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后,趙怡然頻頻造訪,除了說些姑娘只見的貼己話,就是在街上四處逛逛。
這一次祁九鉞改變了套路,他豁出臉面去,一定要把事情鬧大,他在追求蕭婉言這方面做足了功夫。
晚上趙怡然拉著蕭婉言出門,今日十分熱鬧,街道臉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經過趙怡然提起她才知道今天是乞巧節,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有許多姑娘出來找如意郎君,而趙怡然就是后者。
只可惜祁九鉞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碰見他,蕭婉言才走了不愿,就看見前面亂哄哄的,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想要往回走:“怡然,我們出來這么久了,要不回去吧。”
可是拗不過趙怡然心切,她興奮的看著前處的光亮:“前邊那么熱鬧,我們怎么能不去看看,而且今天乞巧節,說不定還能碰見辦公回來的丞相呢。”
蕭婉言猶豫著,趙怡然拉起她的手,往前走:“走吧,來都來了。”
他們撥開重重人群走到前面,整片光亮刺的蕭婉言睜不開眼,地面上擺放著許多花燈,上邊全都刻著蕭婉言的名字,而且那些花燈又全出擺出嫁給我的形狀,蕭婉言心中咯噔一下。
果真沒什么好事兒,這種時候就不應該湊什么熱鬧,她著急的往出退,趙怡然也察覺出不對頭,怔然的看著蕭婉言,忽然,人群中靜下來,紛紛把目光投向蕭婉言,并給她讓出一條路來,其中幾個跟在祁九鉞身邊的侍衛扮作百姓,起哄道:“嫁給他,嫁給他……”
一時間,街道上胡亂不堪,蕭婉言想要逃跑就無路可逃,祁九鉞慢慢走到她面前,將她拉到正中間:“婉言,我想給你一個刻骨銘心的乞巧節,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會對你好的。”
此刻的蕭婉言一點兒都笑不出來,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算是真的栽在祁九鉞這里了,她緊抿著尊嘴唇,頓了頓:“我以為我的表現已經足夠清楚了,我不喜歡你,而且我已經有夫君了,你別再做這些事情了。”
祁九鉞想演她就只好陪著他演下去,她不知道祁九鉞的計劃,現在就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可祁九鉞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他深情的看著蕭婉言,手中拿著一張空白圣旨:“這是當年皇兄許給我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什么所求,便拿著這空白圣旨,他什么都會答應我,婉言,只要你同意,我現在就可以去求皇兄給我們賜婚,你不用害怕丞相,以后你是我的王妃,他不敢對你如何。”
越說越離譜,祁九鉞不去當說書的可惜了,蕭婉言淡了淡眼神,忽然湊近他,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祁九鉞,你過分了,難道你就不怕傷了敏敏的心?”
祁九鉞勾勾嘴角,邪魅一笑:“你說什么我聽不懂,我對你是真心的。”
說罷,順勢攬過蕭婉言的細腰,曖昧一笑:“婉言,你就答應我吧,只要你答應我,什么金山銀山,你要什么我全都給你。”
對于皇帝的昏庸無道,百姓已經見怪不怪,何況是皇帝的弟弟,他們也都習以為常,全都當做看笑話一樣,看個樂子。笑笑就過來。
蕭婉言推著祁九鉞不讓他再靠近,人群中付敏敏的身影慢慢擠過來,她臉上的神色由歡快到不知所措,她手中拿著的兔子糖人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支離破碎的散了一地。
一旁的白衣男子見付敏敏這副模樣,眼神深沉的望向祁九鉞,卻看不透臉色,而后抬手拉住付敏敏:“我們走吧。”
付敏敏看一眼男子,眼神中充滿失落,她點點頭,隨著男子走出人群。
遠處,一行人慢慢走近,打頭的祁九麓身著藍色綢緞衣,腰間掛著龍飛鳳舞的玉佩,一身浩然正氣,走在街上絲毫不能忽略他身上的獨特氣質。
而在他身邊楚懷染依舊表無表情,他一襲紫衣冷淡無情,除了祁九麓走在他身邊,其他無一人敢靠近。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最起碼在祁九麓看來,他將楚懷染留在宮中,就是為了陪他出來走走,這是他強行留住楚懷染陪他過的第十三個乞巧節,說實話,他很滿意。
前處哄鬧聲不斷引起了祁九麓的注意,他好奇的投過去目光:“懷染,今年的乞巧節似乎和往常的不一樣。”
楚懷染微微抬起眼皮,環顧一圈,只回答一句:“似乎是有些不同。”
他這種冷淡的性子祁九麓早就習慣,他也不強求,二人繼續往前走,只是人群中的聲音引起二人的注意,祁九麓立即看見祁九鉞的身影。
而楚懷染則是一眼看見蕭婉言的面容,他蹙了蹙眉頭,看見祁九鉞拉住蕭婉言的手,心頭一怒,袖子的手不由的握緊,他顧不得稟告,大步上前,撥開人群,直接沖到蕭婉言的身邊:“王爺,你這是做什么?我夫人可是哪里得罪了你?”
