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時杰這會兒在哪兒?</br> 確切地說,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現(xiàn)在,正在另外一家賓館,摟著一名出臺小姐,吧嗒地抽著煙。</br> 其實包時杰今晚之所以會下血本安排白玉唐,是出于一種長遠考慮。雖然表面上看,在黃星的友善對待下,他已經(jīng)和黃星冰釋前嫌,化敵為友。但他哪能看不出黃星的虛情假意。更何況,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目標很明確,一是取代黃星在鑫夢商廈的位置;二是馴服付潔,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而這兩樣要實現(xiàn)的前提,都是要將黃星這個人整垮。</br> 白玉唐,作為跟付潔有關(guān)系的親屬,包時杰在洞察之后,覺得這個人貪財好色,于是便投其所好,目的便是抓住他的把柄,讓他為已所有。雖然這并不是一個很高明的籌碼,但是依目的情況而言,即便是零星的一點希望,他也斷然不會放棄。</br> 他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為達目地,不擇手段。</br> 而今晚,在炫彩KTV回來時,他與白玉唐各自帶回了一個小姐。他本想也在瑞陽賓館開一間房,但是在拿出身份證準備登記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上一頁住宿登記頁面,竟然有‘黃星’的名字。</br>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放棄了在此留宿的念頭。</br> 但與此同時,一個歹毒的計劃,在心中黯然萌生。</br> 包時杰知道,黃星今晚也喝了不少酒。酒后亂性,這是人之生理的正常反應(yīng)。倘若這時候,以美女迷惑之,會有怎樣的效果?</br> 更進一步,倘若自己施以金錢引誘,讓自己身邊的這位出臺小姐,前去敲開黃星的房門……正在二人如火如荼的時候,警察來了……</br> 酒后人的思維格外復(fù)雜,也相對簡單。復(fù)雜的是,酒后可以聯(lián)想出清醒時難以破解的途徑。簡單的是,酒后把一切復(fù)雜的問題,都可以簡單化。簡單到,一聲令下,足以征服天下。</br> 拿定主意之后,包時杰便與身邊的小妹商量。</br> 的確,這小妹外相姣好,穿著性感,膚色絕佳,聲音甜嗔。而且,剛才在KTV的時候,他已經(jīng)見識到了這名小妹的魅力,能在眨眼回眸之間,讓人激情四起,欲望叢生。甚至是一聲嗔氣的‘哥’,便能使他渾身從頭酥到腳跟。</br> 他黃星也是凡人,豈能例外?</br> 況且,還有一點更為震撼。這小妹的年齡,只有十六歲。雖然外貌上看起來稍顯成熟,但她身份證上,的確還不到十六。如果說她真的進入到了黃星的房間,被警察抓住,恐怕黃星面對的,不僅僅是道德上的問題,還面臨著嫖宿未成年人的責(zé)任。坐牢的可能性,很大!</br> 如此一來,黃星一出事,自己便順理成章地除掉了事業(yè)上的敵人和情感方面的敵人。然后趁虛而入,付潔失望之余,撲入自己懷抱的可能性,極大!</br> 包時杰越想越欣喜,越激動。</br> 從皮包中掏出一沓現(xiàn)金,遞到這名叫做小藝的小妹手中,說道:“小藝,我有個朋友,住在瑞陽賓館。你現(xiàn)在,去敲他的門。”</br> 小藝頓時愣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挑起:“哥,什么意思呀,把我往外推?”</br> 包時杰伸手撫了一下小藝的頭發(fā),說道:“有句話叫做,一舍得永恒。小藝啊,我這次把你讓給我那朋友,是為了以后能夠永遠擁有你。這個嘛,你不需要太了解。然后呢,你如果把我朋友陪好了,我再給你加兩千塊錢。不不不,再加五千!”</br> 小藝眼睛中釋放出一出特殊的光華:“什么?五千?這……”</br> 包時杰指著小藝手中的現(xiàn)金,強調(diào)道:“加上這些,一萬多了,已經(jīng)。如果你還嫌少,后續(xù)還會有更多的好處。”</br> 小藝狐疑地望著包時杰:“這個人……這個人是什么人?”</br> 包時杰道:“是我一朋友,很重要的一朋友。唉,怎么說呢,我這朋友很年輕,但是有個缺點……就是太……有點兒虛偽吧。這不離婚幾年了,一直沒結(jié)婚。你是知道的,這么大一男人,怎么能沒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他……可他太虛偽了,一直隱忍不說,甚至……唉我都看不下去了。男人嘛,我一直勸他可以通過很多種方式,解決一下自己某些方面的需求,可他寧可偷偷看成人片,也不……就是這么虛偽,怎么著。真可憐,可悲。但他這個人給我的幫助卻不少,所以我想,尤其是我見了你以后,我就想,你這模樣,他肯定能相中。你要是出馬,一定能把他拿下,一定的!這也算是……算是我作為朋友,對他最大的一個驚喜吧。”</br> 小藝半信半疑:“這么中義氣?”</br> 包時杰輕嘆了一口氣:“人無義氣枉為人。