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川的臉紅了紅，心口處砰砰亂跳。
    他又怕又慌，生怕被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察覺了。到時，她怕是會覺得惡心吧？
    蘇胭見著他乖乖躺回床上去，滿意的點點頭。
    就見渡川伸手，將被子朝上提了提，一直蓋到了下巴處。
    蘇胭好笑，眨著眼睛看過去，“你冷？”
    渡川身子一僵，說不上什么感受，他條件反射地搖搖頭，“不冷，奴才不冷。”
    “是么？可你的臉，都要埋進被子里去了。”
    蘇胭嗤笑一聲，懶洋洋地撐著腮，要笑不笑的盯著他。
    就是這樣的眼神。
    女子本就長得面容妖冶，燭光渡在她身上，更平添了幾分旖旎與曖昧。
    她翹著唇瓣，小腳隨著哼的不成調子的曲子輕晃。
    完全不像是他偶爾見到的那些娘娘，一個個端著架子，優雅端莊。
    好似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般，也不知道是學了誰。
    可眼前的人就不一樣，渡川說不上哪里不一樣，但就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因為，她愿意救他。
    救一個小太監——
    他鴉羽似得眼睫顫了顫，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的膽子，小聲道：“那娘娘為何一直盯著我？”
    渡川不習慣一直被人盯著。
    還有女子那雙上挑的桃花眼，好似無時無刻不噙著情意。
    他越發不自在了。
    蘇胭聽在耳朵里，挑了挑眉。
    喲，他還敢不滿？
    她低哼了聲，笑意瀲滟，“當然是你長得好看啊。”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姜嬤嬤早就將他的背景調查的一清二楚。
    是昭陽宮的小太監，似乎從六歲就進宮了，無父無母。平時在宮里做一些打雜的活，后來昭嬪失寵，被永遠的禁足在了昭陽宮內。
    那里，也變成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冷宮。
    宮人們雖沒有被禁足，但到底在宮里，成為了人人都可以踐踏的存在。
    可——
    蘇胭眸光流轉，落在渡川的臉上。
    這樣的他，會有那么簡單的出身？
    渡川被她看的心慌慌，不自在的別開眼，垂著眼低低說：“沒有娘娘好看。”
    他生的唇紅齒白，烏黑的發散在枕上。一雙略圓的眼睛，眼尾略略下垂，天生便帶了無辜的模樣。鼻梁高挺卻不過分凌厲，唇瓣微厚還有著微翹的唇珠。躺在床上，打眼怯怯地瞥過來時，跳躍的燭火倒映進眼底，便像是噙著滿目星辰，動人心魄。
    且他每一個五官線條，都柔和的恰到好處。此時躺在床上，臉紅撲撲的中和了他因受傷而出現的蒼白。
    倒是十分無辜的模樣——
    蘇胭哼笑一聲，垂眸懶洋洋地打量著自己的手指。
    啟唇：“那是自然，本宮容色堪稱第一，不過你也不差~”
    她虛虛指了指渡川，指頭上天生帶著粉意，像是五根手指都涂上了胭脂。
    “咳……”
    渡川眼瞳微微放大，臉上露出幾分驚愕。
    這位娘娘……
    好與眾不同。
    蘇胭瞧著那瘦弱的少年，被她調戲的滿面通紅，勾唇忍不住笑出聲。
    笑聲清漣，在安靜的空氣中徐徐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