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相救!”
兇獸退卻后,那南夷青年輕喝一聲,一口流利的中土話,他身旁那一名清麗的南夷少女,按照中土禮儀,微微鞠身,嘴角含笑。
“不客氣,你們是來云夢采藥的吧?”
姬長空將青衫披起來,遮住一身溫潤如玉的肌膚,笑著從毒瘴氣最重的區(qū)域走了出來。
“是呀,我們來自南夷九族赤夷一族,這是我哥哥鐘離凈逸,我叫鐘離慧,謝謝你的幫助!要是沒有你,剛剛我們就被那些兇獸分食了。”少女嫣然一笑,指著那青年和自己介紹。
“毒龍?zhí)秲传F橫行,你們下一次來云夢采藥,最好避開這一塊區(qū)域,我今天要不是恰巧在這兒,兇獸根本不會有什么顧忌。”姬長空笑了笑,手中擰著一壇火龍燒,到了這邊熟練地燃起火堆,隨手撕了一塊身旁的蟒肉就烤了起來。
“我們要采摘的藥草,聽說只有毒龍?zhí)哆@兒才有,沒辦法,我們只能夠偷偷靠近毒龍?zhí)叮M軌虺脙传F不注意的時候采摘一株。我們要煉的藥,必須要有鬼臉花的。”鐘離凈逸有些無奈,嘆氣道。
“幫忙翻翻肉塊,我?guī)湍闳ゲ梢恢旯砟樆▉怼!奔чL空將手中才架起來肉塊的竹竿,遞給了鐘離凈逸,不待他多說什么,掉頭就向毒龍?zhí)蹲呷ァ?br/>
“哥哥,他是誰,怎么能夠隨便進(jìn)入毒龍?zhí)叮吭茐舭灾魈禳x翼龍,怎么可能聽他的話呢?你不是告訴我,天黿翼龍是云夢大澤最可怕的兇獸,性情極為殘暴嗜殺嗎?”姬長空走后,鐘離慧一臉訝然,驚奇地問道。
“中土多奇人,百年前我們赤夷一族的老祖宗赤魈,在南夷九族無人能及,不還是被古澹在天狼山眾多長老們的包圍中斬殺了。小慧,你以前總看不起中土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中土人的厲害了吧?”鐘離凈逸輕聲道。
鐘離慧黛眉微蹙,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個中土人不壞!他不但救了我們,還幫我們采摘鬼臉花,和以前那些來我們部落的中土人不一樣,那些家伙,一個個貪花好色,就知道利用低廉的食鹽、紗布、瓷器,來換取我們的寶玉和明珠。”
“哎,今天欠了人家一個天大的人情,若是我被選中出使天山,定要找機(jī)會將今天的人情還給人家。”鐘離凈逸嘆道。
“哥哥放心,長老們不是都說了么,這次出使天山,你的機(jī)會最大。”鐘離慧安慰道。
鐘離凈逸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喏,鬼臉花給你!這種花草在毒龍?zhí)抖菊螝庾钪氐挠倌嘀猩L,它本身就含有巨毒,在毒瘴氣的熏陶下毒性更重!你小心一點(diǎn),花葉邊角鋒利,一旦將皮膚劃破,毒性立即會蔓延全身,你要收好啊。”姬長空從毒龍?zhí)蹲哌^來,隨手將一株鬼臉花扔給了鐘離凈逸,細(xì)心地叮囑了一句。
一年來,姬長空手持一卷百草經(jīng),對于云夢大澤各種奇異花草都有了些認(rèn)識,常在毒龍?zhí)缎逕挼乃33砸恍└浇钠婊ó惒莨梗行┗ú菀宦涓梗杏X到有奇異的元?dú)怦R上充溢了身體,令他渾身清爽。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姬長空發(fā)現(xiàn)他常常喝的火龍燒,似乎就是由毒龍?zhí)陡浇囊恍┢婊ó惒葆勚贫觯芏嗷ú萑敫购螅加惺煜さ母杏X,仿佛火龍燒中早就蘊(yùn)含了那種藥性。
只要是對人身有用的奇花異草,他吃過之后,身體都會泛起那種熟悉的感覺,久而久之,姬長空對那些奇花異草倒是沒了興趣,反倒是注意上了火龍燒,總覺得火龍燒才是真正的寶貝,其中蘊(yùn)含的藥力對身體的幫助極大。
“謝謝,今天的恩情,真不知道何日才能夠償還。”鐘離凈逸珍而重之地將鬼臉花收好,然后才把鐘離慧拉起來,兩人一起躬身,朝著姬長空行禮道謝。
“客氣了。”笑了笑,姬長空忙示意兩人坐下,接過鐘離凈逸手中的竹竿,一邊繼續(xù)烤著肉,一邊和兩人輕松說著話。
他在姬家多年,卻很少和同齡人相處,根本沒有什么朋友,鐘離凈逸和鐘離慧兩人和他歲數(shù)相差不大,姬長空本性善良,待人真誠,一番話談來,他和鐘離凈逸只覺很是投機(jī),話夾子一旦打開,就有些收不住了。
從鐘離凈逸口中,姬長空知道南夷共有九個部落,稱為九夷,分別為畎夷、于夷、方夷、黃夷、白夷、赤夷、玄夷、鳳夷和陽夷,兩人來自赤夷一族,當(dāng)年曾經(jīng)讓水云國聞風(fēng)喪膽的“九部士王”赤魈,就是赤夷一族的。
南夷九族圣地在天狼山,那邊的天士大多修煉射術(shù),喜歡將力量通過弓箭釋放出來,強(qiáng)大的天士一箭射出,日月為之變色,不論多么兇猛的兇獸,都難以抵擋。
“來,嘗嘗這個酒!”先是撕裂一塊蟒肉遞給兩人,想了一下,姬長空又將小半壇火龍燒推向鐘離凈逸,笑瞇瞇道:“這個酒夠勁!你會喜歡的!”
