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大周朝,十二月三日。
大雪紛飛,千里紅妝,尚書府的轎子被抬到了丞相府前,沒有鑼鼓吹打,也沒有漫天的喜慶氣息。
盡是如此,等丞相踢了轎門后媒婆依舊咧著嘴角,大喊一聲:“新娘下轎。”
許久都沒有聲音,媒婆有些著急的又喊一聲:“新娘下轎。”
見人久久不下來,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都說尚書府的小姐是被逼婚的,這下看來怕是真的。”
“尚書府府小姐和翊王真心相愛,卻被丞相生生阻斷了,若是我死的心都有了。”
“翊王上奏說丞相拉攏將軍府有了雜心,這回估計就是丞相給翊王的反擊吧。”
“奪了別人心愛的女人,這招兒真狠。”
說辭越發(fā)過分,丞相的臉色難看幾分,他也不顧什么禮儀,直接掀開轎簾,一個身影忽然砸了下來,落在他腳邊。
丞相當(dāng)即黑了臉,倒在地上的不是別的,正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此時卻面色慘白,嘴角流血,沒了生機(jī)。
周圍的百姓驚呼一聲,嚇得紛紛后退。
人群中一男一女見了退后一步,男人身著斗篷,遮了面容,沉聲道:“你動的手?”
女人小聲恭敬道:“蕭婉言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有幾天日子,是她自愿用自己的死替主上除去這顆絆腳石。”
“看來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男人輕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
黑夜中,相府靈堂燈火明亮,幾個丫頭守在里頭,忽然一陣妖風(fēng)吹過,吹得窗戶全都打開,咣當(dāng)作響。
丫頭們一個個嚇得瞪大了眼睛,生怕出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她們。
空氣中她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飄進(jìn)了木棺里,剎那間,烏云聚集,空中電閃雷鳴,妖風(fēng)陣陣,像是要掀了這屋頂。
轟隆一聲,一道驚雷落在院子里的樹上,劈成兩半。
咣當(dāng)一聲,棺材的木板掉落在地上,身著白衣躺在里面的女子“唰”的一下睜開雙眼,雙手扶住兩側(cè),坐了起來。
入耳即是幾聲尖叫和慌亂的腳步聲,一時間靈堂里只剩下她一人怔怔的看著陰森的房間,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看著古樸的屋子,和自己身上的異樣服飾,又看著打著燈籠進(jìn)來的一眾人,愣在了原地。
她不是死了嗎,在斗獸場,被那個人面獸心的男人親手了結(jié)了性命?
不等她回過神,一張明晃晃的符咒貼到了她的額頭上。
看清楚眼前身著黑衣的男子,與她深深刻在腦海里的容貌重疊在一起,她怒瞪著眼睛,牙齒咬得咯吱響:“卑鄙小人。”
楚懷染俊俏的臉上顯出幾分笑意,笑意越深,變成了譏諷,他以為蕭婉言是假死不成,心中怒火焚燒,立即揚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打的蕭婉言一個踉蹌,一頭撞在了棺木角上。
“怎么,蕭婉言,你又舍不得死了?想當(dāng)眾拉我下臺,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讓你去見閻王?”
蕭婉言的臉馬上腫了起來,她好歹是大梁國的女皇,周圍這么多下人看著,被當(dāng)眾打臉,這口氣如何能咽下?
她憤恨的轉(zhuǎn)過身朝著楚懷染撲過去,伸手就朝著他臉上撓去,留下分明的三道指痕。
楚懷染頓覺臉上一疼,伸出手把蕭婉言甩了出去。
她被楚懷染甩到地上后硬氣的爬起來,站好,恨恨道:“我惜命的很,舍不得去見閻王,倒是你,說的冠冕堂皇,不也一心一意要置我于死地。”
下人看了全都嚇破了膽,紛紛低下頭,一點兒動靜都不敢出,生怕觸怒了丞相,讓自己倒霉。
“你如果惜命,就不會自己找死。”楚懷染摸了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痕,又看一眼眼前張牙舞爪的女人,冷哼一聲,命令道:“夫人陰魂附體,立即扔進(jìn)牢里,嚴(yán)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