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場酒桌上的大戰之后,黃星的確有些疲憊。</br> 盡管在此之前,黃星曾經允諾會對張文雪的冷落,給予彌補。但是當吳倩倩提出去唱歌的時候,黃星還是面露難色。累,乏,困!</br> 關鍵是,明天還要上班呢!</br> 本指望張文雪也困了累了,會義無反顧地否決吳倩倩的提議。卻不成想,吳倩倩一提出去唱歌,張文雪整個人馬上來了精神,差一點兒就手舞足蹈起來。</br> 黃星這才記起,張文雪現在是名音樂老師!唱歌正是她所擅長,她怎會不響應?</br> 黃星抬腕兒看了一下時間,心想今晚看來是休息不成了。干脆咬了咬牙,一揮手,假裝是大氣凜然地道:“走,出發!”</br> 張文雪饒有興趣地提醒了一句:“去家音響效果好的!”</br> 黃星點了點頭:“必須的!去……去哪兒呢。”他呢喃著,心里卻在琢磨,有沒有那種兩點之前就關門的KTV?</br> 吳倩倩不失時機地說道:“去炫彩吧!那里音響不錯!”</br> “炫彩?”黃星禁不住心里一陣叫苦。看來,這二位是要打通宵戰的節奏啊!炫彩黃星曾經去過一次,規模不錯,通宵營業,人氣也相當爆棚。最主要的是,炫彩KTV的音響設備,清一色全是bose音響,世界名牌。那效果簡直是逆天了。據說,僅音響設備一項,炫彩就投入了幾百萬元。而且,炫彩里面的公主和小姐規格都相當高,甚至里面還有不少模特級別。</br> 說走就走,待張文雪和吳倩倩簡單整理了一下著裝,三人便驅車趕往炫彩。</br> 張文雪的熱情,似乎被調動了起來。一路上輕哼著歌,臉上笑意盈盈。</br> 吳倩倩熟練地駕駛著車子,扭頭望了一眼張文雪,笑說:“小辣椒,至于這么興奮么?”</br> 張文雪道:“當然啦!這可是黃星第一次請我們……不不不,是我,唱歌嘞。”</br> 吳倩倩道:“他平時很小氣噢,連我都沒請過。你來了,他可是大出血了。炫彩,好貴的!”</br> “很貴?”張文雪愣了一下:“那……那算了,還是找家性價比高的吧。沒必要……沒必要去那么高檔的地方。”</br> 吳倩倩強調:“再貴黃星也請得起。他是誰?不宰他宰誰?”</br> 黃星跟著附和:“對對,宰!隨便玩兒,隨便點。”</br> 張文雪回頭望了一眼黃星:“這么大方?這么講義氣?”</br> “一直嘛。”黃星得瑟地一揚頭。</br> 張文雪歪著腦袋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夠意思。看來,我是來對啦!”</br> 黃星心里頓時一咯噔!她先是提到自己大方豪爽講義氣,然后又表明她來對了……什么意思?</br> 由此分析,她是替王仁奎追加善款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成。</br>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輕舒了一口氣。</br> 張文雪緊接著神秘地說道:“唱完歌,我要跟你談點正事兒!”</br> 來了來了!黃星見她開始鋪墊,卻不得不點了點頭,敷衍地道:“好,好……有什么事,小辣椒同學,盡管吩咐!”</br> 張文雪強調了一句:“吩咐談不上,事先聲明,本姑娘是來幫你的!”</br> 幫我的?黃星心里畫了個問號。</br> 幫我什么?幫我散盡家財?幫我拿出更多的錢,去滿足王仁奎得寸進尺的胃口,為他升職加薪做嫁衣?</br> 我呸!黃星在心里鄙視了幾下,卻又裝出笑呵呵的樣子:“你準備怎么幫我?”</br> 張文雪嘟了一下嘴巴:“也算不上是……幫吧。不過……唉……我可是鼓了好大的勇氣,才決定……算了算了,先不想,一會兒唱完歌再討論這個問題。”</br> 黃星突然靈光一現,含沙射影地開起了玩笑:“難道你是知道我現在正缺錢,準備在經濟方面支援支援我?”</br> 他這樣一問,實際上是有另外一個潛臺詞:本人已經沒錢了,別再打我的主意,讓我追加贊助費。</br> “哭窮!”張文雪打了一個鄙視的手勢:“你缺錢?”</br> 黃星點了點頭:“是啊,缺。我那什么,今年錢都用光了。這不,給家里買了一臺按摩椅,十萬塊沒了。給母校贊助了二十萬,二十萬沒了。還搞了一些其它方面的小投資。現在呀,我已經是窮光蛋一個了,哈哈!”</br> 他進一步試探張文雪。</br> 吳倩倩不失時機地說道:“嗯,這倒是真的,我知道。黃星把錢投給了我……”</br> 黃星輕咳了一聲,以作暗示。</br> 吳倩倩本想說,黃星把錢投給了自己,一起合作干房地產。但見到黃星暗示,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泄露了天機。作為一名王牌主持人,她的思維反應能力瞬間顯現了出來,順勢改口說道:“把錢投給了我們偉大的母校,做了一些慈善。他也不容易,到現在還沒個媳婦兒。”</br> 黃星一怔!</br> 這吳倩倩果然不愧是資深主持人,不僅迅速地乘勢改口,沒有絲毫破綻,反而又拋出另外一個話題,為自己的口誤,打起了掩護。</br> 張文雪望了一眼黃星,冷哼了一聲:“他缺媳婦兒?