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這副畫,讓黃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br>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極品美女的頭部,線條明朗,非常俊逸,如同仙女。</br> 隨著畫軸被一寸一寸打開,整個女人便驚世駭俗的展露了出來。簡直無法想象,國畫也能夠達到如此高深的境界。看的讓人心動,心碎,心生憐憫。不容置疑的是,畫上的絕美女人,任誰見了也嘆為觀止。她的風華絕代,在畫家筆下的線條中,被描繪的淋漓盡致。</br> 太美了!</br> 當然,更加讓黃星詫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與付潔驚人之神似。</br> 細看之下,便越發覺得更加神似。</br> 付潔臉上涌上了一種不可思議與詫異相融合的表情,黃星不失時機地說了一句:這畫上的人,是你。</br> 付潔搖了搖頭,說,不可能,不可能!</br> 歐陽夢嬌不失時機地一語道破天機:就是你!畫上的人就是你!</br> 怎么會是我?付潔感到很無辜。</br> 歐陽夢嬌嘖嘖地望著這幅畫:我可以跟你透露一個內幕消息,魏海濤先生所畫的女人,清一色全是你。但是他都沒有拿出去出售,而是擺在了工作室和家里。因此網上也并沒有魏海濤先生畫的女人。目前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創作方向已經有了大的改變。</br> 付潔反問: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得到這幅畫的?</br> 歐陽夢嬌強調道:我和魏先生,包括夢想集團與魏先生,都有著很深的交際。包括夢想集團總部大廳里有副龍虎斗,也是魏先生所賜,無償所賜。而且,夢想集團下屬的幾家文化公司,也相當于他的經紀公司。我們合作的,很愉快。</br> 付潔仔細地審視著這副畫,臉上仍舊綻放出一種離奇的神色。</br> 而黃星此時此刻,卻突然間像悟出了什么。</br> 莫說是付潔本人,單說是魏海濤的這副美人畫作,任誰見了都會動心,為之傾狂。</br> 推而廣之,像付潔這樣的風華絕代,還有哪個男人在她面前能夠把持得住?僅僅黃星所知曉的,其追求者便已無數。此時卻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魏海濤,簡直讓黃星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br> 此時是一個文化的時代,琴棋書畫每一樣有大成者,那都是相當矚目。誰能想象,一個著名書法家抑或一個暢銷書作家,年收入能達上千萬。魏海濤享譽海內外,收入自然是個天文數字。一個有藝術涵養的人,當然是這個社會上眾多女性所青睞的對象。就像是韓寒郭敬明之類,在全國甚至全世界擁有著億萬忠實粉絲,那種號召力,豈是黃星這等商業精英所能比擬的?</br> 想到這里,黃星心里涌上了一種由衷的自卑感。他仿佛感到,愛人正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讓自己無法直視。</br> 甚至是仰望,都有難度。</br> 歐陽夢嬌緩緩地收起了這副畫,神色當中摻雜著一種冥冥的得意。</br> 黃星仿佛在剎那之間明白了歐陽夢嬌的用意,她是在找一種特殊的方式,給自己和付潔一個小小的下馬威。以已之長,抵對方之短。</br> 歐陽夢嬌像拿金箍棒一樣,把畫卷豎著立在桌子上,歪著腦袋沖付潔問了句:是不是很想得到這副畫呀,付總?</br> 付潔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不敢奢望。</br> 歐陽夢嬌道:我可以送給你。或者,你完全也可以跟魏海濤先生求賜一副。他對你,可是情有獨鐘呢!</br> 隨即歐陽夢嬌又高深莫測地瞧了黃星一眼,這讓黃星從她這句話中,感受到了更深層次的內涵。</br> 尤其是那句‘情有獨鐘’,聽的黃星心都要碎了!</br> 隨即三個人坐了下來,黃星安排陶菲給每個人倒了一杯咖啡,歐陽夢嬌把右腿搭在左腿上,輕輕地搖晃著,眉宇當中涌溢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情致。她拿一只手輕輕地敲擊著旁邊的小桌桌面,說道:這次余總讓我過來,就是配合你們把鑫夢商廈搞的更加完善。余總有一個觀點,那就是,業績不是衡量一個企業發展的唯一標準。除了業績,更重要的還有管理。目前你們確實把業績搞上去了,但是管理上卻是一片混亂。只有良好的管理環境,才能確保企業能夠擁有持續的發展勢頭。業績再好,沒有有序的管理做后盾,結果也將是倒閉。</br> 黃星不失時機地道:用一片混亂來形容鑫夢商廈的管理,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br> 歐陽夢嬌微微一皺眉:黃總什么意思?你是說,鑫夢商廈的管理沒有任何問題?