“好!”鐘離凈逸倒也不客氣,豪氣地一把接過火龍燒,舉起來猛灌了幾口。
“咳咳”
鐘離凈逸猛烈咳嗽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一下子蹦了起來,在姬長空和鐘離慧面前又蹦又跳,和姬長空當(dāng)年第一次喝火龍燒時一個樣。
“好酒!好烈!好烈的好酒!”鐘離凈逸大叫,臉色像是滲出了血跡,紅的怕人。
“呀,哥哥,給我嘗一口!”鐘離慧滿臉好奇,伸手向她哥哥討要。
鐘離凈逸先是望了望姬長空,見他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才將火龍燒遞給鐘離慧,叮囑道:“小喝一口就行了!”
鐘離慧抿嘴一笑,也不忌諱姬長空剛剛也喝過,抱起來喝了一小口,卻沒有立即咽下,酒液在她嘴里停了一會才入腹,她小臉當(dāng)即通紅起來,贊道:“真烈啊!比起我們南夷的暴雨香還要厲害呢!長空哥哥,你真厲害,竟然能夠釀出這種烈酒出來!”
“我可沒這本事,是我一個朋友釀的,他的酒沒人敢買,就全部贈與我喝了。”姬長空笑了笑,看著這兩兄妹臉色通紅的模樣,復(f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喝火龍燒時的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酒足飯飽,鐘離凈逸、鐘離慧兩人,心急回去,不得不向姬長空告辭。
“還有一點(diǎn)火龍燒,鐘離大哥你就帶在路上喝吧。呵呵,小慧,看著你哥哥點(diǎn),這酒后勁奇大,他可別中途醉倒了。”姬長空也不挽留,抓起身旁還剩小半壇的火龍燒,硬塞到鐘離慧手里。
給酒的時候,姬長空不避嫌的抓住了鐘離慧的柔嫩手腕,鐘離慧掙了掙,見沒能掙脫,倒也由他了,那紅撲撲的清麗臉蛋兒,卻顯得更加通紅了。
“路上小心點(diǎn),下次若是想來毒龍?zhí)叮孪群拔規(guī)拙洌乙遣辉诘脑挘陀卸噙h(yuǎn)躲多遠(yuǎn),那些兇獸可都不好惹。”看著兩人在夜色中遠(yuǎn)去,姬長空還不忘再次叮囑了一句。
“長空哥哥,你要是有空來我們赤夷一族了,我和哥哥一定好好招待你。呵呵,我們釀出來的暴雨香雖然不如火龍燒,但也是好酒呢!我回去后,就親自釀幾壇存起來,就等長空哥哥來喝了。”鐘離慧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姬長空莫送,明眸溢滿期待。
“好酒!好酒!”走出毒龍?zhí)赌且粔K兇險之地,鐘離凈逸臉色通紅,卻滿臉凝重,沉聲道:“小慧,你能夠釀的出暴雨香,但是恐怕一輩子都釀不出火龍燒!小慧,這火龍燒,你可喝出點(diǎn)什么來?”
鐘離慧嫣然一笑,柔聲道:“我喝第一口的時候,就知道火龍燒中至少蘊(yùn)含了百種奇藥,哥哥,長空哥哥真是奇人,也真夠大方的,這種酒,每一壇都是無價之物啊!”
“不錯,真是奇人啊!他說這酒,還是別人送他的,真不敢想象是什么人這么厲害、這么有心、這么大方,這種酒竟然都直接送他!送他這酒的人,真不知道有多么溺愛他!”鐘離凈逸滿臉羨慕。
“長空哥哥是奇人,他認(rèn)識的,自然也是奇人啦。要不然,天黿翼龍這種云夢巨兇,怎會因他一句話就放過我們?”鐘離慧微笑道。
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鐘離凈逸帶著鐘離慧,緩緩離去。走了百步,鐘離凈逸腳步一個蹌踉,差一點(diǎn)跌倒在此,他站起來又是一連串贊嘆:“好酒!好酒啊!世上竟有如此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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