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針鋒相對,忽而吐露心扉!</br> 這個奇怪的漂亮女孩兒,實在是讓黃星摸不透!</br> 而更加戲劇性的是,剛剛一進門便咄咄逼人的小惠,此時竟然與黃星暢聊了起來,聊天聊地聊人生,不亦樂乎?</br> 不過黃星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也對這個小惠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其實是一個很直率的女孩,甚至可以說是大大咧咧。哪怕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她都可以毫無顧忌地罵你諷刺你,甚至跟你死磕到底。但是一旦談論起她比較感興趣的話題,她又會瞬間化敵為友,跟你暢談人生。黃星也在瞬間明白了與小惠這類人相處的重要原則,那就是以靜制動,靜觀其變,只要能引出她比較關注的話題,那么妥了,她會像知己一樣在你面前坦露心扉。</br> 付貞馨見著這小惠與黃星聊的熱火朝天,卻插不上話,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恨。她比黃星更了解小惠,這丫頭一旦找準了話題跟某個人聊起來,那就是不到黃星不死心了,不聊到嘴上長泡,她是不會罷休了。但眼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也越來越亮了,她不禁有些焦急,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對黃星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br> 黃星微微地點了點頭:對,對對,還要抓緊回濟南。</br> 小惠一皺眉,憤然道:回什么呀回?今天別走啦!再呆一天。正好我今天休班。</br> 黃星道:還有什么事情要去處理,很多工作要去做。</br> 小惠強調道:放一放,先。我還沒跟你聊夠呢。剛才聊到哪兒了,咱們接著說……</br> 我暈,我暈,我狂暈!</br> 黃星在心里連連叫苦。但是在某種情況來說,他倒是并不反感跟小惠暢談人生。</br> 付貞馨抱住胳膊,眉頭緊緊皺起,但是又隨即緩和下來:要聊,可以。你們完全可以互留一下QQ。想聊多久聊多久。</br> 小惠沖付貞馨一擺手:別老打岔!加QQ和當面聊是一個概念嗎?噢,要不你以后干脆別嫁人了,直接網戀一個,也不用見面結婚什么的,不在QQ上恩愛算了。</br> 這是什么邏輯?</br> 付貞馨哭笑不得!</br> 小惠很快又找出了另外一個話題:喂老姐夫,你平時除了工作,還喜歡什么?我吧,下了班以后,喜歡釣魚。嘿嘿,沒看出來吧?</br> 黃星一怔,倒是對她這個愛好很是詫異。一般情況下,女孩子喜歡釣魚的很少,但也不是沒有。不過像小惠這種急脾氣,能釣得上魚來嗎?黃星輕咳了一聲,說道:我也比較喜歡釣魚,只可惜……時間不充裕,沒太多時間去釣。</br> 小惠眼睛當中釋放出陣陣興奮的光華:真的呀?英雄所見略同!這樣吧,上午,就今天上午,我找地方,咱們切磋一下!</br> 黃星苦笑道:小惠我真的很想跟你切磋,不過……</br> 小惠皺眉反問:不過什么呀?我告訴你,在北外環,那邊有一個野大坑,里面大鯉大鯽可多了呢!本姑娘曾經創造過一小時爆連(專業術語,此處為連續釣上來的意思)六十多條的神話。那些男釣友都看呆了呢!我還擅長配置各種餌料,像現在這天氣,比較冷了,那就得用腥一些的魚餌。我車上呀,有幾十近百種呢。如果你不跟我去試試,但你真的太遺憾了。</br> 黃星從小比較喜歡釣魚這項娛樂運動,他出生在黃星邊兒上,耳濡目染,很小的時候便跟著大人在河邊垂釣。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現在的垂釣條件,一根竹竿,隨便拴上一股細線,普通的小針燒彎做成魚鉤,用牙膏皮做鉛皮配重。浮漂則選擇用蘆葦或者樹枝代替。那種感覺,實在是樂趣無窮。后來隨著年齡的增大和工作的繁重,釣魚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但他一直很向往著這種特殊的娛樂運動。</br> 黃星笑道:聽起來,你很專業。</br> 小惠嘻嘻地道:怎么能說是專業呢,那是相當專業。我還加入了我們這邊的垂釣俱樂部,還參加過兩次全國性的釣魚大賽。不過,沒拿到什么名次。</br> 她一吐舌頭,很天然地笑了笑。</br> 黃星點了點頭,趁機叼上一支煙,說道:一般來說,女釣手很稀有。</br> 小惠道:那可不。我們俱樂部,就我和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大姐,我們倆是女的。其它的,有三分之二是老頭,三分之一是年輕的。我們相處的很融洽,互相交流技巧,互相比試,可好玩兒了。等我老了以后呀,我就承包一個大大的魚塘,里面放上各式各樣的魚。然后開一個最市最大的垂釣中心。嘿嘿,想想都覺得美死了。</br> ……</br> 談起垂釣來,小惠簡直是滔滔不絕綿綿不斷,一發不可收拾。