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之所以在怨恨世界里沒有死,應(yīng)該是時間點的關(guān)系,那是未來,而這里是過去,在未來死去,并不影響過去,所以我們才能活下來?!?br/>
羅峰一聽到這里,直接站起了身來,“那柳清秀……不會也沒死吧!”
楚凡捂住額頭,“平時看你挺聰明的,怎么沒想明白?”
“動腦子的事情我并不喜歡干,我只會在死亡的威脅下,才會去找那生死之間的一線,如果你認為那是動腦子的話,我無話可說?!绷_峰擺了擺手說。
楚凡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怨恨世界時柳清秀利用某種我們不能接受的力量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她也只有一個,在那里殺死她,就不會再這里出現(xiàn)了,畢竟她已經(jīng)死了?!?br/>
“我覺得你這句話有些誤點,她是鬼,你怎么就能確定她已經(jīng)死了?”
“我是不確定她死沒死,但我肯定她已經(jīng)消失了,因為學(xué)院不可能會給我們這種無解的死亡課程?!?br/>
羅峰沉默了,良久,才說道:“也不知道琴雅她怎么樣了。”
楚凡看著窗口,隨后又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時間,說:“快了?!?br/>
“什么快了?”羅峰一愣,疑惑的問。
楚凡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只是搖搖頭示意等待就行了。
快了,就是琴雅她快出來了。柳清秀消失后,也就只剩下白蓉和許巧巧。而白蓉她似乎看開了這一切,不再會針對我們,這種從她剛剛沒殺他就已經(jīng)可以確認。
所以在怨恨世界里,也就只剩下許巧巧。對于琴雅,他雖然不敢抱著絕對的信任,但也可以知道她并不是那么簡單就會死的人。
在教室里一直能夠活到現(xiàn)在的,大概只剩下兩種人。一種是運氣比較好,卻越活越怕死什么都不敢做的人。而這群人是誰也不想接觸的人,因為他們自私,和容易背叛。而羅峰在大家的認知里,就是劃分在這一類。
而另一種人,就是拼著拼命的態(tài)度活到現(xiàn)在。因為活著而活著,這一類的人,是為了活下去會拼命壓榨自己潛力。但總體來說,能夠活到現(xiàn)在的,都并不簡單。
哪怕現(xiàn)在教室里只剩下十六個人……
想到這里,楚凡不由得想起在一開始林楓介紹自己的時候,說他是唯一一個大四學(xué)生,一開始他并不相信,但現(xiàn)在他相信了。
按照這個速度堅持下去,不用等到大四,在大三的時候,整個班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光了吧。
在這學(xué)院的半年里,楚凡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許多一開始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了學(xué)生會長的權(quán)利,知道了大二大三風(fēng)云漸起的爭奪,對于他們,楚凡覺得很不可思議。
現(xiàn)在所有的大一生們,都為了能夠活下去而拼命,然而他們卻仿佛是家常便飯那般輕松,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學(xué)生會長的職位。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位置究竟是有多么的誘人和重要,更不知道它的作用,但是一想到有那么多人注視著它,楚凡就知道還有很多事情是他所不了解的。
他也曾經(jīng)問過丫頭,但那丫頭卻也是不知道,反正楚凡也習(xí)慣了她的樣子,也并沒有追問什么。
對于丫頭,那可是他苦追了半年才追上的班長,對于這個外表熱情,內(nèi)心冷如水的女孩,說實話,能夠追到手楚凡也是擦了一頭冷汗。
時間一點一滴的到十一點鐘,楚凡終于是有些擔(dān)憂起琴雅來。因為他給了她一個錯誤的信息,那就是一開始他對琴雅說的那句殺了白蓉的那句話。
現(xiàn)在毫無疑問是錯的,那怨恨世界是許巧巧創(chuàng)造出來,也只有殺了她才能出去,而選擇去殺白蓉的話,完全是多此一舉。楚凡一直以為是白蓉指使著這一切,現(xiàn)在想想,是自己錯了。
而在許巧巧的怨恨世界里,自從楚凡被殺死,琴雅急忙逃了開來,兩人就開始不停地在玩著捉迷藏。
琴雅一直記得楚凡說的那句殺死白蓉,所以她一直沒有和許巧巧正面碰上,但她也有些疑惑,那么久了,她并沒有再看到白蓉。
此時的她,已經(jīng)來到醫(yī)院的天臺上,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地方能夠躲了,越往上面跑,到最后來到了這里。
看著腳下將近二十多米的高度,琴雅還是有些絕望。
冷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似乎連這風(fēng)也帶著幾分憐惜。
琴雅躲在一個角落處,雙手抱著胳膊,蜷縮在一起,顯得十分無助。
這時候,她不由得想起楚凡如果在旁邊就好了,他肯定能夠想到辦法,而不是像我這樣害怕而不知所措。
如果能像楚凡那么聰明就好了,琴雅一直這樣安慰的自己,心里不停地在尋求著什么。
突然間,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如果是楚凡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會怎么做?