哼,他是不想結婚唄。你看他,長的又帥,又有事業,女人們不都得搶著往他懷里撲呀!”</br> 一語道破天機。</br> 吳倩倩強調道:“哪有那么容易!畢竟……畢竟他離過婚,二手貨了。”</br> 黃星一陣愕然,這吳倩倩為了掩飾自己的口誤,怎么連自己離婚的事情,也給搬出來了?</br> 吳倩倩似乎是注意到了黃星的臉色,伸手在他面前畫了一道弧,笑說:“生氣啦?開玩笑的嘛,就算你離過婚,姑娘們也搶著愿意嫁給你,對不對呀,小辣椒?”</br> 張文雪連連點頭:“對對,是這個樣子!”</br> 吳倩倩一揚頭:“我第一個,愿嫁!”</br> 張文雪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黃星,即興改編了一首歌唱了起來:“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他,帶著你的存款帶著你的嫁妝,開著那寶馬來……”</br> 黃星笑贊:“小辣椒你太有才了!”</br> 吳倩倩沖張文雪問了句:“那你……你愿不愿意?”</br> 張文雪追問:“愿什么?”</br> 吳倩倩道:“愿嫁不?”</br> 張文雪思量了一下,狠狠地點了點頭:“愿!一百個愿意!”</br> 吳倩倩用同樣的方式,改編出了另外一首歌,指著黃星,輕唱了起來:“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人別人,一定要嫁給他,帶著你的銀兩帶著你的家人,開著那飛機來……”</br> 這二位昔日的女同學,其樂融融,讓黃星禁不住一笑。</br> 她們調皮的樣子,讓黃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若干年前那段難忘的中學時光。</br> 黃星道:“行了二位美女,別拿我開涮了!”</br> “有嗎?”張文雪極力否認:“沒騙你,真嫁!敢不敢娶?”</br> 黃星追問:“娶誰?”</br> 張文雪嘻嘻地道:“我和亞雯,二選一!”</br> 黃星笑說:“行啊,都來吧,都來我家。”</br> 張文雪抨擊:“太貪了吧你?”</br> 吳倩倩也隨之道:“你想妻妾成群呀,哼,政策不允許,死了這條心吧……”</br> 歡笑之余,已經到達炫彩KTV門口。</br> 停車場和路邊,已經停滿了各種豪車。制服筆挺的保安員和迎賓女郎,笑盈盈地望著外面,迎接著客人的光臨。</br> 張文雪被這炫彩的氣勢給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這么高檔?哇塞!”</br> 吳倩倩直接把車停在路邊,便匆匆下了車。</br> 張文雪疑惑地道:“停這兒?阻礙交通呢,會被拖走的!”</br> 吳倩倩神秘地一笑,待保安人員迎上來,便遠遠地將鑰匙瀟灑地一拋,拋給了保安人員。</br> 然后扭過頭來對張文雪說道:“咱們是來唱歌的消費的,哪有時間到處去找車位。”</br> 在迎賓小姐的引領下,進入大廳。</br> 張文雪湊近吳倩倩耳邊,有些擔憂地說道:“你不怕車子被那保安員開跑?”</br> “怕什么?”吳倩倩道:“法治社會嘛。”</br> 過道里,張文雪疑惑地東張西望,說道:“怎么回事兒呀,這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啊?好安靜!”</br> 那西裝筆挺的少爺解釋說道:“我們這里采用了先進的隔音系統,從外面,很難聽到包間里面的聲音,除非開著門。其實現在,每個房間里都有客人。”</br> 張文雪驚愕地道:“厲害!以前去KTV,都是吵的要死。鬼哭狼嚎,什么聲都有!”</br> 少爺笑說:“我們這里當然是您最好的選擇,隔音好,音響好,服務好。”</br> 張文雪試探地追問了一句:“你們這兒,真的是用了……bose音響?”</br> 少爺點了點頭:“清一色全是!看來您真是第一次來,您這二位朋友……吳小姐,她可是我們這里的老客戶了!”</br> 吳倩倩不失時機地沖少爺囑咐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影響我們唱歌,明白?”</br> 少爺連連道:“明白明白。您放心,像上次的事情,一定不會再出現了!”</br> 張文雪好奇地追問:“上次什么事?”</br> 少爺面露些許尷尬:“吳小姐是公眾人物,上次……上次有個服務生把吳小姐來這兒的消息泄漏了出去,結果……結果好多人過來找吳小姐合影……”</br> 張文雪沖吳倩倩伸出一根大拇指:“明星效應!厲害!看來我今天能和吳大明星一起吃飯唱歌,無限榮幸呢!”</br> 黃星也附和:“我也是,我也是。”</br> “你倆……”吳倩倩在黃星和張文雪肩膀上各輕輕地拍了一下:“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刺激我干嘛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