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言這才乖乖的閉上嘴,這荒山野嶺的就算是兩人打起來,她也不見的能占上風,她只好任由楚懷染拉扯著她往前跑。
可是身后的人緊追不舍,楚懷染暗罵一聲:“該死。”
蕭婉言跑的氣喘吁吁,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你這么厲害為什么還要怕他們?”
“這不是怕。”楚懷染依然面無表情:“還有,管好你的嘴,別說費話,不然我就殺了你。”
蕭婉言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就會威脅我,還不是被人家追著跑了這么遠。”
可是跑著跑著前面沒路了,兩座山之間的橋被攔腰折斷,只有兩側掛著的藤蔓,而山崖下邊有一處凸起的石板被樹木遮掩,楚懷染毫不猶豫直接握住藤蔓,放在蕭婉言的手中:“你下去。”
藤蔓握在手中讓蕭婉言的心顫了又顫,她立即松開:“要下去你下去,我不下去。”
“叫你下去就下去別廢話。”楚懷染沒了耐心:“快點。”
蕭婉言死活也不肯抓住藤蔓,她往后退了兩步:“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下去,大不了咱倆同歸于盡。”
看著即將追來的人群,楚懷染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身一人借著藤蔓爬到石板上,他抬起頭看著在原地僵持的蕭婉言:“如果不想死就快下來,我在下邊接著你。”
聽了他的話,蕭婉言慢慢靠近山崖,向下看了看,山崖又高又陡,她一陣頭暈目眩,頭疼感再次襲來,她頓時感覺渾身發冷,周身的空氣慢慢都要被抽空,她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身體,雙手抓著頭發:“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楚懷染察覺出蕭婉言的異常,不解的問道:“你怎么了?”
蕭婉言的眼前晃了又晃,她似乎看見一個女人在自己眼前墜落,她咽了咽唾沫,眼睛里溢滿了淚水:“我害怕,我怕高。”
楚懷染心頭多了一抹急躁,真想就這樣讓這個女人死在這里,可是心中的憐憫還是沒能讓他放棄,他輕聲,疏導著蕭婉言的心情:“你別害怕,你先站起來,走過來。”
蕭婉言顫抖著雙腿,走到山崖邊上眼前的景物更加模糊,她跌坐在地上:“不行,我做不到。”
楚懷染心中著急,眼看著那些人就要追趕過來,他一鼓作氣,將兩根藤蔓纏繞在一起,快速攀爬上去,將蕭婉言抱在自己的身前。
蕭婉言婆娑著雙眼,恐懼道:你干什么?”
“抱好了,若是掉下去,我可不管。”
蕭婉言一聽也顧不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緊緊摟住楚懷染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不出一言。
楚懷染順著藤蔓滑下,在快要觸碰到石板的時候從半空將藤蔓割斷,他抱著蕭婉言平穩的落在石板上,石板里側有一個洞穴,他點燃了打火石將蕭婉言放在地上,可蕭婉言嚇壞了,遲遲不放手,楚懷染無可奈何道:“抱夠了嗎?”
蕭婉言這才回神,看著楚懷染靠近的臉,立即放開手,轉過身去,背對著楚懷染默不作聲。
沒過多久,她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像是被冰凍了一般,凍得她渾身發抖,蕭婉言蜷縮成一團,抽搐不停,她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干了一樣,她環抱著雙肩,痛苦的呢喃。
一開始楚懷染只以為是她裝的,畢竟這個女人總是喜歡騙人,可是后來他發現蕭婉言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臉色越發蒼白,他這才湊到蕭婉言身邊,問道:“女人,你怎么了?”
蕭婉言哆嗦著嘴唇:“冷,我好冷。”
楚懷染把她往火堆跟前抱了抱:“好些了嗎?”
