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 !
陳兆平很意外,他承認了《關(guān)于“兩個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學(xué)》是他寫的以后,公安部的人也不過是來給他做了一個筆錄,讓他簽字畫押了事。不過人還是圈禁在公安部的大院里,待遇跟原來差不多,只要他不跑,什么事都沒有。甚至為了讓他的成績能夠跟上其他同學(xué),公安部的人還為他取來了所有的課本,讓他自學(xué)。就這么著。陳兆平迷迷糊糊的給關(guān)到了6月份。突然有一天,公安部的兩個同志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陳兆平才發(fā)現(xiàn)這個辦公室里還坐著3個人,這樣以來,本來不大的辦公室顯得擁擠了起來,好在兩個公安把陳兆平帶進來以后就走了出去,這才讓整間辦公室顯得空間大了一些。
“是陳兆平同學(xué)吧?認識一下,我是《光明日報》的總編xxx,你可以稱我為老x同志或x伯伯。”
一聽到這個話,陳兆平的淚水嘩的流了下來。本來,他一直被圈禁在公安部的大院里的時候,雖然好吃好喝的,可是他擔心吶,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其實要是想跑,他是有機會的,甚至機會很多,可是他不敢跑,他擔心他跑了以后會給家里帶來一些后果(他還不知道陳偉雄和張桂梅已經(jīng)被停職檢查過了),為了不牽連家里的人,陳兆平在這硬撐著。有時候他甚至想,為什么不從天上掉一塊板磚下來,直接把自己給砸死算了。可是就連這他都不敢多想,他生怕別人說他是畏罪自殺的。他知道那樣會給家人帶來什么樣的后果。今天一聽到《光明日報》總編的這句話,陳兆平知道,自己的事情定性了!自己沒事了!
看著陳兆平雙眼里流淌的淚水,總編沒有說話。這十多年來,這樣的情形他見得太多、太多了,就連他自己,剛被從牛棚里放出來的時候,不是也哭得一塌糊涂的么?
陳兆平的控制能力還是挺好的,一會時間,他就顯得正常了起來:“x伯伯,您說,現(xiàn)在要我干什么?”陳兆平知道,堂堂《光明日報》的總編,不會沒事來找自己一個剛上大學(xué)的大學(xué)生聊天的。
x總編在心里默默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軍人家的孩子,承受能力和反應(yīng)速度就是強。
“那好,我也不說那么多其它的了。你的那篇《關(guān)于“兩個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學(xué)》中央首長看過了,覺得寫得還可以,比較符合實際,我們準備在內(nèi)參上登出來。這次我來,就是想讓你修改一下的。”x總編直接切入了主題。畢竟時間很有限,必須馬上把這份東西整理出來,這是政治任務(wù),也是政治需要。
“請x總編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把文章給改出來。”陳兆平挺胸收腹,筆直的站在x總編的面前。
“好!年青人就是有干勁!這兩個是我們報社的編輯,李編輯和余編輯。”說著分別指給陳兆平看:“他們倆會配合你修改《關(guān)于“兩個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學(xué)》一文,也會把我們編輯部的要求告訴你。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在這摻合了,但是你們要抓緊,明天下午,這份東西一定要交給我!”x總編一邊說著話,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看得出來,他的確很忙。
“x伯伯(x總編)放心,我們一定把稿子趕出來!”屋里的三個人同時表態(tài)說。
“那就好!”x總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房間的門口了,就在臨出門前,他想起了什么:“陳兆平,到時候這篇文章就不能屬你的名字了,不過稿費我們還是會給你的。”說這句話的時候,x總編是帶著半開玩笑的口吻說的。
“沒問題,我本來就沒打算屬名!”這是陳兆平的心里話,其實要是知道會整成這樣,估計連寫他都不會寫了……
兩天以后,陳偉雄接到了陳兆平打回家的電話,電話里沒提他這一段時間的事,只是跟平時一樣,問候一下家里,報個平安。陳偉雄沒說什么,他也不想說,只是讓陳兆平努力學(xué)習(xí),積極向黨組織靠攏,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入黨。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陳偉雄非常平靜的說出陳兆平打過電話回家的事,陳兆軍注意到,陳偉雄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手里拿著的筷子掉到地上去了他都不知道,還是張桂梅幫他撿起來的。
陳兆軍知道,大哥的這個電話意味著,他已經(jīng)沒事了。陳兆軍的心總算平靜了一些。
果然,又過了兩天,陳兆軍在陳偉雄拿回家的內(nèi)參上看到了一篇名為《科學(xué)論證“兩個凡是”》的特約評論員文章,陳兆軍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大哥陳兆平的東西了。
陳兆軍沒有再跟大哥說什么,在他看來,陳兆平有了這份東西,今后的仕途應(yīng)該是一片光明了。他很想猜一下,到底大哥將來能當多大的官?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了。現(xiàn)在他考慮得最多的還是馬上就要打響的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陳兆軍知道,陳偉雄所在的這個軍會第一時間進入越南。由于準備不足,他們軍的傷亡情況非常嚴重。要想減少傷亡,最好的辦法就是多進行叢林作戰(zhàn)的訓(xùn)練和對游擊作戰(zhàn)的訓(xùn)練……
當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沒有了事以后,陳偉雄更多的心思投入到了部隊的管理上。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最近這一段時間來,輿論導(dǎo)向開始更多的關(guān)注起越南方面的事來。他有點想不明白,中國和越南一直是同志加兄弟的感情。中國人在那么困難的時候,勒緊褲腰帶無償支援著越南,他們怎么能這樣恩將仇報呢?