</br> 直到一直在旁邊生悶氣的付貞馨,狠狠地再一次打斷他們的談話:好了好了!有完沒完呀!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你們倆把大好的時間,浪費在釣魚摸蝦上,我呸。真是無聊!</br> 敢情她把付潔的口頭禪也借鑒了過來!</br> 小惠倒是馬上將了付貞馨一軍:你以為你是你姐呀,把時間看的這么重!釣魚怎么了,這是高尚的追求!是不是呀,姐夫?</br> 黃星不置可否,但是又實在逃不過小惠這期待的目光,于是象征性地微微點了點頭。</br> 付貞馨更是不樂意了,抨擊道:你還跟她串通一氣了是不是?釣魚有什么好的,弄一身腥,哎呀那味道,真沖……</br> 不過說著說著,她突然止住了,眼睛當中掠過一陣特殊的光華。</br> 她記起了,某些美好的片斷。</br> 在她跟黃星熱戀的時候,幾乎每周末,都要去郊外野炊。而每次野炊,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項目:垂釣。黃星釣上幾條魚,直接烤著吃。那種浪漫溫馨的氛圍,讓付貞馨至今難忘。</br> 小惠倒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這份回憶:行了行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姐夫談的,你聽不懂。該干嘛干嘛去!對了對了,抓緊出去買些吃的回來,今天早上,我和跟你們共進早餐!就買那個……買幾籠小籠包吧,然后買幾個豆漿……</br> 付貞馨氣的直咬牙:要吃自己買!我可沒那工夫!</br> 小惠強調了一句:我是你姐!</br> 付貞馨反問:你是我姐怎么了?</br> 小惠道:幫你姐……還有你姐夫,出去買份早餐,就這么難嗎?</br> 此言一出,黃星頓時愣住了!雖然他很明白小惠要表達的意思。但是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很容易產生歧異。就像是亂點鴛鴦譜,無聲無息地把黃星和小惠拴到了一起。</br> 付貞馨也覺得聽了怪誕,但仔細一想,這話倒也不假。小惠是她姐,黃星是她姐夫。關鍵在于,把這兩個稱呼放到一起,意義和味道就大不相同了。</br> 見付貞馨仍在猶豫,小惠皺了一下眉頭,走過來推了付貞馨一把:快去快去!真是的,辦事效率真低!</br> 黃星覺得如果再跟小惠聊下去,今天肯定又回不了濟南了。于是不失時機地道:小惠,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br> 小惠不悅地道:回去干什么?真是的!這樣吧,我幫你請個假。</br> 黃星一愣:跟誰請?</br> 小惠脫口而出:付潔,我付潔姐唄。放心,老將出馬,一個頂仨。</br> 黃星趕快一揮手:別,別別。真的不能再,再耽誤了。</br> 小惠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真不勉強了。不過前提條件,必須要吃了早餐再走。否則顯得我也太不近人情了吧。</br> 黃星瞧了一眼付貞馨,付貞馨做無奈狀,苦笑地點了點頭。</br> 小惠笑說,那就是默認了噢。然后微微一思量,說道:那我們還是去店里吃吧,請你們吃……吃什么呢?</br> 黃星道:隨便。都行。</br> 小惠道:那就吃豆漿小籠包。不遠就有一家,南京小籠包。正宗的。</br> 黃星點了點頭。</br> 下了樓,黃星和付貞馨直接退了房。</br> 走出賓館,外面刺來一陣涼意。付貞馨裹了一下衣服,那漂亮的秀發,被風吹的輕舞起來。這個時間段,是一天當中最冷的時候。</br> 黃星看出了端倪,走近付貞馨,關切地問了句:冷?</br> 付貞馨打腫臉充胖子:還……還行。</br> 黃星道:別凍著。一會兒我陪你去買件衣服穿上。</br> 付貞馨將了黃星一軍:你,買給我?</br> 黃星笑道:可以。</br> 付貞馨噘了一下嘴巴,道: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br> 黃星道:很愿意。</br> 他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心里禁不住生出陣陣漣猗。憶及當時自己陪同付貞馨出差,也曾多次自己掏錢給黃星買衣服。那叫一個大方!眼下,寒意濃濃,黃星覺得,適當回報一下,也算是對曾經那段浪漫愛情的美好緬懷。</br> 一旁的小惠聽到這幾句對白后,朝著黃星的胳膊就推了一下,說道:我也要。</br> 黃星苦笑:今天格外冷,你穿的這么保暖……</br> 小惠打斷黃星的話:可是我里面沒怎么穿衣服呢。</br> 黃星汗顏至極。</br> 馬家快餐店。</br> 三個人走了進去,付貞馨一邊搓了搓手,一邊拿過桌子上的菜單看了看。</br> 這時候一個扎著雪白圍裙的中年婦女笑盈盈地走了過來,直接到了小惠面前,嘻嘻地道:領導你好,這兩位,是你的朋友?</br> 領導?黃星心想,城管威力果然無窮,出門都被人稱作領導。</br> 小惠在菜單上瞄了幾眼,眉頭微微皺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