“冷,還是很冷。”可蕭婉言還是感覺很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冷,她渾身渾身的骨頭都要折斷了一般,她開始凄厲的慘叫:“好疼,我感覺我要死了。”
楚懷染手足無措,這里什么都沒有,他也不知道蕭婉言到底犯了什么癥狀,他慌忙的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將蕭婉言緊緊裹住。
蕭婉言緩過來,不再顫抖,只是沒過一會兒,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落在地上腐蝕著沙土。
楚懷染暗了暗顏色,肯定道:“你中毒了。”
說罷,他也顧不得蕭婉言的意見,直接摘下她的斗笠,蕭婉言猛地伸手護著,她坐起身,感覺好了很多,立即和楚懷染隔開距離,故作淡然道:“我沒事兒了。”
楚懷染也不強求,見她無事,便坐在火堆旁,一句話不說只是偏頭看她,蕭婉言被看的毛骨聳立,她往旁邊挪了挪。
楚懷染突然起身,朝著蕭婉言走去,越靠越近,蕭婉言縮了縮脖子,眼看著楚懷染蹲下身,慢慢貼近她,就要挨到臉的
時候,蕭婉言猛地一推:“你要干什么。”
楚懷染的手探向她的身后,撿起落在地上的外衣,呵笑一聲:“別自作多情,我再饑不擇食也不會胡亂找個女人。”
蕭婉言不服氣的瞪著他,被氣得笑了兩聲:“彼此彼此。”
楚懷染重新回到火堆邊坐好,在漆黑的洞穴里,明亮的火光映照著楚懷染修長的背景,蕭婉言的腦海中晃了又晃,這個景象似曾相識,一時出了神,直到楚懷染將她喚回了現實。
“過來烤烤火,不要把你的風寒傳染給我。”楚懷染的眼睛在火光里奕奕有神,可就是少了幾分人情味兒,蕭婉言拍了拍頭,暗想:“就算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是他。”
她撇撇嘴,走到火堆邊上,卻還是注意和楚懷染之間的距離,看著他冷峻的側臉,蕭婉言琢磨半響道:“那些人為什么要追你?”
“不該問的別問,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楚懷染又恢復了冷血無情的模樣。
蕭婉言最看不慣他裝模作樣,不忿道:“喂,好歹我也是無辜被你牽扯進來的人,難道連一丁點兒的知情權都沒有?”
楚懷染睨了她一眼:“這么想知道?”
蕭婉言認真的點頭:“當然想。”
“想知道也可以,拿你的秘密來換。”
蕭婉言抿了抿嘴唇,心里突突的:“你想知道什么秘密?”
楚懷染露出一抹頗有興致的意味,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我想要……看你的臉。”
聽了他的話,蕭婉言不經意抓了抓斗笠,想起祁九塵和她說過的話,故作瀟灑道:“還是算了,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是嗎?可是我很想知道你這斗笠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楚懷染總覺得此人十分奇怪,可是又說不出究竟哪里奇怪,而且就連韓毅都打探不到關于這個女人的一點兒消息,而她莫名其妙成為了翊王妃,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詭計。
他將蕭婉言撲倒,擺出一副不正經的模樣,抬手拂過蕭婉言的斗笠,蕭婉言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她顫抖著心尖,胡亂說道:“誰都知道女子貞潔最為重要,我們家族里凡是女子都要斗笠掩面,面容只能給夫君一人看,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是王爺的女人了,如果你要摘下我的斗笠,你就必須和王爺決一勝負,誰勝出我就是誰的女人。”
她捏準了楚懷染厭惡自己,肯定他不敢摘,誰料,楚懷染的手在斗笠邊上一頓,笑道:“好啊,我跟他誰勝出,你就跟誰。”
等到楚懷染直接掀開她的斗笠,蕭婉言已經阻擋不住,幸好她還帶著面紗,她立即把楚懷染推開,一個轉身,從地上躍起,立刻擺出堤防的架勢,呵斥道:“外界傳聞丞相為所欲為,行事大膽,今日可讓我長見識了。”
楚懷染直勾勾盯著她,那雙眼睛他這輩子都不會忘,如此銳利,冷漠,就如同她墜崖的那一刻,楚懷染顫了顫喉嚨,眼睛里滿是驚喜:“婉言,真的是你。”
不顧蕭婉言的阻擋,他直接撲了過去,將蕭婉言緊緊抱在懷里,似是怕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的。”
蕭婉言被他這突然一抱弄昏了頭,不清楚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她施展不開拳腳,只好用力掙脫,奈何楚懷染力氣之大,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大聲咳嗽:“楚懷染,你放開我,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楚懷染這才發覺自己用力過猛,趕忙松了松手,又順勢拉下蕭婉言的面紗,不免有些失望,明明是那么相像的一雙眼睛,可臉卻天差地別的,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張臉,他頓了頓,又立即恢復神色:“婉言,這么久你到底去哪兒了?”
蕭婉言一邊暗想:楚懷染真是個狡詐的人,外界傳言的簡直絲毫不差,又一邊慶幸自己向雨煙學會了些易容術的皮毛,不然就憑著今天她肯定會被楚懷染認出來,從而死在他手里。
她察覺出楚懷染似乎把自己認成了已逝的夫人,她不經意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真有這么像?她試探的問道:“你真的認識我?”
楚懷染拉起她的手,信誓旦旦的點頭道:“你是我的夫人,我怎么會不認識?”
看著楚懷染一副深情的模樣,不像裝假,她將計就計,隨之略作苦惱道:“可是我不記得你,自從我睡一覺醒來,從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
楚懷染輕撫著蕭婉言的頭,柔情道:“沒關系,有我在身邊,我會幫助你全都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