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瞧,竟然是付貞馨。</br> ‘誰呀誰呀……’小惠好奇地扒拉著黃星拿手機的那只手,硬是往屏幕上瞅。</br> 黃星說了句,你姐。是你姐。</br> ‘你妹!’小惠皺了一下眉頭。</br> 黃星頓時有些生氣,憤怒之下,不由自主地斥責道: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嘴巴?隨便罵人!</br> 小惠一愣,隨即一吐舌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不是你妹,我妹,我妹。你剛才說錯了,付貞馨是我妹,不是我姐!</br> 原來如此!黃星略顯歉意地點了點頭。</br> 接聽電話后,那邊傳來了付貞馨的聲音:你怎么又和我姐鬧別扭了?</br> 黃星一怔:你……你怎么知道?</br> 付貞馨道:你說你……我看了我姐的QQ簽名。你知道上面寫的什么嗎?寫的是,心情很糟,愛情很遠,閑人勿擾。</br> 什么?黃星仔細地品了品這三個詞句,似懂非懂:她真的這樣寫的?</br> 付貞馨道:你們怎么老出問題呀,給你們調和都沒法調。再這樣下去,你跟我姐很危險的!你得反省了一下了……姐……夫。</br> 她竟然斷斷續續地叫了一聲‘姐夫’。</br> 在黃星的印象中,付貞馨很少這樣稱呼自己。</br> 黃星輕嘆了一口氣:都是誤會,都是誤會。你姐現在,很脆弱,也很敏感。</br> 付貞馨強調道:那是因為她很在乎你!你知道的,我姐其實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但是在感情方面,她很脆弱。你要懂得讓著她,不要老是惹她生氣。好不好?</br> 黃星苦笑道:我倒是希望能讓著她,現在問題是,她一直拿以前的一些事情……跟你說不明白。</br> 付貞馨道:好吧我送佛送到西,我抽時間再跟她好好聊聊。</br> 黃星道:謝謝你,貞馨。</br> 付貞馨道:也有可能是我姐壓力太大了吧,你別怪她。</br> 黃星道:我沒有怪她。她現在……算了不說了。</br> 付貞馨反問:你到底想說什么?</br> 黃星道:沒什么。</br> 實際上,黃星有很多話想對付貞馨傾訴,但又不知從何說起。</br> 就在黃星愣神兒的工夫,小惠突然一把搶過黃星的手機。</br> 黃星條件反射地想搶回來,卻被小惠將手機高高舉起,手舞足蹈地閃到一邊,沖著手機就問:付貞馨,猜猜我是誰?</br> 那邊愣了一下:你是……你是……你是小惠?</br> 小惠道:叫姐!猜了這么久才猜出來,哼,笨死啦!</br> 付貞馨疑惑地道:這……你們……你們怎么在一塊呀?你來濟南了?不會吧?</br> 小惠道:怎么不會啊?剛來的!這不,黃大帥哥開車剛來接上我,剛來賓館開了房……</br> ‘開了房?’付貞馨道:為什么要他去接你呀,還有我,還有姐呢。</br> 小惠調皮地道:他長的帥唄。</br> 付貞馨道:小惠你別亂來!我告訴你,他是咱姐的男朋友。</br> 小惠道:但他現在跟我在一起呀,在一個房間里……我們很投緣的!而且,嘿嘿,自己猜吧!</br> 付貞馨:……</br> 聽到小惠這樣一番胡言亂語,黃星簡直是哭笑不得。</br> 惡搞,太能惡搞了!</br> 黃星迫不及待地想要搶回電話,但小惠卻似是學會了凌波微步,一邊靈活地躲閃,一邊繼續跟付貞馨調侃。</br> 這丫頭簡直就是個破壞分子,不管好話賴話,劈里啪啦地全從嘴里冒了出來。</br> 黃星快要氣瘋了,繼續想搶回手機。誰想小惠一閃身,黃星抓了個空,手卻不偏不倚地抓到了小惠的……胸部。</br> 沒錯,是胸部!</br> 那種柔軟中帶有一絲堅韌的感覺,讓黃星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br> ‘啊……哇……耍流氓……’小惠在發覺那雙大手觸及到自己的敏感部位后,失聲喊了出來。</br> 黃星趕快把手抽了回去。</br> 那種尷尬,不言而喻。</br> 付貞馨在電話中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急忙追問:怎么了,又?大驚小怪的,哪里有流氓?</br> 小惠一吐舌頭,趕快道:沒,沒事兒。正看電視呢。電視上正好演著有個……就是那個公交車咸豬手,偷摸女乘客臀部。這不女乘客不敢喊,我替她喊出來了嗎……</br> 這也行?</br> 不過雖然這謊言牽強了一些,倒也合乎幾分邏輯。</br> 由此看來,小惠這丫頭的應變能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只可惜,沒用到了正道上。</br> 付貞馨道:小惠你在哪個賓館,我馬上開車過去找你。</br> 小惠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一會兒我讓大帥哥開車帶我去你那兒看看。