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趕忙去倒水,端給蕭婉言,在經(jīng)過雨煙身邊時,她不經(jīng)意的伸出腳將小蓮絆倒,小蓮朝著蕭婉言的方向撲到在地,茶盤脫手,茶盞朝著蕭婉言飛去,滾燙的茶水順勢落在蕭婉言的手背上,燙出一片紅。
蕭婉言被燙的倒吸一口涼氣,趕快站起身,將身上的水抖落,而雨煙并沒有率先幫蕭婉言清理一副,而是抬腿一腳踹向小蓮:“該死的奴婢,瞧瞧你干的好事兒,王妃身體嬌貴,若是出了什么差錯,你擔(dān)當(dāng)?shù)钠饐幔俊?br/>
而后立即向蕭婉言請罪道:“王妃,是屬下沒有挑選好,這個女婢手腳粗笨,實在不適合留在您身邊,屬下這就去讓人換一個細心的來?!?br/>
說罷,他拎起小蓮的衣領(lǐng)就要往出走,蕭婉言頭腦冷靜,雖然沒有懷疑過雨煙卻也能看出來她并不喜歡自己,不等雨煙將小蓮拉出去,她立即出聲阻止道:“等等。”
雨煙頓住了身形,眼睛中洪波涌起,看不透其中的意思,她頓了頓,等轉(zhuǎn)過身,眼睛里又是一片平靜,她緩緩道:“王妃還有何事?”
“雨煙,我記得你跟隨在王爺身邊很長時間了,對吧?”
雨煙看著蕭婉言投過來的目光,直接對上:“是的,王妃?!?br/>
“那王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
雨煙不明白蕭婉言這樣問的原因,只是繼續(xù)回答道:“是?!?br/>
“可你僅僅是了解王爺,我和他雖是夫妻,可性子卻天差地別的,索性今兒個就與你挑明了,以后我這里你還是少來,免的我看見你心情不好?!笔捦裱灾苯亓水?dāng),由是忘記了從前的事情,卻也改變不了骨子里與生俱來的性格,她將小蓮扶起來,看著咬牙切齒的雨煙:“這丫頭我留下了,等王爺回來我自會與他說,你出去吧?!?br/>
沒來由的被蕭婉言戳中了心思,雨煙是又怒又心有不甘,礙于祁九塵的叮囑,她無法對蕭婉言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只好憤憤的離開。
見雨煙走了,蕭婉言這才帶著小蓮進了里屋,她坐在臥榻上,拿一瓶傷藥放到小蓮的手里:“以后在我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只管記清楚我的喜好,其余的任何人來都不用管,記住了嗎?”
小蓮覺的蕭婉言完全沒有王妃該有的架子,甚至十分和善,比語言不知好了多少,看著手中的傷藥,她慢慢抬起頭,對視上蕭婉言的眼睛又立即低下頭,緊張道:“奴婢只記住了?!?br/>
“行,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笔捦裱园戳税搭~角,許是近日累了,總覺得渾身疲憊不堪,尤其是在胸口發(fā)悶時腦海中總會時不時閃過破碎的畫面,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和滅門之仇有關(guān)。
今日見了楚懷染,她越發(fā)明白了自己要面對的仇人是哪副嘴臉,一想起楚懷染她便恨的牙根直癢癢,她嘆出一口氣,躺在榻上,慢慢閉上眼睛。
迷糊中隱隱看見刀光劍影在眼前閃過,血光接天,她心痛,那種撕裂的感覺十分真實,就好像是真正發(fā)生在她的身上,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朝她撲過來,恐懼降臨在她的頭上,她拼命的跑,跑到一處山崖,腳下的路突然斷裂,她墜落下去。
她驚呼著驚醒了。
蕭婉言睜開眼,噩夢中的感覺還未完全消失,更像是后知后覺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頭上,久久不能散去,她拭去額角的汗珠,坐起身來,舒緩著強烈跳動的心臟。
門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蕭婉言看著窗外,太陽懸掛在正上方,才過了晌午,難道是祁九塵回來了?
她尋著隱隱走到床邊看一眼,是早晨見過的那名男子,她記的那是大周的慶王殿下,是祁九塵的弟弟,是出楚懷染的表弟,她心中有些慌亂,生怕她闖進來,趕快抓起桌上的面紗戴上。
時間正好,她才戴好祁九鉞就闖了進來,她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只是祁九鉞的臉上有些失望,沒有看見想看的。
身后小蓮急匆匆的追來,見蕭婉言已經(jīng)起床立即,跪拜在地上:“王妃恕罪,慶王殿下非要闖進來,奴婢沒能攔住?!?br/>
蕭婉言也不惱怒,隨意道:“慶王殿下想闖誰能攔得???小蓮去給慶王殿下沏一壺好茶?!?br/>
“是?!毙∩彽椭^,退出去。
蕭婉言將屋里的門窗全都打開,透透氣,故意不看祁九鉞,只是淡淡的問一句:“慶王殿下這般名目壯膽闖進我的屋子有事嗎?”
