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沒聽清楚黃星的話,問了句:你說什么?</br> 黃星湊近付潔耳邊,重復了一句:我們來合唱一曲,你看唱什么歌合適?</br> 付潔搖了搖頭:不唱不唱。自己唱自己的唄!</br> 黃星有些失望,但還是極力爭取,借此來緩和一下與付潔之間的關系:那就我選一個,咱倆一塊唱。</br> 付潔連連擺手示意,但黃星還是走到了前面,在點歌臺上點了一首經典老歌《濤聲依舊》。其實他點這首歌是有格外用意的。</br> 在唱歌跳舞方面,小惠堪稱是高手中的高手。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她更是將柔美的聲音和性感的舞姿,搭配的淋漓盡致。莫說是黃星覺得驚訝,就是付潔和付貞馨,也忍不住連連鼓掌,被她的才華所震驚。</br> 當‘濤聲依舊’的前奏音樂響起,黃星遞給了付潔一個話筒。</br> 付潔猶豫了一下,沒站起來,但卻接過了話筒。</br> 黃星的聲音條件還算不錯,他站在前面,雙眼直盯著付潔,開始隨著伴奏唱了起來:帶走……讓它溫暖我的雙眼……留下一段真情,讓它停泊楓橋邊……</br> 付潔倒是配合的也不錯,雖然她口口聲聲回絕黃星,但是真正唱起來,卻也是婉轉動聽,音色優美。</br> 當唱到那句‘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的時候,黃星走到了付潔面前,沒等付潔反應過來,便變戲法一樣從身后變出了一朵玫瑰花,遞到了付潔面前。</br> 付潔愣了一下,她實在搞不懂,黃星這朵花是怎么變出來的。</br> 見付潔猶豫著,黃星拉了一下她的手,輕輕地將花塞到她的手心中。</br> 付潔驚愕地望著黃星,卻忘了接唱。</br> 黃星干脆重復唱了起來: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br> 一連唱了好幾遍。</br> 聰慧的付潔,哪能不明白黃星唱這首歌的良苦用心。但是縱觀之前黃星的所作所為,付潔又實在無法完全原諒他,因而她只是攥著那朵玫瑰花,若有所思地將頭偏向一側。</br> 黃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但還是堅持唱完了整首歌。</br> 緊接著,付貞馨又選了一首歌,動情地唱了起來。</br> 小惠饒有興趣地坐在黃星身邊,瞧了瞧一旁的付潔,對黃星說道:行啊你,那花,哪來的?挺懂浪漫啊!</br> 黃星道:早就準備好的,提前。</br> 小惠反問:來KTV之前?</br> 黃星點了點頭。</br> 小惠嘖嘖地道:早有預謀哇!不錯,不錯!有想法!照這個進度,今晚估計……</br> 她神秘地一笑,沒道出后文。</br> 黃星疑惑地追問:估計什么,你怎么說話老說半句呢?</br> 小惠道:傻呀你,還不趕快趁熱打鐵!灌酒,灌她喝酒,今晚她人就是你的了!</br> 黃星禁不住一陣汗顏!</br> 小惠很豪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我來幫你!俗話說的好,女人不喝酒,不跟男人走。看在我對你印象還不錯的份兒上,本姑娘幫你推波助一下瀾……</br> 話畢后,她端著酒杯就走到了付潔身邊,跟她連續不停地碰杯,喝酒。</br> 付貞馨一首唱完后,坐了下來。</br> 黃星端起杯子,也給付貞馨倒了一杯,說道:來,唱的不錯,獎勵一杯!</br> 付貞馨開玩笑地道:才獎勵一杯呀?</br> 一仰脖頸,手中的這杯啤酒,一飲而盡。</br> ‘那就三杯!’黃星也喝干了自己杯中的啤酒。</br> 喝酒,傾訴。十五分鐘之內,四個人再沒人上前唱歌,而是搭了對子,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杯我一杯地聊起天來。任憑音樂在房間里肆虐地回蕩著,穿梭著。</br> 一箱啤酒很快被喝完,小惠見沒酒了,走到門口喊來了服務員,讓他再搬了一箱過來。</br>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黃星很想跟付潔傾訴一下衷腸。鼓起勇氣,坐在了付潔的身邊,端起酒杯,黃星說道:來,付潔,咱們喝兩杯。</br> 付潔搖了搖頭:不喝了,喝不少了,不能喝了。</br> 黃星道:喝著玩兒唄,這東西又沒度數。</br> 端起付潔的酒杯,往她手上遞。付潔攤開手一推,強調了一句:要喝你喝,我是真不喝了。</br> 黃星頓時有些尷尬,但是為了借機緩和一下跟付潔的關系,不得不強顏歡笑,說道:這第一杯酒,希望鑫夢商廈接下來要實施的幾項計劃,都能圓滿拿下來!</br> 一聽這話,付潔怔了怔,果真條件反射一樣,拿起酒杯,迅速地喝干。</br> 還是這招管用!</br> 付潔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事業狂,黃星這句知倒是抓住了她的命脈,讓她簡直有種不喝不行的感覺。