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染立即恢復了冷淡的神色,變臉之快讓蕭婉言生出一股眼花的錯覺。
楚懷染桀驁慣了,誰都不放在眼里,別說是王爺,就連皇帝都不能拿他怎樣,楚懷染握住蕭婉言的手,十指相扣,借此來示威:“我和夫人的事情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祁九鉞呵笑一聲,搖著折扇走到蕭婉言身邊,抓起她的另一只手,貼心道:“嫂嫂,這傷得小心著,我估摸著時間應該換藥了,咱們進屋去吧。”
挖墻腳,就是明目張膽的挖墻腳,蕭婉言夾在兩個人的中間,有苦說不出,總覺得祁九鉞不把她玩兒死是不會罷休的,
眼看著楚懷染的神色越發冰冷,空氣中的氛圍也格外詭異,三個人僵持在院子里誰也不肯后退一步。
忽然,蕭婉言覺得胃里有些不適,翻江倒海,喉嚨干澀,她咳嗽兩聲,趕快抽回手,一股惡心感從胃里涌出:“嘔……嘔……”
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她雙腿一軟,眼看著跌倒在地,楚懷染眼疾手快就去接,沒想到祁九鉞又快他一步,攙扶著蕭婉言,直接將人一把抱起進了屋子,吩咐侍從一聲:“快叫郎中來。”
楚懷染盯著祁九鉞的身影,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池塘,有種要把他按進池子里浸泡幾個時辰的沖動,他瞥一眼旁邊的韓毅。
韓毅渾身一涼,顫抖一陣,勸慰道:“相爺,看夫人剛才的架勢興許是有了,您要不快進去看看?”
估摸著時間,距離之前的同房時間已經過了幾個月,如果生米煮成熟飯,就是天助他也,這件事情可馬虎不得,楚懷染立即跟著祁九鉞的后腳走了進去。
蕭婉言擺著一張臉,虛弱的靠在床榻上,祁九鉞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楚懷染一個利眼甩過去,擠開祁九鉞,到了蕭婉言的身邊,溫潤著聲音道:“婉言,別擔心,女人總會經歷這種事情的。”
這話說的蕭婉言自己都迷糊,她疑惑道:“經歷什么事情?”
祁九鉞似乎想到了什么,暗了暗眼色,瞥了楚懷染一眼,哼道:“小人得志。”
想了想,他又對蕭婉言道:“嫂嫂,別擔心,孩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辦法還輪不到你來想,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養,你想要孩子,你找別的女人去生。”楚懷染握住蕭婉言的手:“婉言,一會兒咱們就回府,別鬧了孩子經不住折騰。”
蕭婉言心里犯嘀咕,什么孩子?哪里來的孩子?睡的孩子?她咧咧嘴角,露出八顆牙齒,規矩的笑笑,有些尷尬:“你們說什么孩子?”
楚懷染眼神里全是寵溺,眼睛里滿是光亮,他這輩子也沒喜歡個哪個女人,現在只有蕭婉言是最讓她念念不忘的女人,而且現在還有了孩子,他下定了決心,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給孩子積德。
他柔情的摸了摸蕭婉言的頭,笑道:“別害羞?這么明顯的事兒我都懂。”
蕭婉言似乎又明了,她一雙手環在肚子上,莫不是楚懷染誤會她有了孩子?當初為了設計楚懷染的時候騙他二人已經圓房
,現在可好,她算是在這件事情跌了跟頭。
她有些心虛,摸了摸胳膊上的衣袖,往下擋了擋,守宮砂的事情她前些日子才知道,大周朝的女子胳膊上竟然有守宮砂,她的守宮砂這么明顯,可不能被人看見。
一會兒郎中來了,給她診脈,郎中緊蹙著眉頭,看的楚懷染心里只突突,著急的問道:“怎么樣?”
郎中收了藥箱,回答說:“沒什么大礙就是夫人身子虛弱,再加上吃壞了東西,才導致惡心,暈眩的癥狀,一會兒我開幾服藥,給夫人服下,幾日后就沒事兒了。”
楚懷染怔了怔:“沒有孩子?”
郎中也怔了怔“孩子?”
祁九鉞立即揮一揮手:“來人送郎中/出去。”
關于孩子的這場鬧劇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結束了,蕭婉言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反倒是楚懷染心里有些空落落,而后又釋懷,道:“沒孩子也不是大事,以后總會有的。”
反觀祁九鉞他則是高興的太過明顯,笑彎了眉眼的:“表哥所言過早,最后是誰的孩子還不一定呢!”
