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 外面出了告示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 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朱明越是個愛睡的, 聽見外面在吵,頓時氣惱地叫起來:“等小爺出去弄死他們——哎喲!”
他在激憤之中, 忍不住用手大力拍打了一下被子, 卻沒想到手心還是腫痛不已的, 一下子就飆出淚來了。
其他人也醒了, 小心翼翼地穿著衣服鞋襪,偶爾也會響起兩聲“嘶嘶”的抽氣聲。
等他們洗漱完畢, 來到了從學(xué)舍通往教舍的院門口時,卻被豎在那里的一塊大木板吸引了視線。
這大木板通體漆黑, 看上去卻不像是烏木, 更像是涂了漆染上去的。這木板上貼了兩張紅紙, 幾個人擠開其他同窗,進(jìn)去一看, 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是什么扣分通報表。
“扣分表?誒, 好像前幾天是說過這么一回事是吧?每人起始是……一百分對吧?”
“讓我來看看名單,看看上面有多少人扣了分?”
“進(jìn)取班王海, 扣十分,哈哈哈。博學(xué)班張廣明, 扣二十分, 哈哈哈……”祝峰等人霸在告示前面,將扣了分的人全都念了出來,后面還得跟上哈哈哈以示嘲笑。
其他學(xué)子敢怒不敢言, 這外院的眾多小團(tuán)伙里,就數(shù)祝峰他們的小團(tuán)伙最猖狂,要不怎么會分到壬班去?不過,現(xiàn)在好像得叫雛鷹班了。
聽說他們班之前想叫雄鷹班,被楚司業(yè)改了,還附了一句,毛孩子叫什么雄鷹?就叫雛鷹!
前面大約念了二十多個名字時,祝峰突然失了聲。有眼尖的一看,頓時像找回場子一樣,高聲叫道:“哈哈哈,快看,后面一串全都是雛鷹班的!”
其他人一看也大聲笑了起來。有好事者也學(xué)他們之前的模樣,將名單的里面的人都大聲念了一遍:“……雛鷹班姜顯,祝峰,吳光,朱明越,趙清,扣一百分哈哈哈!博學(xué)班溫然,扣一百分?”
念到最后一個人時,那人突然抽了口氣,這原來乙班的溫然平時牙尖嘴利,喜歡和助教們抬杠沒錯,但是他讀書卻還是不錯的,各方面表現(xiàn)也不錯,大家都覺得,如果他能把嘴皮子功夫改一改,應(yīng)該不至于會分在外院才是。
“溫然怎么也扣一百分?”
“就是。他們幾個還好說,溫然怎么會扣一百分?”
大家不由議論紛紛起來。紅紙上寫了,如果對扣分項有異議的,可以去司業(yè)廳找楚司業(yè)。可是溫然他似乎并不想去問,他們便也只能作罷了。
看完了告示,一群人往飯?zhí)米呷ァW7宓热诉M(jìn)去之前,還特意看了看楚辭有沒有在里面,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他的身影后,才迫不及待地沖進(jìn)去,準(zhǔn)備吃東西。
趙清已經(jīng)吃過一次,就領(lǐng)著他們?nèi)ヮI(lǐng)碗盤,然后排著隊上去打飯。早餐一人一個白煮蛋,一大碗稀飯,兩個大肉包子再加上一些咸菜。
飯菜一打到手,他們就立刻找了個地方大快朵頤。
往常他們吃這些東西時,經(jīng)常都是掰開包子吃里面的陷,皮就一堆一堆地丟在底下。現(xiàn)在餓了兩頓之后再吃這些東西,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朱明越癱在座位上,撐得直打嗝,他把東西吃光之后,又去要,結(jié)果好說歹說,才又從那大娘那里要了一碗稀飯和一個包子。他吃完包子就有些撐了,但那個大娘一直盯著他,他也不想泄氣,就硬著頭皮把那一大碗稀飯又喝了下去。
“晨課我都不想去上了,我想回屋躺著去。”朱明越說。
“老朱你忘了,他早上可是要來點人的!”吳光恐嚇?biāo)?br/>
“哎……”
朱明越嘆了口氣,跟隨眾人的腳步一起回到教舍。待看見上面掛著的雛鷹班時,他又撇了撇嘴,什么破名兒!
