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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張婉葶擅長的就是溫婉細膩的至柔手法,而徐可則是擅長干凈利落的明快簡練手法,至于林令東,那則是非常殘酷的寫實手法。各有不同,卻又各有風格。毫不夸張的說,只要蕭然能夠?qū)W到其中一人的能力,就足夠成為好導(dǎo)演了。
況且他現(xiàn)在是遇到名導(dǎo)就請教,不過,他認為不論任何好導(dǎo)演,都有一個共同點——隱晦。就是說,他們想要講的東西,譬如說是男女感情,沒有很直白的描繪出來,而是由其他的對白等側(cè)面來寫。
其實導(dǎo)演這們工夫都是很講究技巧的,什么人站在什么地方,什么道具擺在什么角度,都會起到不同的作用,這些就是非常講究現(xiàn)場發(fā)揮的場面調(diào)度。這就好象《喜劇之王》里那個導(dǎo)演對白鴿的擺布,恰當?shù)牡谰邤[放位置能夠讓影片提升意境。
意境才是一部影片的精髓,是一個導(dǎo)演是否出色的標簽之一。意境既是影片氛圍,亦是其中醞釀的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蕭然要想成為好導(dǎo)演,意境才是他需要掌握的。
終究夢里是寫電影文字的,在這方面,蕭然確實是一點都不含糊,很快就清楚了自己需要面臨的挑戰(zhàn)。越過這個關(guān)口,他就能夠真正的成為一名出色的導(dǎo)演,如果不能,那就老實的做編劇,或者做繼續(xù)創(chuàng)業(yè)。
數(shù)日后,出海釣魚的大日子到了。蕭然和林清霞剛來到碼頭,便見到發(fā)哥和一個極是熟悉的面孔以及未來的發(fā)嫂在一起。蕭然微微一笑,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默不做聲的任由笑瞇瞇的發(fā)哥介紹了那個面孔熟悉的精悍男人:“這位是向強,你可能不認識他,他也是電影公司老板!這位嘛,強哥,我想就不需要介紹了。”
“不敢不認識,魅影公司老板,香港頭號編劇!”向強呵呵笑著向蕭然和林清霞伸出手,握了握才笑道:“能在這里遇到你和華人第一美女,我還真覺得有些奇怪!”
“很高興認識你,發(fā)哥以前就跟我提過你,早就想認識認識了。”蕭然爽朗一笑,對向強和發(fā)哥說:“我猜發(fā)哥這次是故意這樣干的!”
談笑一陣,蕭然記起一事,見向強手里有大哥大,借來過來打了個電話回公司。他是讓魏東靈在第一時間就找到章敏,讓他立刻吩咐章敏立刻趕來。
“什么大事?竟然勞煩蕭老板在休假的一天都還要親自打電話去?”以發(fā)哥跟蕭然的關(guān)系,自然是可以隨意調(diào)侃:“現(xiàn)在可以上船了吧,時間不早了!”
“再等等,對了,這位你還沒給我介紹呢!”蕭然嘿嘿怪笑著望著一直偎依在發(fā)哥身邊的那陳會蓮,然后故作嚴肅的說:“神仙發(fā),不要金屋藏嬌,要不然我可捅到報社了!”
發(fā)哥嘿嘿一笑,陳會蓮是他女朋友的事誰不知道,蕭然這樣說無非是要取笑他們了。林清霞忍俊不禁笑了,向強亦是一臉曖昧的望著發(fā)哥和還沒成為發(fā)嫂的發(fā)嫂。
發(fā)哥眼望著蕭然和林清霞,正欲拿他們倆來反擊,卻忽然想到方若欣這個致命的障礙,便搖了搖頭不再說什么。只是,他心里不免為林清霞感嘆不已。
等了不久,豐滿的章敏便來了,向強一見之下眼里立刻冒出光來。蕭然給他們介紹了一下,便徑直開了船離開了。望著碧波蕩漾的海水,蕭然躺在甲板上仰面向天,忍不住心里一陣感慨: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船開出去不久,章敏和向強便溜到了船尾去,自然是去談情說愛了。他們倆早晚都能走到一起,蕭然這不過是略為推波助瀾一把。當然,必須得承認,他此舉也是想趁機打好跟向強的關(guān)系。
密切關(guān)系必須得有,可公司的事盡量不要跟永盛沾拉上關(guān)系,蕭然可不希望永盛洗黑錢把魅影給扯進去。呸呸呸!蕭然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耳光,他現(xiàn)在是來休息的,不是來工作的。
只是他同樣想不到,工作得久了,這就習慣成了自然。就算公司的具體事務(wù)不需要他來處理,可具體的方向和策略還是需要他來制訂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沒理由輕松下來。
陽光、藍天、海水、美人……這些都有了,蕭然當然希望自己能夠玩得愉快一點。先是和林清霞換上泳衣跳下水去去了下暑氣,這才上來曬著太陽,感覺真棒!
林清霞和陳會蓮在一起談著什么,蕭然則和發(fā)哥坐在船頭的護欄上談笑風聲,如此平靜祥和的日子確實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發(fā)哥眺望大海深處,不由得感慨:“如果每天都能這樣,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小說里總是有悲才有喜,有挫折才有勝利,總是需要一種對比力量才能夠更深入的體驗到快樂!”蕭然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美妙之極的夢,現(xiàn)在他最怕的就是這夢醒了,然后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假的。
“我一直都很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做電影公司?”發(fā)哥雙手撐在護欄上盯著蕭然,忍不住問出了這憋了很久的問題:“其實以你的才華,肯定能混得風生水起,不需要這樣勞累自己吧!”