祁九鉞故作挑逗道:“那還不是想看看我這王嫂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能引得我王兄金屋藏嬌?!?br/>
“王爺現(xiàn)在看見了,我就是普通的女子,沒什么特別之處,王爺如果沒什么事情還是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見,傳出去有損名聲。”蕭婉言言語之中沒有情緒波動,可以說就像是一潭死水,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激起波紋。
這種淡然若素的性子讓祁九鉞暗道無趣,也不知她王兄怎么就喜歡這樣一個木頭疙瘩,規(guī)矩的和那些貴門小姐沒什么不同,如果把她們的臉全都擋上,恐怕也分不出誰是誰。
如此祁九鉞更加在意蕭婉言的這張臉,他倒向看看是什么國色天香讓他王兄著了迷,想罷,他那副不懷好意的神情隱沒在眼底:“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王嫂莫要見怪,我這就走。”
祁九鉞抬腳邁出一步,故意被絆了一下,踉蹌兩步,朝著蕭婉言的方向撲去,本想一手摘下她的面紗,誰料蕭婉言迅速的一個轉(zhuǎn)身躲過,順勢將祁九鉞的手往前一拽,直接撞在架子上,架子上的瓷器紛紛落下,全都碎落在地上。
祁九鉞一個沒穩(wěn)住直接趴在了地上,見蕭婉言絲毫沒有扶他起來的意思,索性他就趴在地上不動,故作可憐的哀嚎道:“哎呦,我腰扭了,起不來了?!?br/>
可蕭婉言依舊沒有要接近他的意思,正巧,這時小蓮回來了,蕭婉言吩咐道:“小蓮,王爺摔倒了,還不快扶他起來?!?br/>
小蓮見狀立刻,扶他起來。
祁九鉞不忿的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誰料蕭婉言絲毫不把他當(dāng)一回事兒,也不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祁九鉞大喊道:“王嫂,你要去哪兒?”
蕭婉言頓下腳步,任憑屋外的風(fēng)吹拂著她的發(fā)絲,似是感覺有些涼了,緩緩轉(zhuǎn)過身對著小蓮道:“小蓮,把我的披風(fēng)拿上?!?br/>
她沒有想要理會祁九鉞的一絲,轉(zhuǎn)彎,轉(zhuǎn)身就要離去,她身形瘦弱,腳步輕緩,看的祁九鉞心中咯噔一下,這幅場景他已經(jīng)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怔怔的站在門口,微紅了眼眶,喊道:“婉言?!?br/>
聽到呼喊,蕭婉言也怔住了,莫不是被認了出來,她快走幾步卻還是被祁九鉞追趕上來,祁九鉞擋在她的面前,臉色盡是急色:“我就說王兄什么時候討來的王妃,你就婉言,對不對?”
蕭婉言暗道不好,若是被認出來免不了一場災(zāi)禍,她嗤笑一聲掩蓋心底的慌亂:“王爺怕是認錯了,我可不是什么婉言,而且我畢竟已為人妻,不好和男子私下見面,還請王爺自重,以后別再來了?!?br/>
蕭婉言找個借口就要逃跑,可耐不住祁九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蕭婉言的胳膊,伸手就要摘下面紗卻被蕭婉言擋在手下,蕭婉言功夫強硬絲毫不給祁九鉞留機會,幾個回合之后,祁九鉞依舊不能占據(jù)上風(fēng)。
他這才作罷,他眼睛里滿是失望,呢喃道:“你不是婉言,她是個弱女子,可不會這些功夫。”
蕭婉言用力將他的手甩開:“王爺清楚就好,以后不要再做這種沒規(guī)矩的事情了。”
越過祁九鉞她立即離開,腳步也快了幾分,沒來得及看路,直接一頭撞在趕來的祁九塵身上,她捂著額角,怨恨的抬頭,一見是祁九塵立即斂了神色放下手,規(guī)規(guī)矩矩喊一聲:“王爺?!?br/>
祁九塵仔細看看蕭婉言撞疼的額頭,冰涼的手指觸碰在皮膚上讓渾身一顫:“小心些,你總是這樣莽撞,我都不敢離開你太長時間?!?br/>
蕭婉言又是不做言語,說實話,她雖然和祁九塵是夫妻,可是心底并沒有對祁九塵有多少喜歡,最起碼在馬車上的時候她便知曉自己對祁九塵早就沒有了心動的感覺,尤其是他冰涼的手指觸碰道蕭婉言的皮膚時,更讓她有些感覺渾身不對勁。
可祁九塵并不知曉蕭婉言還有這么多心理活動,他見蕭婉言臉色不快,只當(dāng)是祁九塵冒犯了她,將她一把拉到身后,朝著祁九塵笑道:“九鉞,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祁九鉞隱去眼中的懷疑,故作打趣道:“王兄,你還不知道我,我的好奇心可是不能過夜的,我本來想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你神魂顛倒,誰知道,王嫂功夫了得,我連一個手指頭都碰不到,真是讓我慚愧,以后,我可得好好練功夫,不然都要忘到姥姥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