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泊舟穿著粉色西服上衣、黑西裙在百貨公司的迎新晚會上.
她左手牽著五金交電公司會計顧小文,右手握住新來的打字員張漫語鉆進集體圓舞。她們踩著拍子歡快地舞了起來。
張漫語打字員,十八歲,披肩長發,樣子像張曼玉。張漫語父親是農業局副局長,她像尾巴一樣跟著夏泊舟。
夏泊舟突然覺得有人掰她的手,側頭一看,原來是楊臨風。楊臨風把她和漫語拆開,五指扣住夏泊舟的手,夏泊舟覺得對方的手指生硬。
楊臨風歡快舞了起來,他笨拙踩到夏泊舟右腳,夏泊舟睥睨這人的莽撞。
楊臨風有意踩夏泊舟,想引起她的注意。
不一會夏泊舟和顧小文停退出舞池,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顧小文穿絳色薄呢束腰風衣,把她的臉襯得更白,束起的腰肢顯她身材更加婀娜。
夏泊舟牽起顧小文長長的腰帶:“這件風衣真好看!”
“他送的。”說著顧小文從銀扣白皮手袋的翻出錢包,錢包透明的夾頁露出一張彩照。照片上玉樹臨風的男子穿著獵裝,微形喇叭褲,倚欄遠眺。他修長結實的骨架,眼神犀利。他瘦長的臉留有不明顯的八字胡,時髦得像電視上的香港人。
“他好時髦好型仔啊!”夏泊舟其實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但她覺得顧小文喜歡就好。
“是的,他們深圳人很多都這樣。他在外貿公司,經常去香港或者出國。”顧小文自豪地說。
“真好!”夏泊舟端詳顧小文溢著歡樂的彎月眼睛,近乎蒼白小臉,連柳葉眉也是高興的,開心的嘴角向上彎。她又是文弱的,夏泊舟懷疑她能不能駕馭那個時髦身體健壯的男子。
做知青時,她倆同鋪,每個月她們的床單都有一大塊印跡,血滲透到床板。月事不調的女孩通常氣血不足,孱弱。
顧小文的語氣總是慢悠悠的,她對著夏泊舟說:“我下個月就要走了,有機會你來看我哦。”
夏泊舟的瞳孔對著她的眼睛:“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我們都是孱仔,你離家在外更要小心。”夏泊舟依依不舍,顧小文有好前程她為她高興,但又為她擔憂。
一個月后顧小文調到深圳,在翠微區的大型百貨商場做會計。辦公室四五個人,與世無爭的顧小文落得清閑,有更多的時間打理家務。
第一年,顧小文有公公照拂和丈夫莫志文的疼愛,日子其樂融融。
第二年,顧小文懷孕,肚子一天天地隆了起來。漸漸地莫志文回來越來越晚,到家也比以前冷漠了許多。
他對她失去了當初的熱情,而她也快不認識他了。
莫志文是風流倜儻的外貿經理,帶著秘書夜夜笙歌,折沖樽俎。
他的秘書姚婧專科畢業,父母是小學老師。
她性感的嘴巴涂得的猩紅,上唇薄下唇厚。相術說上唇厚重情,下唇厚縱欲。
姚婧知道紅色性感,她穿著低胸紅底白花連衣裙,在莫志文身邊穿來穿去。她低領露胸,柳眉積黛,鳳眼閃星,鶯語囀林令得莫志文旌心蕩漾。
姚婧下深圳一年,她看慣了燈紅酒綠,珠光寶氣。她不再想起新婚丈夫還在家鄉等她,她要在這里扎根。要扎根就要依傍大樹,這樣才能幫她遮風擋雨。
兩年沒回家,春節一到家她就跟丈夫提出分手:“我們好聚好散吧,我們沒有了共同語言,你教你的書,我掙的錢……”
木訥文弱的丈夫心疼她:“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不懂,幫不了你什么,多拿些錢傍身吧。”完說把家里的存折全都給了她。
“密碼是你的生日。”他和聲道。
“謝謝!”她拖著旅行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姚婧回到深圳辦公室,幫莫志文沖好咖啡:“莫經理,咖啡好了沒加糖的,一大早看你熊貓眼,你這幾天累吧,不如咱們今天去電影院放松放松,上映《亂世佳人》,票已經買好。”
姚婧伏在莫志文肩膀上,看他的電腦:“這個文件我昨晚加班趕出了來,你就不用再忙了。”
莫志文扭頭:這女人能幫不少忙。
姚婧的香水熏得他昏頭轉向,他趕緊上洗手間洗臉清醒:這娘們,是男人都要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從她倆走進電影院,他看費雯麗,再乜乜身邊這個女人……
姚婧感嘆熒幕上的絲嘉麗用大半生去喜歡一個不合適她的人。WwW.ΧLwEй.coΜ
快下班了,姚婧對莫志文撅起嘴巴撒嬌:“經理,我幫了你,你今晚請我去哪里吃飯呢……”這女人一點不含蓄,單刀直入。
“國貿大廈吧。”莫志文沒抬頭說道。
他倆杯光燭影。
下了樓,她把醉醺醺的他扶進車,關好車門,然后把他載到她的宿舍。
沒開燈,她把莫志文扶到床上褪去衣服,他在半醒半醉中躺在了她的懷里……
第二天,姚婧沒事一樣,眼神依然嫵媚,她的臀部跟著五寸高跟鞋的不穩定頻率,左右搖擺著。莫志文的眼睛好像釘在了她的背后。
莫志文回家,見到老婆生出了厭惡。文秀的老婆從來不會主動逗他開心,夸獎鼓勵他,溫柔地說他愛聽的話。顧小文不會這樣伺候男人。
懷孕后邋邋遢遢,腫脹的臉和四肢,他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倆人就有了冷淡。
姚婧要成功長久地留在公司,她必須拿住這個男人。夜晚,她對莫志文極盡熱情溫柔。
再后來,莫志文經常出差。
他回到家,顧小文欣喜地起身幫他倒水,柔聲地問:“回來啦,這段時間很忙嗎。”
他沒好氣:“明知故問,不用掙錢養家哦,哪像你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吃飯。”
以后,她看見他那張冷冷冰冰的臉也就懶得過問了。
他開始了夜不歸宿。
臨盆時,一家人圍在產房門口,護士將顧小文推出:“恭喜你們,女孩,七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