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仁黑的反射著幽光，夾雜著不明的笑意，沖她勾著手指，蠱惑性十足。
    蘇雪不受控制的朝前走了兩步，忽然腦海中警鈴大作，她喘著氣停下。
    看著蘇胭：“你又想打我？別忘了再過幾個月我便要入宮了，若是你敢碰我，爹爹饒不了你——啊！”
    話音未落，頭發忽然被一只小手給緊緊攥住。
    少女的手一點點收緊，蘇雪感覺對方幾乎要將自己的頭皮被撤下來，她疼得叫了一聲，立刻要招呼自己的侍女過來。
    “你們過來試試？”蘇胭輕笑一聲，她抽出腰間的小小匕首在她臉上輕拍，“這么漂亮的臉蛋兒，若是雕上一朵花兒，肯定更好看吧？”
    她嬌軟的語氣，裹著甜膩的味道，好似在撒嬌一般。
    然從那比花瓣還要嬌艷的櫻唇中吐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
    “蘇胭你這個瘋子！你敢——”蘇雪瞪眼警告，脊背冷汗直流。
    她動也不敢動，生怕蘇胭手一個不穩，就戳到她的臉上。
    那她的榮華富貴，便要徹底離她而去——
    “二小姐，你快點放手！”
    “若是傷到大小姐，侯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蘇胭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唇瓣，她歪著腦袋，一點點湊近蘇雪的耳邊。
    小手扣著她的后腦勺。
    “姐姐覺得呢？你覺得會么——”
    蘇雪驚惶未定，那溫熱甜膩的氣息，叫她胳膊上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
    而蘇胭的這句反問，更是叫蘇雪難堪。
    答案彼此心知肚明。
    “你只是個冒名頂替的嫡女，真以為得了這個名頭，便能洗掉你骨子里卑賤的血液？”蘇胭大大的眼睛，眼尾略略上揚，噙著無盡的惡意與嘲諷，“盛周如今后位空懸，人人都想拼一把，贏了便是無上榮光。毀了你，入宮的便是我，你當真以為他會為了一個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的女兒，再去毀掉另一個？”
    有冷意從腳底板鉆入，硬生生擠入蘇雪骨子里。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骨頭，因為太冷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是爹爹最心疼的女兒！你如何能與我比？”她掐住掌心，紅著眼咬牙反駁。
    “嗤——”
    少女眼兒彎起，好似月牙。
    明媚而嬌俏。
    “姐姐真可愛，”她糯糯的夸贊了一句，“那與榮華富貴相比如何？與他的侯位相比如何？與皇后母族的名號相比，又如何？”
    蘇雪眼前一陣陣發黑。
    “所以啊，你可真是可愛啊——”蘇胭搖搖頭，語氣輕蔑。
    都重新活了一輩子，竟還這樣天真。就這樣，還壞心眼的想搶屬于別人的東西，真以為自己可以在后宮傾軋中存活下來？
    “你給我住嘴！”蘇雪不想再聽。
    蘇胭松開她，視線掃向地上被蠟油潑了內壁，已經毀的不成樣子的燈，眼里閃過一抹可惜。
    她拍拍蘇雪的臉，緩緩湊近，兩人的目光對視，火光四濺。
    嬌軟的聲音，輕緩清幽，只有兩人可以聽得到。
    “你且囂張著，我早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