡著。</br> 少年背靠在墻上,修長的手正慵懶的轉著筆,轉眼看她,以為她又是一大早喝可樂鬧肚子。</br> 云訴拿起筆,“沒,肖緒讓我去找他。”</br> “于同學,我問你個很嚴肅的話題。”她忽然問。</br> 于覺垂眼,伸手,把她的練習冊打開,“你問吧。”</br> 高老頭正講在興頭上,云訴不想成為焦點,挪著身子,向他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要月考了,你這樣天天睡覺,萬一又靠砸了怎么辦。”</br> 云訴怎么也無法放棄她的同桌,每科都是58分,理綜再多二一點就能及格了。</br> 身為學霸的修養,就是要帶著同桌一起遠走高飛。</br> 鼻尖淡淡的牛奶和茉莉混合的味道,小丫頭身上的。</br> 于覺喉間滾動,垂眸,有幾根發絲落在她白凈的頸上。</br> 他移開眼,嘴角牽出一抹笑,“女朋友今天太關心我了怎么辦。”</br> 女朋友這三個字,云訴已無視得極其自然。</br> “每次我問你的問題都挺有難度的,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擺脫58分的魔咒。”云訴認真的給他講心靈雞湯。</br> 她想過這個問題,于覺的作業她也看到過,每次就寫著最后的答案,還有著出奇的正確率,從來沒有解題過程,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很少聽課。</br> 她做題每次不會的一般只有最后一道大題,她問一次,于覺就會一次。</br>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br> 于覺認真聽著她有趣的分析,眼睛盯著她看,實話實說:“如果我說上天嫉妒我的才華,就讓我會你問的題目,你信嗎?”</br> 云訴嗤笑。</br> 這騷狗。</br> 于覺眉眼一彎,伸手,單手托腮,低垂下眼,可憐兮兮的調調,“小同桌,那你關心得徹底一點好不好,讓我每天都去你家補習補習?”</br> 早上最后一節是數學課,老師臨時有事請假了,讓他們自習。</br> 前面十分鐘還好,后面就越來越偏離了方向,整間教室里亂哄哄的,還有幾個男生在后面扎堆,組隊玩游戲。</br> 云訴寫了道數學大題,忽然,后門被猛的推開,沒掌握好力道,門直直撞上了墻,好多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br> 程嵐傾右手抱著個籃球,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停在谷澤后邊,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谷大爺起床了,別睡了。”</br> 谷澤估計是睡的很沉,被嚇得猛的蹦起來,右臉有被課本壓出來的一大塊紅。</br> 看到是程嵐傾,又軟了下去,重新趴回桌上,嘴里罵著,“腦殘。”</br> 程嵐傾玩世不恭的狠狠抓了下他的頭發,扭頭對于覺說:“覺哥,打球去?”</br> 于覺拿著手機在刷籃球新聞,抬頭,“走吧。”</br> 前面的周杭也自告奮勇的起身,“走走走,打球去。”</br> 于覺起身時碰了下云訴的手腕,她轉頭看他。</br> 他手擱在她肩上,嘴角扯出一點痞笑,“去看我打球。”</br> 云訴想都沒想就搖頭,“不去。”</br> “那去幫我拿衣服。”</br> “不去。”</br> 于覺揚眉,“那拿手機。”</br> 云訴特別堅定,“不去。”</br> 程嵐傾他們就在旁邊看著于覺不斷的被痛苦無情的拒絕,表情非常幸災樂禍。</br> 傳聞不近女色的覺大佬現在可丟臉大發了,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接二連三的無情打臉。</br> 可大佬的臉越打越發光亮,嘴角上揚的弧度越起越高,沒臉沒皮的。</br> 于覺屬于速度派,拿走云訴手上的筆,放在桌上。</br> 云訴皺眉,抬頭,微揚著下巴,語氣不善,“于校霸,你擋著我學習了。”</br> 于覺拉著她起身,“有件事你必須得陪著我去做。”</br> 走出教室,她奇怪的問:“什么事?”</br> 于覺嘴角一勾,慢條斯理的壞笑,“其他的事你不同意,那就只能讓你陪我去上廁所了。”</br> 云訴:“……”</br> 跟上來的程嵐傾他們:“……”</br> 云訴沒再掙扎,任他牽著,一直下到一樓。