祁九鉞一見正主來了,先是在心底給自己打氣,隨后怔了怔神色,理直氣壯道:“呦,這不是丞相大人,怎么?沒有得罪我就能和夫人說說話?逛逛街?而且今日乞巧節佳節,我看丞相沒在,就主動陪陪夫人,免得她孤單。”
楚懷染心中怒不可竭,可臉上依舊一片淡然,他瞥一眼走進的祁九麓,立即將蕭婉言拽回到自己身邊,凝視著祁九鉞:“王爺,她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名聲,我夫人還要,王爺莫要強人所難,將大周皇室的臉都丟盡了。”
他瞥一眼祁九鉞手中的空白圣旨,心中有了猜想,他拉著蕭婉言走到祁九麓身邊,小聲道:“皇上,王爺這般強人所難怕是有為皇室規矩,天子犯法與庶民,若是不加以懲治,看恐怕以后還會有更多人效仿,這樣豈不是寒了忠臣的心?那以后誰還敢娶親?恐怕大周以后就該沒人了吧。”
祁九鉞這次確實做的過分,就連祁九麓臉上都掛不住,他雖然讓祁九鉞發揮自己所長,不管用盡什么辦法都要殺了蕭婉言,可是他卻忽略了蕭婉言在楚懷染心中的重量。
這么多人看著祁九麓也不好枉顧國法,他拉下臉,沉聲道:“把王爺帶回去,嚴加看管,并抄錄十遍靜心經,等抄好了給丞相夫人送去……”
還不等說完,楚懷染打斷道:“王爺乃是皇室宗親,這等處罰之事,微臣就不摻和了,而且今日乞巧節,微臣想要陪夫人走走,請皇上準許。”
祁九麓眼神飄忽,頓覺心中不適,看向蕭婉言的目光中也多了分鋒利,直到楚懷染站到他面前擋住視線,他收回目光,漠然道:“允了。”
“多謝皇上,微臣告退。”
楚懷染拉著蕭婉言的手快步走出人群,他們穿街過巷,走到湖邊,看著許多人在湖中放下蓮花燈,這才慢下步子,楚懷染默默看著湖邊,一句話不說。
蕭婉言覺察出他臉色不對,想來是剛才的事情惱怒了情緒,便想解釋一句:“剛才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只是還沒等她說完,楚懷染親吻了她的額頭,沒有任何預示,沒有任何提醒,蕭婉言怔神的直了眼睛,看的楚懷染一笑,他摸摸蕭婉言的頭:“你怎么總是這么傻。”
蕭婉言不想被誤解,又道:“你不生氣嗎?”
楚懷染默然道:“已經有了老虎的保護,你還會去選擇依附一只狼嗎?”
蕭婉言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一時捉摸不透楚懷染的情緒,生怕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再次惹惱他,楚懷染拉著她走到湖邊,拿出不知什么時候做的蓮花燈,放在她的手上。
蕭婉言驚奇的看著他:“哪兒來的。”
楚懷染笑了笑:“買的,你信嗎?”
蕭婉言搖頭道:“那個地方會賣這么粗制濫造的蓮花燈,你看有的地方粘合的不對稱,還有形狀,我都不知道放在水里會不會沉下去。”
看著楚懷染越發落寞的神色,蕭婉言又趕緊補救:“額,雖然這蓮花燈確實有些缺點,但是最起碼能看出來是個蓮花燈。”
楚懷染笑容越發難看:“這算是夸獎的話嗎?”
蕭婉言實在不怎么會夸人,更何況是一個無論如何都找不出有點的蓮花燈,她愁眉緊鎖,又忽然想起什么,將蓮花燈往水里一放。
一陣風吹過險些將它吹翻,好在水波平穩,蓮花燈慢慢飄遠,蕭婉言揚起嘴角:“你看,管它是什么樣子,能夠飄遠的就是最好的蓮花燈。”
滿湖的蓮花燈照亮的黑暗,湖面波光粼粼,像是星河在閃耀,熠熠生輝。
楚懷染看著蕭婉言嬌柔的容顏,明眸皓齒,靡顏膩理,尤其她臉上的笑容甚是無憂,從內心發出來的的笑容最讓他難忘,他要記住她每一刻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
似乎受到蕭婉言的感染,楚懷染也揚起嘴角,臉上掛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