早上是范學(xué)錄帶著他們讀《中庸》,這老頭子讀書搖頭晃腦,聲音拉的長長的,讓人聽了直想睡覺。
朱明越一直硬撐著眼皮等著楚辭檢查完他好回去睡覺,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中午散學(xué),楚辭都沒有出現(xiàn)。
“你們說,他這是不是故意的?他先天天過來,讓我們提高警惕,而后突然不來,想讓我們先松口氣,然后警惕心變?nèi)酰俪弥覀兲诱n時,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啊?”吳光瞇著眼睛,開始陰謀論。
“難講,我們千萬別上了他的當(dāng)!就不逃課,氣死他!”祝峰恨恨地說道。
其他人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什么地方怪。
那么楚辭到底上哪兒去了呢?
他在北城門外五里地的送別亭內(nèi)等了許久,每過一會就踮腳張望一下,到中午時,終于見到一隊人馬朝著這邊過來了。
楚辭跑出亭子,仔細(xì)一看,坐在第一匹馬馬背上的不正是寇靜靜嗎?
寇靜也看見了他,鞭子一揮,馬兒便朝這邊奔來。在距離楚辭大約十米遠(yuǎn)的地方,他就拉了韁繩,讓馬停下,然后自己翻身下馬。
“默之兄,好久不見——”楚辭本想說兩句客套話,卻被寇靜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趕了回去。
這個擁抱很緊,摟著他的手臂很有勁。楚辭很高興他的激動,這是地位的體現(xiàn),他一定是寇靜靜最好的朋友。
兩人摟著站了許久,直到后面的人都快追了上來,寇靜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辭弟,恭喜你金榜題名。雖然晚了,但還是要說的。”
“多謝默之兄。”楚辭笑了,這男人就是這么一板一眼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張虎,目前是我的書童,他天生力氣大,說不定是從軍的好苗子呢。”
楚辭覺得,張虎的本事不應(yīng)該埋沒在他身邊,當(dāng)一個小小的書童,軍營才是他發(fā)揮的地方。
寇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拘謹(jǐn)?shù)膹埢ⅲf道:“那改日讓他和我手底下幾個兵比試一下,如果能行,我就把他帶回去。”
“不不——我不去軍營,我要待在老爺身邊。”張虎連連揮手拒絕,他看著寇靜,臉上表情十分緊張,生怕下一刻就被寇靜帶走了。
“大虎,你先別緊張,老爺和你開玩笑呢!”楚辭趕緊安撫他的情緒,因為張虎平時表現(xiàn)都不錯,經(jīng)常會讓他忘記,張虎實際上只有十一二歲孩子的智商。“這位是寇老爺。”
“寇老爺。”張虎叫了一聲,然后低下了頭。
氣氛正有些小尷尬,后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叫:“世叔,你是特意來接我們的吧?”
楚辭回頭一看,正是許先生的孫子許喬南小少爺,他肉眼看著結(jié)實了一些,也黑了許多,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看著有幾分搞笑。
“是啊,世侄,軍營可好玩?”楚辭調(diào)侃地問道。
“世叔,軍營可不是玩的地方,我是去當(dāng)兵的,將來要守護(hù)邊疆,和外敵拼殺的!”許喬南很認(rèn)真地說道,可見他對入伍這事真的上心了。
“行,是世叔說錯了,小看了你的抱負(fù),世叔給你賠不是。”
許喬南還想拿喬一下,忽然接受到了一束略帶危險的眼神,他連忙說道:“世叔嚴(yán)重了,侄兒哪能要您賠不是?”
楚辭剛想開口,忽然聽到后面又傳來一聲猶疑:“楚秀才?”
會這樣叫他的無疑是老熟人了,楚辭再往隊伍里看去時,發(fā)現(xiàn)站在下方的人不正是秦釗嗎?
“秦小哥?你怎么會在這里?”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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