楚懷染冷淡著臉色,和祁九鉞僵持不下,蕭婉言的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詭異的氛圍在屋子里蔓延開來。
楚懷染本就離床不遠,只隔了兩三步,他走到床榻邊,自顧自的將蕭婉言抱起走出屋子。
這一態度十分符合楚懷染一意孤行的做事風格,只要是他想要的無論用什么辦法都會得到,蕭婉言緊張兮兮的盯著楚懷染,掙扎著:“楚懷染,你快將我放下來,我都說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楚懷染加大了手里的力氣,威脅道:“你再敢亂動我就將你就地辦了,反正這里客房多,隨便一個就行。”
他這話說的霸道,蕭婉言也實在打不過他,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又要被楚懷染帶回去那個牢籠里,她悲催的垂著眼眸,不再出一言。
祁九鉞怎么會這么輕易讓楚懷染將人帶走,他腳底生風朝著楚懷染追去,走了一半的路卻被韓毅攔住,韓毅一副雷打不動的神情擋在祁九鉞的面前:“王爺,相爺說了,這幾日多謝你照顧夫人,這弓和箭作為謝禮。”
韓毅將弓箭放在祁九鉞的手里,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祁九鉞神色深沉的看著手里的弓箭,緊緊握住,眼睜睜的看著蕭婉言離開他的視線,他不服,憑什么楚懷染什么都要和他爭搶,從前的他都可以不計較,可這一次,這個女人他勢必一爭到底。
祁九鉞喊一聲:“步染。”
步染從房頂上飛落,單膝跪在祁九鉞的身前,拱手恭敬道:“王爺有何吩咐?”
祁九鉞的晦暗不明,他拿著弓箭放在步染的手中:“將府里的弓箭全都換了,這個標記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還有哪些制造的人都給我叮囑好了,我不想知道有關弓箭的消息從他們的嘴里透露出去。”
步染擔心的看著祁九鉞:“可是王爺……”
“聽明白了嗎?”祁九鉞從來不許別人質疑他,更何況是他身邊的侍衛。
“明白。”步染不再說多余的話,只得按要求去做。
祁九鉞負手而立,自言自語道:“我偏就不信,一個女人能比你心里至高無上的位置還重要。”
此時此刻,被帶回相府的蕭婉言站在丞相府的門口,被楚懷染帶著走進了大門,后腳才邁進去,就看就祁筱苒帶著一眾侍女出來迎接,幾日不見祁筱苒越發老練,和那些深閨大院,使用詭計,勾心斗角的女人相差不多。
經歷這么多事情的蕭婉言看人的眼光最為毒辣,什么女人一經她的眼立刻就能現原形,她故意把祁筱苒當成空氣,與她擦肩而過。
祁筱苒現在是丞相府的正牌夫人,豈能任由蕭婉言胡作非為,她偏偏要給蕭婉言點兒苦頭吃,也當做她這個正室夫人給側室的下馬威。
祁筱苒故意狠狠撞過蕭婉言的肩膀,力氣之大,發出“砰”的一聲的悶響。
蕭婉言怎么可能辜負了祁筱苒的心意,她可不能給祁筱苒臉,不然她以后還怎么在府里混,她左手大力拽過祁筱苒身側的扣子,刺啦一聲,身側的衣服被撕扯開。
祁筱苒臉色一變,手疾眼快,她卻是沒顧忌衣服,抬手打過蕭婉言的臉,這一巴掌是蕭婉言沒有預料的,實打實的巴掌打在臉上,以肉眼所見的速度迅速變紅。
這是蕭婉言沒有預料的,是她疏忽了,緊接著祁筱苒狠聲責怪道:“你一個小小的側室敢以下犯上,來人,把她側夫人帶回屋子,嚴加看管,兩日不得進食。”
身邊的曲蕭然看見自己家主子被打,自然咽不下去這口氣,他上前一步,想要還回去卻被蕭婉言及時拉住。
這般明目張膽的在楚懷染面前鬧事,祁筱苒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在她心里全天下都是她皇兄的,連丞相府都不例外,她覺的就算是楚懷染要動她也要掂量掂量,畢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可她還是低估了蕭婉言在楚懷染心里的分量,這么久以來他都沒舍得對蕭婉言動一根手指頭,好不容易帶回府里,就生出這種事情,他豈能眼睜睜看著。
“祁筱苒,你放肆。”楚懷染將祁筱苒推開,祁筱苒踉蹌幾步后背怫然扶著才穩住了身形,他把蕭婉言拉到自己身邊,一臉擔心的看著她的臉:“疼嗎?”
蕭婉言打開他的手,譏諷一笑:“疼嗎?相爺怕是沒經歷過毒打,不然我打你一巴掌你體會體會?”
楚懷染抿了抿嘴唇,吩咐道:“把夫人帶回去。”
祁筱苒自以為楚懷染對自己還是偏愛的,在經過蕭婉言的身邊,得意的一笑,翻個白眼,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走了?蕭婉言看著祁筱苒被帶走,惱怒的看著楚懷染,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又直接打開,絲毫不留情面:“楚懷染,我回來不代表我原諒你了,以后少來我院子給我找麻煩,我不想看見你。”
才回來又生氣了,出了這檔子事情,楚懷染也不愿意看到,他無奈的扶額,吩咐韓毅道:祁筱苒若是出門,你找幾個人給她點兒教訓。”
韓毅就知道憑借著相爺對夫人的寵愛,這件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了事,他也看不慣祁筱苒一向的行事作風,立即回應:“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