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參眼皮子一耷拉，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睨著她。
    原本還得意洋洋，像只偷笑的小狐貍的少女，被他看的心里發慌，訕訕的往旁邊躲避。
    忽然聽到一聲冷笑。
    男人掐著她的下巴瞇眼，脊背微微弓起，如同蟄伏的野獸。
    “真沒騙我？”
    少女心里頭一慌，眼神慌亂了一瞬。她努力點點頭，嬌軟的嗓子發虛，“我從來不說謊的。”
    紀玄參好整以暇的點點頭，若不是楊圣之前告訴了她，一直露面的那位叫蘇雪。侯府還有深居簡出的嫡小姐沒有露過面，他就要被少女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小模樣給騙過去了。
    安靜的夜里，一座二層的小繡樓里，忽然傳出一聲帶著哭腔的驚呼。
    “登徒子，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他俯身，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十分可憐的小東西。
    “嗚嗚，你個混賬東西！”
    紀玄參愛慘了她這副嬌滴滴的模樣，就連說粗話，翻來覆去也只會這么一句。若是把她帶到邊關去，見到那些罵街的大老娘們，她還不得羞死？
    “還不說？——”
    “你！”
    蘇胭眼瞳放大，眼睛里閃爍著淚意，捂著嘴巴終于乖乖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紀玄參心里一軟，那個名字明明是第一次聽到，卻像是飽含感情的念過千百遍一樣。從舌尖上滾過，一路化成滾燙的液體，流淌進心里。
    平靜無波的心湖，頓時泛起漣漪。
    他啞著聲喃語，“胭胭？”
    少女耳朵更紅，眼簾飛快顫抖，“不許這樣叫我！”
    活到現在，還從未有人如此叫過她。
    帶著寵溺與憐愛。
    讓蘇胭鼻子泛酸，她眼眶跟鼻頭都紅紅的，這次語氣十分強硬。
    她才不需要什么關心呢！別想欺騙她！
    紀玄參眸色暗了暗，手伸過去，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臉頰。
    聲音低沉，好似沒有變化，又好似裹挾著熱烈的情感。
    “紀玄參，我的名字。”
    他湊過去呢喃，“好好記住。”
    一字一頓，在她耳邊重復。
    “唔——”
    蘇胭惱怒，紅著眼嗷嗚一口，在他湊過來時，咬住他的手腕。
    尖尖的小虎牙，輕而易舉地穿透他的皮膚。
    少女嘴里傳出血腥味，她才有些慌了。
    偏偏男人不閃不躲，就放著讓她咬，除了輕輕悶哼一聲外，少女偷偷掀起眼簾，便撞進一雙黑沉，卻透著笑意的眼睛。
    她心底一慌，漸漸收了力道。
    男人捏著她的腮幫，將她扯開，“可解氣了？”
    “是你先輕薄我的！”少女語氣弱弱的，小聲抗議。
    “嗯，是這樣沒錯。”
    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那道疤痕明顯，整個人看上去又兇又冷。加上高大頎長的身形，站在蘇胭跟前，猶如一個巨人。
    良久，蘇胭悄悄抬起眼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