</br> 半響,身側路過一個人。</br> 一步,兩步,腳一滑,那男生摔了一跤,而后,淡定的站起來。</br> 云訴靈光一閃,側頭和程嵐傾說:“程嵐傾,要不就現在吧,他們去打球,我倆自己來。”</br> 程嵐傾腳步一頓,用疑問的表情回答了她。</br> “你之前不是想和我切磋嗎?學校哪塊地比較寬敞些?不容易被發現?”她繼續說。</br> 程嵐傾:“……”</br> 他炸毛,“你是要把我活埋嗎?”</br> “噗。”谷澤一陣爆笑。</br> 周杭幾個人全都被逗笑。</br> 這么一說,谷澤拿著手機點開程嵐傾之前找到的帖子。</br> 他眼睛亮得發光,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一點都不遮掩,看著云訴說:“訴爺,你以前在學校的豐功偉績我可是都聽說了,你還是校霸啊,牛逼了。”</br> 說著,谷澤把手機遞到云訴面前。</br> 云訴磕下眼睫,定睛一看。</br> 那帖子是去年的了,標題為高一二班颯飛天的女校霸。</br> 樓主描述的事件就是李毅東來教室找云訴麻煩那次,還貼上了當時的好幾張照片,有一張正好是云訴踹人的,幾乎都是側臉。</br> 樓下有不少的跟帖,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大多都在問為什么不拍正臉照。</br> 樓主苦逼兮兮的回應:</br> 我當時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記得給你們拍照就不錯了,不要要求太多了。</br> 接著就是上百條的回帖:</br> 這他媽的的李毅東腦子是夾屎了嗎,欺負一小姑娘。</br> 撩人沒撩成功,臉倒是被扇得挺腫的,你們看他的表情,哈哈哈哈,笑死我了。</br> 本人有幸目睹了整個過程,當時李毅東人都傻了,全身抖得那叫一個厲害,估計得留下后遺癥。</br> 打得好,我們女生也是很強的。</br> 先是一番夸云訴操作強大的,接著就是迷戀她的容貌的回貼。</br> 這女的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望,好想上手。</br> 他媽的,就這小臉蛋,長得也太好看了。</br> 最主要的是,白到發光啊。</br> 現在的漂亮小姐姐都這么剛的嗎?</br> ……</br> 于覺低下頭,認真看著帖子里的圖片。</br> 照片里的小丫頭稍稍偏頭,耳側有幾縷發絲挨著嫩軟的耳垂,她唇角微挑,腳底正好觸到男生的重點。</br> 云訴把手機推開,搖頭,“我沒進過五中的貼吧,也不知道有這個帖子。”</br> 她說的是實話,那時她沒什么朋友,就只是成天和付銀宇混在一起。</br> 忽然,“叮”的一聲,周杭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br> 程嵐傾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奇怪的問:“谷大爺你手機也響了,怎么回事?同時一起來了消息?”</br> 云訴衣兜里的手機也微微震了一下,她拿出來,滑開屏幕,點進微信,是朋友圈提示的信息。</br> 點開朋友圈,她嘴角一抽,指尖僵了僵。</br> 氛圍一瞬間安靜了好幾秒。</br> 程嵐傾扯著嗓子喊:“覺哥,你他媽的得賠我眼睛,我要被你騷瞎了。”</br> 于覺笑了笑,沒理他,牽過云訴的手,十指相纏,微微俯下身,眼睫微垂,呼吸擦過她嬌軟的耳尖。</br> “全世界都等著你答應做我女朋友。”</br> 云訴聽到他說。</br> 于覺一分鐘前發了個朋友圈:好喜歡我家柔弱的訴爺得意得意得意得意</br> 還提醒了程嵐傾他們注意查看。</br> 配圖是貼吧上云訴踹人那張,只是把下半部分給截了,就保留了上面云訴溫軟又善良的微笑。</br> 特別注意維護云訴弱小的形象。</br> 作者有話要說:于覺:我家媳婦特別弱小又無助,我要保護好她。</br> 眾人:......</br> 本周按正常的更新,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一更,下周二、周三不更。</br> 日常求留言和作者收藏啊,拜托拜托</br> 鞠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