這天晚上,陳偉雄一下班回到家里,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兒子陳兆軍正座在一堆的報紙上查找著什么。
“老三,你干什么那?”陳偉雄擔心,一旦老婆張桂梅回來,看到兒子把地上整得亂七八糟的,又該不高興了。陳偉雄有時候想過,自己娶一個當護士的老婆是不錯,可就是太講究衛(wèi)生了。家里有一點不干凈的地方她都要把它整干凈了再說。
“我想在報紙上找一下,看一看有沒有一份報紙沒講越南反華排華的事的。”陳兆軍一邊翻看著一邊回答陳偉雄的話。
這話在陳偉雄聽起來,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他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我們國家為什么要搞這么大的輿論?這是要準備打仗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陳偉雄覺得有必要馬上把自己的分析報告給軍長,部隊應(yīng)該有所準備了!……
“給我接軍長家!”陳偉雄拿起電話,讓通信連幫接到軍長家里。
“爸爸,我聽說越南都是熱帶雨林,他們又跟我們國家學(xué)了那么多年的游擊戰(zhàn)術(shù),再加上他們又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你說要是我們跟它打起來,到底誰會贏?”陳兆軍翻弄著報紙,不經(jīng)意的對陳偉雄說。陳偉雄又一次震驚了,聽著兒子的話,他想象著真正戰(zhàn)斗中,一群解放軍戰(zhàn)士就像當年的日本兵似的,不明不白的被冷槍冷炮打倒在地上,連敵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想到這些,陳偉雄開始感覺到不寒而栗了起來。連電話里軍長說話的聲音都沒聽見。
“爸爸,軍長伯伯在叫你了。”陳兆軍聽見電話里軍長的聲音,連忙提醒陳偉雄。
陳偉雄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拿著電話在發(fā)愣。
“對不起軍長,我是陳偉雄,有一件事我要馬上向你匯報,你有時間么?”陳偉雄連忙道歉著。
“你這個陳偉雄,拿起電話也不說話,我還以為是線路出了問題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軍長抱怨著。
“軍長,這事我需要當面跟您匯報,你看……”陳偉雄知道,這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這樣啊。”軍長的口氣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知道,如果不時非常重要和需要保密的事,陳偉雄是不會提出這樣要求的。
“我現(xiàn)在在家。你過來把。”軍首長的院子,平時管理得還是很嚴的,平時有警衛(wèi)員看著。再加上還有一間隔音的小客廳,保密程度不比軍部小會議室差。
陳偉雄整理著軍裝準備去軍長家的時候,陳兆軍在一邊說著:“爸爸,我在書上看見,原來的關(guān)東軍要比后來進中國的日軍戰(zhàn)斗力強很多,看來平時訓(xùn)練得多一些,打仗的時候戰(zhàn)斗力就會強一些,就可以少死一些人。你說對不對?”陳偉雄聽見了兒子生活的話,但是他沒有回答什么。
陳偉雄是經(jīng)歷過抗日戰(zhàn)爭的,他當然知道關(guān)東軍和其它日軍的區(qū)別。
在去軍長家的一路上,陳偉雄反復(fù)考慮著陳兆軍剛才說的話。的確,平時多訓(xùn)練,打仗的就可以減少傷亡,這個道理是誰都明白的。
等到了軍長家的時候,陳偉雄已經(jīng)將剛才的問題進行了一個總結(jié),這就是:平時多流汗,戰(zhàn)時少流血……
陳偉雄進到軍長家大概十五分鐘以后,x軍政委也嚼著嘴里的飯繞過院墻來到了軍長的家里。
這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陳偉雄沒露面,一直到張桂梅睡著的時候,陳偉雄都還沒有回來。
不過從第二天開始,整個x軍就開始了大練兵活動。一個非常響亮的口號成了每個軍人耳熟能詳?shù)模浩綍r多流汗、戰(zhàn)時少流血!不過讓下面一些營、團長不理解的是,軍部這次專門有針對性的選了幾個營、團,要求他們的訓(xùn)練甩開訓(xùn)練大綱,總結(jié)出一套叢林作戰(zhàn)和小集團作戰(zhàn)的方法來。雖然軍里面沒有明確說為什么要這樣安排,但是不少營、團干部已經(jīng)從最近的動靜上分析出了些東西來,于是,訓(xùn)練的熱情空前高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