琴雅一想到這里,便不由得站起身來,是啊,要是楚凡面對這樣的情況,他肯定不是像我這樣害怕而躲在這里等死。
醫(yī)院的天臺上,只有琴雅她一個人,冷風(fēng)吹起她的淺綠色連衣裙,帶著些許決然。
琴雅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天臺上那一扇被她鎖死的鐵門,她知道,那東西很快就能夠找到她。
既然已經(jīng)躲不了了,那么還要躲什么?
要是楚凡他肯定也是這么想的,一想到楚凡,琴雅就感覺自己都充滿了勇氣。
其實她一直喜歡這楚凡,喜歡著他一直那么冷靜,喜歡他那偶爾害羞的笑容,喜歡他思考時皺起眉頭的樣子。
可是……她只能夠遠遠地看著他,看著他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那個叫丫頭的女孩。
她雖然嫉妒,但更多的還是羨慕,因為她喜歡看到楚凡那溫柔的樣子。
也許楚凡他并沒有注意到,在班級里,他早就成為了所有的人焦點,只因為他總是能夠帶領(lǐng)著大家活下去,因為他總是有著某種自信,吸引著大家的注意。
在病房里,看著還剩下半個小時時間的楚凡,終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直接走出了病房,而羅峰也是連忙跟上。
“你不問問我想做什么?你就這樣跟上來?!背厕D(zhuǎn)過頭看著羅峰問。
羅峰擺擺手,“你肯定有辦法能夠?qū)⑶傺啪瘸鰜恚F(xiàn)在該怎么做?”
楚凡聞言笑了笑,“這才像是我認識的羅峰。”
說完,楚凡就徑直朝著大廳走去,整個醫(yī)院里黑不溜秋的,幾乎很難視物,什么也看不清。
但幸好手機還有電,憑借著手機的手電筒,所以也能夠認清周圍的方向。
兩人來到大廳后,羅峰看著四周問:“來這里做什么?”
楚凡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找出琴雅的位置我們怎么救她?”
“可這里又不是怨恨世界里,怎么找的到她,你是不是剛剛吹風(fēng)給吹傻了?!?br/>
“你才傻了,兩個世界里有著時間點和因果線的聯(lián)系,也就是說并不是屬于毫不相干的兩個世界。”
“恩……”羅峰沉思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說:“沒聽懂?!?br/>
“……”
楚凡捂住額頭,決定不再解釋什么,畢竟現(xiàn)在可沒什么時間給他解釋那么多,琴雅再不出來,就真的出不來了。
兩者世界的聯(lián)系,那就是時間上的聯(lián)系,這里是過去,而那邊是未來的“現(xiàn)實”。
在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對于未來來說肯定會影響到什么。
而琴雅現(xiàn)在依舊是待在醫(yī)院的天臺上,不是她不想離開這里,而是因為她感覺到,在鐵門的另一邊,她,就站在那里。
因為鐵門那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但那月光透露過去,卻清晰的浮現(xiàn)出一道女人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動。
當(dāng)琴雅一開始看到這道身影時,她就頓時不寒而栗,心理那止不住的害怕,逐漸蔓延了整個心臟。
周圍靜寂無聲,空蕩蕩的天臺上,一片漆黑,然后,好像有很輕細的聲音,在鐵門處幽幽響起,回蕩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臺上。
陡然間,那道陰影動了,影子逐漸從鐵門處滲透過來,沒有絲毫阻礙和停留,似乎她認為這樣的恐懼已經(jīng)足夠了,足夠讓她害怕到毫無反抗就能殺死。
琴雅看著那道影子,感覺自己眼中的世界似乎失去了所有顏色,即使是黑暗,也變成了灰影。
世界也沉浸陰影里,被奪去生命的黃葉隨風(fēng)而落,漂浮在琴雅的身前。周圍也響起一陣若隱若現(xiàn)的哀聲,布滿整個天空。
這哀聲是一道凄慘的歌聲,沒有歌詞,只有音調(diào),沒有聽過,卻又覺得十分熟悉。
琴雅看著那道身影越走越近,她整個人的身體也頓時僵硬起來,
她的瞳孔瞬間放大,因為地上陡然間出現(xiàn)一條長長的血跡,正向她蔓延過來。
于此同時,那熟悉的滴答聲,也莫名的在周圍響起。
琴雅只覺得自己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fā)麻,全身出虛汗,不知道該怎么辦。
隨著那血跡逼近,琴雅沒有辦法只好一步步向后退去,因為看不見,她根本無法做出什么行為。
而在另一個世界里的楚凡,正拿著手機四處尋找著什么,陡然間,他聽到了那首哀怨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