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和李懷民前幾年到貴州搞農業開發。
游佐偉打電話給高遠:“高總,干農業怎么樣?”
“有影響,略有盈余。”高遠答道。
“現在做啥都風險。”游佐偉猶豫。
“其他可以慳,但飯總要食的。你肯屈就做賣菜的,肯定有賺。我們可以提供綠色貨源。”高遠說。
游佐偉若有所思。
高遠說:“得閑你來一下,這里全是原生態食品,空氣好。”
游佐偉對游佑偉說:“快刀斬亂麻,把剩余的房子低價售出。”
游佑偉猶豫地:“哥,虧死老本。”
游佐偉堅決地:“好過渣都無。你算下銀行利息,越拖虧得越多,誰知疫情什么時候是頭。房地產漲了那么多年,久利之地不能久留。聽我的。”
接著吩咐:“加緊廣告,把尾貨掃盡。”
游佑偉想了想說:“哥,不如全部打包給澳門香港中介,他們的銷售手法高。”Xιèωèи.CoM
游佐偉堅定地:“好,照你的思路盡快銷售!”
不久,他們偃旗息鼓退出房地產市場。
游佐偉觀察。疫情期間,還真如高遠說的只有做食的還有生意。他倆開了一家肉菜蔬果超市。
游佐偉是開超市起家的。他氣定神閑,反芻賺小錢的滋味。
房價一跌再跌,房子賣不出,梅良新資金斷裂。
拖欠的工程款、銀行貸款無法按時付給和歸還。乙方和銀行將他公司告了。
梅良新公司的全部資產被抵押拍賣。
他看著人去樓空的寫字樓欲哭無淚。他一步三回頭地回望就要被查封的寫字樓。
梅良新低頭回到家。
他對胡曉珊說:“我們趕緊離婚,把財產轉移到你和兒子那,你帶兒子返鄉。”
“我們怎么生活?”胡曉珊仰起頭質問。
梅良新沮喪:“把你名下兩套房子賣了,我私人帳號還有90萬。”說完把銀行卡給她。
她遲疑地接過。
胡曉珊試探:“我的私人物品不會被沒收吧。”
梅良新不耐煩:“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有限責任公司就是用公司的財產對公司負責。這你都不懂!還有把落我兄弟姐妹名下的房產也賣了,你拿錢回去!”
“你趕緊收拾,債權人很快上門收這套別墅了。等我把事情弄完再去找你。”梅良新嘆氣道。
胡曉珊在城里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一下要她回農村,她不甘。但事到如今,她只能想后路。
這么多年,她手頭悄悄地已有千萬的積蓄,她盤算著回鄉下再蓋一所別墅,開一個超市,該有富余。
在家鄉,她是聞名四方的女企業家。胡曉珊帶著兒子返鄉,鎮長親自迎接,風光不二。
過了大半年,梅良新開車去找胡曉珊。
路上,他盤算著以后的日子,憧憬美妻兒子熱炕頭的愜意。
他摁下胡曉珊別墅的門鈴。不一會,出來一英俊高大,三十上下的男人,那人問:“你找誰。”
“這是胡曉珊家嗎?”梅良新疑惑道。
“是呀!”對方眼神犀利。
對方見門口站著矮個憔悴的梅良新問:“你誰?”
“我是他老公”梅良新直視對方答道。
“她老公?!”對方揚起臉。
對方接著說:“他哪來的老公!?她早離婚了。現在我是她老公。”
“不可能!”梅良新的目光和那人對峙。
梅良新的心像是被誰一拳擊碎,他垂下眼:“兒子終歸是我的吧?”
“她兒子現在跟我姓呂!”對方盛氣凌人。
“怎么可能?!”梅良新推搡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一掌,他差點跌倒。
那男人高呼:“保安!把這人轟出大門!”保安立即出現,把梅良新架出大門口。
那個男人氣勢洶洶地喊:“他也不掃聽掃聽,我呂纓矛是誰!”
呂纓矛是胡曉珊上游集團公司的總經理,是縣里市里的大紅人,跟她在一個村子長大。他早就覬覦胡曉珊,但一直逮不住機會。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土改前,呂纓矛爺爺借谷給佃農,小斗出大斗進。被眾人批判,不能抬頭。
后來呂纓矛父親做包工頭,在村里說一不二。
呂纓矛聽說胡曉珊在南方做了人家的二房,心如刀割。他發誓一定要把胡曉珊搶回來。
當他得知胡曉珊近況,他立刻把家產分了一大半給前妻。他便與胡曉珊姘居。
胡曉珊兒子上初中,呂纓矛用頂級凱迪拉克接送。
胡曉珊兒子有奶便是娘地和呂纓矛親熱起來。一家人圍著兒子轉,要什么呂纓矛給什么。
胡曉珊兄弟姐妹嫉妒:“把那崽寵得沒了人樣,以后會成什么人!”
當年的呂纓矛是村里的帥小伙。胡曉珊出奇的漂亮,她的志向不在這偏僻的鄉村。她要到南方闖世界,她要讓她娘家風光。
先前,她娘家窮,在村里沒地位,自從胡曉珊發了,村里的紅白喜事她父母是座上賓。
小時候,呂纓矛有一塊糖,要咬一半給胡曉珊。
他想抱得美人歸,玩命地努力。后來他娶妻生子,但腦海仍是胡曉珊的影子。
他跟胡曉珊同居后不再出去沾花惹草。胡曉珊有本事讓男人收心。他離了婚,和胡曉珊領結婚證。
當他一見梅良新是糟老頭子,他更加自信和狂妄。
胡曉珊以前在梅良新那里沒有說話做主的份,現在她和呂纓矛是平等的。
她犧牲了的青春值得;若在村子里面朝黃土背朝天,變成一無所有的老嫗,拿什么和呂纓矛平等。
呂纓矛逗得胡曉珊兒子哈哈大笑。
以前在梅良新那里,胡曉珊兒子見到的是父親的苦瓜臉。
梅良新每投一個項目求爺爺告奶奶,陪酒陪笑陪桑拿,心被掏空。回到家,不對兒子吼幾嗓子,他的氣出不來。
梅良新把公司的手尾處理完,買了輛二手奧迪,一路狂奔,去找胡曉珊。
本想著一家團聚,過油鹽柴米日子。
離婚協議上,他沒要一分錢。
誰能想到,老婆兒子被別人霸占了。
他被呂纓矛趕出小區大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