蕭然深深嘆息不已,他何嘗希望如此辛苦做人,夢里的他就是為了自由和接近自然才四處流浪。只是,面對這樣完成夢想的絕佳機會,他若放棄了,只怕這一生都懊悔萬分。
他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海風,這才神色肅穆的回答:“新藝城利益分配不公,遲早分崩離析。雷開泰或許想做長線,可他的主要生意都不在電影上,失之損失不大。潘迪聲財力足夠,要收購邵氏院線,或者收購其他院線綽綽有余。可他沒有做出有利于長遠的決策,只能證明他是旨在電影圈玩玩短線!”
“邵氏目前已停產(chǎn),或許將來有可能再出山,可句算再壓寶下來都沒可能咸魚翻身。至于嘉禾,家大業(yè)大,還是本地唯一擁有歐美發(fā)行網(wǎng)羅的公司,不能不說它很有潛力。”蕭然侃侃而談,全然忘了是在休假:“只是,糟亦糟在家大業(yè)大。若是市道一差,嘉禾定然收縮業(yè)務(wù),把精力放在除了制作的其他方面。”
蕭然聲音越說越大,不遠處的林清霞和陳會蓮都聽到了。傾聽著蕭然的形勢分析,林清霞眼里異彩連連閃動,一雙美目更是連連投向蕭然。
發(fā)哥掩飾不住眼里的驚奇之色,張口結(jié)舌道:“沒你說得那么糟糕吧,起碼目前港產(chǎn)片還是在蒸蒸日上的。三大公司還是很具有實力的,再說,這眼前的市道如此之好,要說低迷下來,可能性太小了!可你還是沒說,為什么要做電影公司!”
蕭然下意識的微微搖頭不止,雙眼迷蒙的望著遠處,語氣淡淡,卻沒直接回答發(fā)哥的問題:“大家都說香港是東方好萊塢,可依我來看,全香港沒一個人清楚好萊塢是怎樣運轉(zhuǎn)的。他們的電影就好象從流水線下來一樣,源源不斷的通過分散到全球的發(fā)行網(wǎng)絡(luò)發(fā)行到全世界。”
“現(xiàn)在全球早已習慣了接納好萊塢電影,這種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如今就是北美市場徹底崩塌,他們都一樣能夠通過被培養(yǎng)出來的海外市場獲取利潤。”
說到這里,蕭然情不自禁的冷笑不已,直叫看慣了他爽朗笑容的發(fā)哥感到別扭:“香港電影就欠缺這樣的優(yōu)勢,本地市場里各大公司各干各的,沒有完善的制度。如果外埠市場崩塌,那么本地市場是根本不足以支撐的。”
“可香港是香港,好萊塢是好萊塢,有些東西是不能照搬的。”發(fā)哥漸漸被蕭然的話引得沉思起來:“在香港,有香港的規(guī)矩,好萊塢的規(guī)矩搬來是沒用!再說,東南亞市場現(xiàn)在正是興旺,怎可能一下子崩塌!”
“沒錯!”蕭然恍然大悟之余狠狠一拍大腿,得發(fā)哥提醒,他立刻想到了問題的癥結(jié):“問題就在于游戲規(guī)則,我們在推銷自己的電影時只顧著小錢,而忘了把游戲規(guī)則灌輸給東南亞,讓他們按照我們的規(guī)則來做!”
“就好象看電影一樣,我們不能任由觀眾來選擇看什么電影!”蕭然想到了二十一世紀初那幾年,自《孤男寡女》盛行后,都市喜劇就充斥著香港影市。電影公司還美名其曰那才是觀眾需要輕松的喜劇愛情來調(diào)節(jié)心情,實在是胡說八道之極。
不論在任何時刻,只要電影依然存在,就一定面臨各種不同的選擇。或許會出現(xiàn)一時之間某某題材會更受歡迎的情況,可觀眾絕不可能拒絕其他題材。
“電影公司更應(yīng)該做的,不是一味迎合觀眾,而是在適當?shù)臅r機進行適當?shù)恼{(diào)整,間接影響觀眾的口味。起碼在主流市場必須得保證這樣干,否則一定會亂套。”
“外埠市場為什么不能失去,如果他們擁有了自己的電影體系和人才,一樣能夠制作得出同樣精彩的電影。”蕭然愈說愈是冷笑不止,如果不是香港影壇絕大部分廢材胡搞,港片怎會落入后來的地步:“到那時候,港產(chǎn)片就好象現(xiàn)在的好萊塢無法在香港取得成績一樣!”
“如果賣給他們的影片素質(zhì)低下,片商賺不到錢,要求就會越來越苛刻,直到某天無利可圖。到那時候,香港電影就……死了!”蕭然的語氣與其說是沉痛,倒不如說譏諷,譏諷目前若干精明無比的電影商人竟然沒人能夠看到這迫在眉睫的危機。
2004年《功夫》上映之后的一個月內(nèi),香港沒有一部新片上映。2005年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一樣沒有一部影片上映,即便是超級大爛片,都沒有。若說港片欲死,未必就是危言聳聽。
林清霞和發(fā)哥愈聽愈是心驚,愈聽愈是色變,當聽到最后一句時,更是心臟猛然巨跳了一下。他們剛以震撼的神色望著蕭然,便聽得陳會蓮好奇的盯著右舷不遠處的一艘游艇喊道:“咦,那個人很面熟!”
蕭然聞言側(cè)過臉去一看,先是詫異,隨后頓時怒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