</br> ‘這第二杯……’黃星乘勝追擊:希望鑫夢商廈的銷售額,節節攀高!</br> 付潔這次竟然主動端起了酒杯,很豪邁地一口喝盡:這是必須的!</br> ‘第三杯酒……’黃星支吾了一下,道:希望你……永遠開心,幸福!</br> 付潔端起的酒杯,突然又重新擱到了桌子上。</br> 黃得一愣,催促了一句:第三杯,我先干!</br> 付潔有些不悅地反問:你灌我干嘛呀?喝喝喝,喝個沒完了,是不是?</br> 黃星強調道:這不高興嘛,這不。</br> ‘高興?’付潔顯然也喝的有一些微微的醉意,她指著面前的酒杯,反問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興了?</br> 黃星有些汗顏,隨即道:小惠來了,你不高興?</br> 付潔撓了一下頭發,瞄了一眼在前面點歌臺點歌的小惠,苦笑說:你覺得呢?她是我表妹,她能來……我當然……當然很高興。</br> 她的話,語調很牽強。</br> 黃星發現,在她的眉頭,掠過一種淡淡的憂傷。雖不易察覺,卻真實存在。</br> 付潔很敷衍地跟黃星喝干了這第三杯酒,她抱起胳膊,凝視著前方。</br> 黃星扭頭望著付潔的臉龐,心中五味翻滾。其實她一直是屬于那種不茍言笑的冷艷美人,喜歡安靜,喜歡思考。但此時的她,眉頭上卻比平時又多了幾分憂慮。屏幕上的燈光,忽閃忽閃地映襯著她傾國傾城的容顏,她一眨眼之間,便足以傾倒整個世界。</br> 讓人醉的,有時候是酒精,但更多時候,卻是美人。</br> 付潔似乎是感覺到了黃星的關注,沖他一揚手:看我干嘛呀,唱你歌去!</br> 黃星急中生智地道: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歌。</br> 付潔一皺眉頭:喝多了,是吧。胡說些什么呢!</br> 黃星強調道:我沒喝多。付潔,今天我覺得……反正……</br> 他感到臉上一陣熱辣,一直以為自己沒喝多,但是話到嘴邊卻沒詞兒了。這種情景,很尷尬。</br> 語言上斷了篇,只能寄托于肢體語言。黃星試探性地往付潔身邊靠了靠,感覺她沒抗拒,干脆再往里靠,直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與付潔的身體,到了似接非接的程度。</br> 付潔終于感覺到了黃星的侵犯,本能地往外一挪身。但她正好坐在拐角處,再也沒法往外挪了。</br> 黃星繼續靠近。</br> 付潔扭頭興師問罪:干什么呀你,這么大的房間,你擠我干嘛?</br> 黃星鼓了一下勇氣,湊近付潔耳邊,很有感情地說道:付潔,別再這樣對我了,好不好?我們……和好……</br> 付潔反問:有毛病!我怎么對你了?</br> ‘你說你怎么對我了?’酒精的作用,讓黃星很想這樣質問一句,但他還是忍住了,換作了另外一種表達方式:你這段時間,一直對我待搭不理的。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你能原諒我……以前那些事都是我不好,但是你千萬別……反正就是,我離不開你,我不能沒有你!</br> 付潔皺了一下眉頭,沉默了片刻后,抬頭說道:這只是你的個人感覺。能不說這些嗎,這場合,說這些不合適。</br> 黃星有些激動地道:但你要給我機會讓我說呀!</br> 付潔道:給你多少機會了,但你是怎么做的?一次一次的……算了不說了,我要唱首歌!</br> 說著她迅速地站起身,走到了點歌屏幕前,開始找歌。</br> 黃星望著她纖美的背影,忍不住連連嘆氣。</br> 小惠不失時機地坐了過來,端著酒杯,碰了一下黃星的酒杯,追問:怎么個情況啊,這是?</br> 黃星說了句,沒什么。然后將自己杯中的啤酒添滿,一飲而盡。</br> 小惠醉乎乎地指著黃星,道:你喝的不是酒!</br> 黃星一愣:那是什么?</br> 小惠高深莫測地揚了揚頭:是寂寞。</br> 像是被什么東西戳中了心事,黃星呼了一口氣,干脆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了。</br> ‘我陪你吹!’小惠也效仿黃星,拽過一瓶啤酒,重重地跟他碰了碰瓶,仰起脖頸,咕咚咕咚地將整瓶啤酒倒進了口中。</br> 小惠放下空酒瓶,用手抿了抿嘴角的濕潤,醉笑地望著黃星:我……我……我好像有點兒懂你了。</br> ‘懂我?’黃星一愣,笑問:你懂我什么了?</br> 小惠擺出一副很夸張的表情,說道:四個字……悲情男人!</br> 我靠,精度概括!黃星的心事被再次戳穿,他只能繼續用酒去慰藉著自己無助的心靈。</br> 付潔已經站在前面,很投入地唱了一首王菲的《明月幾時有》。</br> 還別說,她唱的很婉轉動聽,在黃星看來,已經超過原唱了。</br> 黃星幾乎陶醉在其中,他很努力地想從付潔的歌聲中,尋找到一絲關于愛情的蛛絲馬跡,進而去進一步走進她神秘的心靈。</br> 但突然之間,包廂的門被狠狠推開,緊接著,從門外闖進一個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