</br> 黃星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和付總都承認,管理上的確有漏洞。我們是人,不是神。管理上出現一些紕漏,也是情理之中,改之,就好了。但是絕沒有你說的那種‘一片混亂’。否則在那種混亂的局面下,商廈的業績也不可能是日益增長的狀態。</br> 付潔輕咳了一聲,示意讓黃星少說幾句。</br> 歐陽夢嬌似乎對黃星這番話有些意外甚至是怨憤,她本來是想借管理混亂這個噱頭來強調自己這位督導員的重要性,但是經由黃星這么一說,反而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多余了。</br> 但她肩負重任,又恰是好勝心強的年齡,當然不甘心輸給黃星。于是說道:那天的事情還不是證明嗎?一輛汽車,一臺發動機再好,其它零件都有問題,這輛車子也是廢物。一個人,心臟再好,肝脾四肢老出毛病,那他也是個病人。鑫夢商廈當然也是這樣。你和付總相當于商廈的心臟,你們倆的確很盡職,工作也很努力。但是一旦你們不在商廈,商廈其他的零件馬上都開始罷工了。其他領導甚至是在你們不在位的情況下,帶著攪亂管理秩序,長此以往,鑫夢商廈面臨的結果,只有滅亡。</br> 黃星強調道:對于這種現象,我們已經整改了。相信以后再也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了。</br> 歐陽夢嬌冷哼了一聲:你太自信了黃總。</br> 付潔禁不住有些著急。畢竟,歐陽夢嬌是余夢琴安插過來的督導員,她在正式上任之前,適當地找個噱頭融入進去,也無可厚非。但是黃星偏偏不買她的賬,言語之間逼的她沒有了任何臺階可上。或許,黃星不是不買賬,而是他并沒有考慮到歐陽夢嬌這番話背后的用意。她并不是要抨擊商廈,也并不是想把商廈的管理描繪的一無是處,而是想襯托一下自己這個督導員上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br> 付潔替黃星打起了圓場:黃總的意思是,你這一來,再加上我們做的整改,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讓商廈更加完善。</br> 歐陽夢嬌微微地搖了搖頭,卻沒再作聲。</br> 付潔緊接著說道:這樣吧歐陽督導,中午時間太短,我們把給你接風的時間,定在晚上六點鐘,你覺得怎么樣?</br> 歐陽夢嬌一皺眉:我可沒那么腐敗,接什么風呀,沒必要。</br> 付潔道:必須得接。到時候我會叫上公司的幾位主要領導,在宴席上向歐陽督導匯報一下工作。</br> 得!歐陽夢嬌道:要接可以,但是除了你們兩位,我可不想再叫任何人。</br> 付潔想了想,說道:也好。那咱們就縮小范圍。我和黃總倆人為你接風。不過,至少也得叫上一個打下手的吧。</br> 黃星點了點頭:叫上陶菲吧。</br> 歐陽夢嬌道:你們看著弄吧,我不參與意見。</br> 付潔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說道:對了歐陽督導,你的辦公室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要不要去看看,先?</br> 歐陽夢嬌道:要什么辦公室呀,這樣吧,我跟黃總一個辦公室,節省空間,有事還能及時商量。</br> 付潔望了黃星一眼,然后道:那不行。你是督導員,至少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br> 歐陽夢嬌皺了皺眉頭,隨即舒展開:客隨主便,隨你啦。不過付總,不要老督導督導的叫我,叫我夢嬌就行了,別忘嘍,以前我是你下面一個芝麻粒兒大小的文員。</br> 付潔和黃星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歐陽夢嬌這句話,真正的用意。她提到了‘文員’這個概念,并且還用了‘芝麻’之類的修飾,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在對自己的過去表示不滿,如今發達了,成了督導員,在某些程度上來,權利甚至凌駕于付潔之上,與之前那個小文員的地位相對比,實在是天壤之別。</br> 隨后付潔接到了一個電話后,對黃星說道:你先陪歐陽一會兒,我要去見個重要客戶。</br> 付潔正要走,歐陽夢嬌急切地反問了一句:你還用親自去見客戶?</br> 付潔強調道:關系和影響商廈業績的商業事宜,我都要親自把關。</br> 臨出門時,付潔又示意黃星,帶歐陽夢嬌去她的辦公室。</br> 黃星照做。</br> 確切地說,歐陽夢嬌的辦公室,位于付潔旁側。面積有二三十個平方,已經被裝飾好,尤其是那個粉紅色的板臺,很合歐陽夢嬌的口味。以至于,在走進這間辦公室的剎那,歐陽夢嬌不由得自言自語了一句:知我心者,付潔也。</br> 黃星心想,看把你得瑟的!但是實際上,對于久違的歐陽夢嬌,黃星還是持樂觀態度的,畢竟,二人曾經共同度過了那么一段浪漫美好的時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