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貞馨將衣服扔在床上,扭過身來望了一眼黃星。</br> 浴間里的熱氣還在飄舞,像是云山霧繞一般,如同是仙境的詭異境地。在這種朦朦朧朧的視線中,付貞馨就像是一個天使,她漸漸走近黃星,臉面越來越清晰。</br> 付貞馨臉上有點兒紅潤,她伸手摸了摸黃星的胳膊,言不由衷地說了句,線條不錯嘛,挺有肌肉感。</br> 黃星急切地說,我也想看看你的線條。</br> 付貞馨笑說,我哪有什么線條。</br> 黃星說,一起洗吧。</br> 付貞馨挑眉反問,一起洗?不,不太好吧,多難為情呀!</br> 黃星將身體靠近了一些,伸手就要去解付貞馨的上衣紐扣,付貞馨條件反射地伸手攔阻了一下,沒攔住,便任由黃星處置。黃星解開了兩顆紐扣,那雪白的脖頸上,一串金光閃閃的奢華項鏈,將她的肌膚映襯的如詩如畫。</br> 付貞馨抱了抱胳膊,羞澀地吐了一口舌頭說,有點兒冷。</br> 黃星笑說,有我在,你還會冷嗎?</br> 討厭!付貞馨笑罵了一句,臉上洋溢出一絲俏皮。</br> 黃星扶付貞馨坐在床上,親手幫她褪下高跟鞋。</br> 付貞馨見黃星如此雅致,又是心喜又是尷尬,于是催促了一句:你這動作也太慢了吧,等你幫我脫完,恐怕我都要凍死啦。</br> 黃星笑說:這才叫美麗凍人嘛。</br> 付貞馨一看沒指望,干脆自已來。</br> 黃星說,我好人做到底,我來效勞。</br> 黃星感慨地望著這一副驚世駭俗的身體,說:好美,好美。</br> 付貞馨用腳趾在黃星大腿上輕輕地撫劃了幾下,說:行了哥,別感慨了,抓緊時間洗澡,一會兒我們還要去郊游。十五分鐘,十五分鐘洗完怎么樣?</br> 黃星搖頭說,洗不完。</br> 付貞馨想了想,說:那就再加五分鐘,二十分鐘必須洗完!都怪你,下午去打掃什么衛生呀,堂堂的辦公室主任,你用得著作這種秀嗎。這倒好,還要在外面洗澡,虧不虧?</br> 黃星盯著她說:不虧,一點兒都不虧!</br> 付貞馨說,只是洗澡,別想別的。</br> 黃星說,不想別的……才怪。</br> 付貞馨說,我先淋淋。黃星說,我陪你淋。付貞馨說,你先泡會兒,一池子水別浪費了。</br> 黃星心說,哥想泡的,不是水,是你。卻又不得不暫時收斂了一下念想,扔掉浴巾,躺在了浴缸里。</br> 付貞馨調試了一下冷熱水搭配,一道道細長的水柱,濕過她的秀發,進而流過她的全身。一股熱氣跟著在她身邊游蕩著。黃星躺在浴缸里,卻哪里還有閑心去體會那種半漂浮的感覺,只顧著凝視佳人這一出曼妙絕倫的水木年華。她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一種美。每一個淋過她身體的水滴,都像是沾染上了佳人的靈氣,在干凈潔白的地磚上,流淌成一股晶瑩剔透的旋律。</br> 她沖洗了一會兒后,回到小床前,從坤包里找來了一瓶沐浴露,輕輕地伸展著四肢,往身上涂抹了起來。</br> 黃星望著她說,你出門還帶了沐浴露呀?</br> 付貞馨說,那天剛買的,忘記放在家里了,正好今天能用得著。</br> 黃星厚顏無恥地試探說,我幫你搓搓背唄?</br> 付貞馨說,不用。</br> 黃星說,你夠不到。</br> 付貞馨說,誰說夠不到?</br> 她那柔軟的小胳膊,馬上像脫了骨一樣,靈活地探到背后,輕輕地涂起了沐浴露。</br> 黃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撩了幾捧水,往自已腦袋上一澆。</br> 付貞馨涂完沐浴露,問黃星用不用。黃星說,沒那習慣。付貞馨彎了彎身子,把沐浴露扔到了小床上,開始在噴頭下面,清洗身體。</br> 黃星百無聊寂地哼著小歌,在浴缸里翻了幾個身兒。實在是沉不下氣了,干脆直接從浴缸里翻了出來,站到了付貞馨面前。</br> 付貞馨嚇壞了,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br> 黃星追上去,扶住付貞馨的香肩。</br> 付貞馨被擠在了墻角處,背后靠在白色瓷磚上,趕快往前一移身子,卻與黃星的身體貼了個結實。</br> 付貞馨說,你真邪惡。</br> 黃星壞笑說,不邪惡就壞了,如果有一天,我在你面前邪惡不起來,那說明什么?</br> 付貞馨笑說,說明你改邪歸正了。</br> 黃星道,錯。說明你已經變成了老太婆。</br> 討厭!付貞馨在黃星胸膛上拍打了幾下,說,你就這么盼著我變成老太婆呀?哼,我比你小多了,等你一大把白胡子變成老頭子的時候,本姑娘還是妙齡少婦呢。</br> 黃星說,恐怕不是妙齡少婦了,應該說是寂寞少婦。</br> 付貞馨問,怎么講?</br> 黃星一語道破天機:我老了不行了,你當然得守寡嘍。</br> 付貞馨笑罵道:憑什么你老了我就要守寡呀?