</br> 付貞馨道:你別大帥哥大帥哥的叫,你跟人熟不熟?</br> 小惠道:本來就挺帥嘛。</br> 扭頭沖黃星拋了個媚眼,電力十足。</br> 黃星差點兒暈過去!</br> 掛斷電話后,小惠手一揚,將手機拋了過來。</br> 幸虧黃星反應快,撲上去用雙手抱住,這才避免了手機被摔的粉身碎骨的命運。</br> 小惠興沖沖地站到黃星面前,上下打量了幾下:嘿!第一次見到你,覺得也就一般人兒。這次見到你,發現還蠻帥的。你屬于那種耐看型,勉強對不起本姑娘給你封的大帥哥的稱號。以后就叫你大帥哥了。開不開心?</br> 黃星汗顏地搖了搖頭:擔不起這個字。我有自知之明。</br> 小惠道:你真的挺帥的,請注意,不是螇蟀的蟀。是真帥。</br> 黃星直接無語。</br> 但不容置疑,這小惠就像是個開心果,哪怕調皮一點,霸道一點,卻總能帶給人一種蓬勃的青春活力。</br> 小惠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黃星的肩膀,義正辭嚴且一本正經地道:大帥哥,今天就辛苦你了,要開車帶我去付潔那兒,還有付貞馨那兒。我要去視察一下工作,體恤一下民情。然后還要麻煩你幫我訂個飯店,最好是那種別太大但很有情調的飯店,晚上我們姐妹仨一快坐坐。當然,你也跟著沾光一起吃個飯。飯后呢,看本姑娘心情,唱個歌了逛個街了,都有可能。再然后呢,就是你還要把我安全地送回這里。聽明白了嗎,這就是你今天要做的工作。</br> 黃星反問:敢情我成你司機了?</br> 小惠強調道:臨時的,臨時的。就當是練練駕駛技術啦!</br> 黃星道:我技術已經爐火純青了。</br> 小惠嘻嘻地道:那就再加把火,爭取練到爐火純藍的地步。純青嘛,檔次還差點兒!</br> 黃星道:恐怕我沒那么多時間。我還要……</br> 小惠伸手捂在黃星嘴邊:要紳士!當一個女人向你提出這類要求的時候,一定不要拒絕。因為……你是男士,是男士就要向紳士靠攏。你地明白?</br> 這算什么理由?</br> 小惠這一番話,正應了某些名言:千萬別跟女人講道理!</br> 根本就沒道理可言嘛!</br> 隨后二人走出了賓館,上車之前,小惠饒有興趣地圍著黃星那輛奧迪車四周轉了轉,手上直贊嘆:奧迪A6!泡妞神器呀!這車霸氣,四個圈兒,哪個女孩兒見了不動心呀。我覺得,這可是比那什么寶馬奔馳的強的多了,低調,奢華,最重要的是,價格還挺貴。</br> 黃星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好了,上車吧,別感慨了。</br> 小惠眼珠子一眨,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對黃星說道:對了大帥哥,我們玩兒個游戲好不好?</br> 黃星問:什么游戲?</br> 小惠一字一字地吐出:搭……訕……游……戲。</br> 黃星一皺眉:什么意思?</br> 小惠神秘地道:這樣,我坐后排坐上,然后你開慢點兒,路邊上要是有單身美女,你就跟她搭訕,忽悠她上車。反正車子不錯,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讓美女上車了……哈哈,我這個創意怎么樣?好玩兒吧?我感覺我應該去做娛記,或者娛樂頻道的主持人,點子多,花樣多,隨便一個想法就是一個大手筆……</br> 這個世界上,當真有那種自戀不帶臉紅的角色!</br> 黃星搖了搖頭:不好玩兒!我閑的慌,干這事兒!</br> 小惠繪聲繪色地道:就咱倆玩兒,你放心,我絕對不告訴付潔和付貞馨。陪我玩玩兒唄,我特別想看,也特別喜歡這種泡妞的感覺,看看那些虛榮的女孩兒,是怎么被騙的!對了,好像哪個視頻網站,就曾經播過這種節目,不知道你看過沒有。就是記者一開始開一豪車,保時捷,路上遇美女,搭訕,然后大部分美女都很高興地上了車。然后記者又開一輛幾萬塊錢的破車,再去試,失敗率,百分之百……你說這是多大的諷刺呀……</br> 她嘮叨個沒完沒了了!</br> 黃星道:小惠,你這口才和想象力,不去天橋說書,虧才了。</br> 說書?小惠道:像單田芳劉蘭芳那樣?不行不行,我干不了,我名字里不帶芳。你沒見那些說書的,都叫什么芳什么芳的嗎。</br> 黃星沒再說話,干脆兀自地坐上了駕駛位置。</br> 小惠拉開后車門,坐到右后面的座位上。</br> 黃星本以為,小惠剛才那搭訕美女的創意,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卻沒想到,剛駛出有幾百米,小惠就情緒激動地喊了起來:慢點兒慢點兒,前面停一下……那不路邊兒上,那兒,有個美女在一個人走,她多孤獨呀,抓緊把她忽悠上車!</br> 黃星抬頭一瞧,果不其然!</br> 一個從側面看還算漂亮的長腿女生,正輕盈地在綠化帶上走著,那種孤獨的美,算得上是這繁華大都市中的一道別樣的風景。</br> ‘我閑的!’黃星埋怨了一句后,反而是猛踩油門,加速駛了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