小藝,拜托你了,幫幫哥吧。哥就這么一個好兄弟。我不忍心看著他……天天……唉。”</br> 小藝道:“但是如果他趕我出來呢?”</br> 包時杰強調(diào):“不會的。你長這么漂亮,除非他生理有問題,否則送上門的美女,誰會不要?”</br> 小藝嘟著嘴巴道:“你……你為什么……”</br> 包時杰打斷她的話:“怎么樣,有信心沒有?像迷惑我一樣迷惑他,有沒有把握?”</br> 小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把握嘛,是有。但是,我不知道你這朋友是怎樣的一個人呀。萬一他長的跟……就是看了就想吐的那種……我恐怕伺候不了。”</br> 包時杰在小藝臉上捏了一下:“這一點你放心,絕對,年輕,帥。高富帥。”</br> 小藝反問:“高富帥還缺女朋友?”</br> 包時杰愣了一下,搪塞道:“就是嘛,我也納悶兒。對了,可能是他眼眶子太高吧,沒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不過我看過他前妻的照片,跟你……跟你長的挺像。不不不,你比他前妻還要漂亮。所以,我才對你有信心。”</br> 其實小藝雖然年紀小,但作為一名風(fēng)塵女子,哪會相信包時杰的這一番鬼話。</br> 只不過,他給的現(xiàn)金,太具誘惑力。錢到位了,其它的都是次要的。哪怕是包時杰的這位朋友,丑到極限,大不了燈一關(guān)……三兩個小時的工夫,一兩萬到手,豈能不動心?</br> 因此雖然心里也有諸多疑惑,但在金錢的魅惑之下,什么風(fēng)險在她看來,都不值一提了。</br> 小藝眨巴了一下眼睛,用細嫩的小手撫了撫包時杰的下巴,說道:“那……那我試試吧。”</br> 包時杰一皺眉:“試試不行,必須要拿下!否則,這錢……我豈不是花的太冤了?”</br> 小藝嫵媚地一笑,歪了歪腦袋,呈現(xiàn)出一副性感的姿勢:“必須拿下。我覺得,對待男人來說,還沒有小藝我拿不下的山頭。”</br> 包時杰伸出大拇指:“我看也是。你,一定行!”</br> 小藝一聳眉毛:“絕不會讓哥你失望,等我好消息。”</br> 包時杰將黃星的房間號告訴了小藝。</br> 小藝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性感的裝束,信心十足地沖包時杰回眸一笑,走了出去。</br> 包時杰目送小藝出門,嘴角處涌現(xiàn)出一陣陰冷的笑意。</br> ‘黃星,你完了!’他追上去,望著小藝高挑性感的身影,心中升起十足的勝券。這種夜場上的絕品女子,有哪個男人能夠抗拒得了呢?</br> 躺在床上,包時杰拿出手機,盯著屏幕上的時間數(shù)字。</br> 今晚,黃星必然萬劫不復(fù)。</br> 一時興奮之下,包時杰哼起了歌曲,自我陶醉了起來。</br> ……</br> 卻說黃星洗了個澡,便躺在了床上。</br> 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今晚所遭遇的一切,在他腦海中反復(fù)播映,揮之不去。</br> 尤其是王仁奎合同一事,讓他很是苦惱。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過于此,明明是做好事,卻屢屢遭人算計,陷入到了一種無法自拔的窘迫境地之中。</br> 可笑,可恥,可悲!</br> 正遐想之間,咚咚咚,有人敲門。</br> 聲音很輕,但卻驚擾了黃星的思緒。他在想,這么晚了,是誰來敲門?</br> 是別的住戶走錯房間了?</br> 或者,是吳倩倩也睡不著,想找自己聊聊?</br> 更抑或是,剛才那個跟白玉唐發(fā)生沖突的中年夫婦,要來找自己麻煩?</br> 眾多猜測之下,黃星蹬上鞋子,走到門口。</br> 他本想問一句是誰來了,但還是忍下沒問。就算是問了對方回應(yīng)了,也要面對,也要開門。因此,不如不問,直接開門,還省一些語言上的力氣。</br> 但門一開,他抬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br> 一個穿著性感且長相美艷的年輕女孩兒,正笑盈盈地站在門口。</br> 黃星一陣愕然,馬上說了句:“你走錯地方了吧?”</br> 女孩輕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似乎能釋放出無窮的電流:“沒錯。我叫小藝。我就是來找你的呢。”</br> “找我?”黃星苦笑了一聲:“我們……我們認識嗎?”</br> 女孩兒道:“你也許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外面挺冷,不讓我進去暖和一下嗎?”</br> 黃星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皺了一下眉頭:“你……喝多了?都幾點了,簡直……簡直是莫名其妙啊,你!”</br> 小藝笑了笑,卻主動伸出一只手,推了一下門,從黃星旁邊走進了房間。</br> 黃星瞪大了眼睛,驚詫不已。</br> 這是……怎么個情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