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哼,自作多情。</br> 黃星說:但我卻是你的第一個男人。</br> 付貞馨瞪大了眼睛,臉上一片緋紅:你……誰說的呀,不是。</br> 黃星笑道:你可別告訴我,那天晚上你正巧……不瞞你說,那條床單我已經收藏了。</br> 什么?付貞馨頓時愣了一下:好邪惡!</br> 黃星把付貞馨一下子攬在懷里,感受著她身上的特殊氣息,溫度和濕度同在,感動與感慨同在。確切地說,自從有了那日的溫存,黃星越來越能感覺到付貞馨的好,她的好,不單單是在床上,她的好,時時刻刻,無處不在。黃星深深地親吻她濕漉漉的頭發,多想讓這個美麗的女人,伴自已共度此生。他是一個懂得負責任的人,盡管這個世界上最令自已怦然心動的人,是付潔,但是他覺得,那不過是綺然一夢,不太現實,他應該把握住現在,把握住面前這個善良調皮,卻又熱情奔放的美麗女孩。</br> 不對,付貞馨年齡雖小,卻不應該再稱為女孩。因為自已那天已經讓她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br> 付貞馨用手在黃星背上畫起了圈圈兒,突然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娶我嗎?</br> 黃星在她雪白的脖頸上親了一下:只要你肯嫁,我就敢娶。</br> 付貞馨埋怨道:哼,說的跟就義似的,好像本姑娘嫁不出去了,非要賴著你。我可告訴你,我媽我爸還有我姐,他們對我的期望值高著呢,如果他們知道,我跟了你這么一個又呆又傻又窮困潦倒的窮小子在一起,我會死的很慘。</br> 黃星說:有多高,比天還高?反正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他們要是接受就吃,不愛接受就倒掉。大不了我再去找別的美女煮飯,反正這個世界上美女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你付貞馨一個人!</br> 付貞馨在黃星胸膛上捶首頓足:好你個沒良心的!你老實告訴我,你真是這么想的嗎?</br> 黃星舉起一只右手,一本正經地說:我向天發誓……</br> 付貞馨瞪大了眼睛。</br> 黃星停頓須臾,道出了后文:我是真的想娶付貞馨。</br> 付貞馨稍微松了一口氣,卻突然俏皮地聳了聳纖美的肩膀:人家還小呢。</br> 黃星瞧了瞧她的胸,故弄玄虛地說:不小了已經,尺寸達標了。</br> 付貞馨氣的皺緊了眉頭,張開櫻桃小嘴,沖著黃星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讓你胡說,讓你改不了流氓作風!</br> 黃星低頭一看,手臂上一個清晰的橢圓形牙印。</br> 疼,但黃星沒表現出來,反而是故意把這副牙印湊近觀看,贊美道:好牙口!咬的真工整!你看,這牙印排列的多整齊,一顆兩顆三顆四顆……</br> 付貞馨見黃星的手臂被自已咬的鮮紅,差一點兒就流血了,不由得心里很是自責。女人的心理,女人自已都捉摸不透。付貞馨也搞不懂,自已剛才為什么要狠狠地咬下去。她只知道,咬他,并不是因為她調侃自已的胸部,而是一種莫名的力量,促使她產生了這種咬人的沖動。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高級動物,愛上一個男人,她恨不得在這個男人全身上下,全留上自已的痕跡和記號,昭告天下: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砍我樹,先把命拿來。</br> 付貞馨這一咬,恐怕也有類似的心理在作祟。</br> 但她很驚異,明明已經快流血了,黃星不僅沒叫疼,竟然還有心思給自已開玩笑。</br> 真是個好男人!付貞馨心疼地瞧著這一排牙印,在上面吹了吹,說,你真不疼啊,我咬著都疼。</br> 黃星笑說,真不疼,要不,在另一只胳膊上,也咬一下,至少得對襯吧。</br> 付貞馨噘著嘴巴說,我不想往你胳膊上咬了,你胳膊上有骨頭,太硬,咯的牙疼。我想往……在這兒咬!付貞馨壞笑了一下,輕輕地抬起腳跟,仰著頭,吻住了黃星的嘴巴。</br> 黃星受寵若驚地接受著她的懲罰。</br> 他們吻了很久。</br> 付貞馨做了一個深吸氣的動作。笑說,真練肺活量啊!</br> 那就再練會兒!黃星暗中鉚足了力量,用同樣的方式,出其不意地又吻住了她。</br> 這算是一種熱戀嗎?</br> 這一次吻下去,黃星開始更進一步。</br> 付貞馨說,你能不能老實點兒呀?</br> 黃星說,停不下來了,已經。</br> 付貞馨,再次羞紅了臉。</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