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知名珠寶店。</br> “凌總,二少,我們店里最貴最好的鉆石都在這里了。”老板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之后,里面的各種寶石流光溢彩,美不盛收。</br> 這家珠寶店也有凌氏集團的股份,老板自然是客客氣氣的,而且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凌家二少竟然也出現了。</br> 這兄弟兩個一起出現,簡直就是視覺上的屠戮,看看他們店里那些小店員們,稍不留心就會被自己流了一地的口水滑倒,而兩個男店員已經悄悄的隱藏了起來,在這樣的光輝面前,他們還是不要變成陪襯。</br> “有看中的嗎?”凌澤驍問弟弟,“如果不喜歡,再換一家。”</br> 凌慎行的目光落在一顆粉鉆上,他看過幾家粉鉆,但質地和光澤都不如眼前這個,沐晚喜歡粉色,自然粉色的鉆石更適合她。</br> “就這顆吧。”凌慎行指了指那顆粉鉆。</br> 老板立刻高興的說道:“二少真有眼光,這顆粉鉆是昨天剛到的貨,名字叫做朝陽向晚,是市場上難得一見的好貨色。”</br> “朝陽向晚。”凌慎行挑唇一笑,“就這顆吧。”</br> 看到這位冰山般的美男突然笑了一下,仿佛一夜之間桃花盛開,眾位正在花癡的小迷妹們立刻聽見自己心臟跳動失控的聲音。</br> 老板問:“二少,您是要做成戒指還是項鏈?”</br> “戒指。”</br> 老板立刻拿來了各種指環的款式供凌慎行挑選,凌慎行從中選了一個:“多長時間可以出成品?”</br> “二少很幸運,一位頂級雕刻大師正好在我們店里,如果是他出手的話,一個星期就能完成。”</br> “好,盡快。”</br> 老板見凌慎行似乎比傳說中的更好說話,于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二少是求婚用嗎?”</br> 凌慎行難得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嗯,求婚用的。”</br> 那樣明媚的笑容,哪怕只是對著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他對女朋友的滿滿愛意,大家頓時開始幻想自己就是那個要被求婚的女孩。</br> 出了珠寶店,凌澤驍有些意興闌珊:“真沒意思,說好的一起做單身狗呢?”</br> “我可沒說過這話。”凌慎行劍眉一揚:“而且,我從來就不是單身狗,也對這個物種沒興趣。”</br> “你五年沒有女朋友……”</br> “我有子墨。”</br> 凌澤驍不想和自己的弟弟說話,并向他投擲了一麻袋人民幣,有兒子了不起,爺就是錢多,用錢砸死你。</br> 哥倆點了煙抽了一會兒,凌澤驍突然說:“子墨其實是沐晚的親兒子吧。”</br> 凌慎行并不意外自家大哥竟然看透了一切,淡淡的吸了口煙:“是。”</br> “不打算告訴她?”</br> “現在還不是時候。”</br> 凌澤驍表示理解:“不管你們曾經發生過什么,但是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就該感恩了。”</br> “你呢?”</br> “我?”凌澤驍苦笑了一下:“我能怎么樣,大不了以后隨便找個女人結婚,先堵上二老的嘴。”</br> “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br> “你才是破罐子。”凌澤驍的嘴角抽了抽:“你準備什么時候求婚?”“馬上就到元旦了,沐晚的醫院組織了一次可以帶家屬的溫泉一日游。”</br> “所以你要在溫泉求婚?”</br> “有何不可?”</br> 凌澤驍:“……”</br> 聽哥的,你絕對是溫泉求婚第一個人!</br> 元旦很快如期而至,醫院里的同事都表現的十分有興致,比起吃飯開會這種老土的慶新年形式,能在溫泉里洗澡,吃飯,玩耍,顯然更合大家的胃口。</br> “沐教授,聽說你男朋友也會來。”</br> “對啊,對啊,我們早就想見見沐教授的男朋友了。”平時看見她打電話和發微信,那樣子都要甜死人,他們很想知道沐教授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將這么女漢子的沐教授掰成小女人。</br>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個當兵的。”沐晚不想透漏自家包子的身份。</br> 一邊看熱鬧的任川呵呵了一聲。</br> 她家那位,一看就不是個普通當兵的,一定是有軍銜的。</br> 正說著,有人指著溫泉山莊的入口喊道:“院長來了,副院長也來了。”</br> “咦,他們中間簇擁的是誰啊?難道是領導們的領導?”</br> “不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br> “誰扶我一把,我感覺自己血壓已經飆到了臨界點,快,給我一瓶降壓藥。”</br> 聽著同事們夸張的言論,一邊的沐晚:“……”</br> 果然在她家包子出場前,都要給這些小姑娘們打強心劑的。</br> 凌慎行為了配合今天的場合,穿得十分隨意,一件黑色風衣搭配黑色的襯衫,哪怕如此,還是如同行走的荷爾蒙,所過之處,寸草不生。</br> “他就是沐教授的男朋友。”任川幽幽說了一聲。</br> “神馬?”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調向了沐晚,“沐教授,這是真的嗎,那個腳踏祥云頭頂七色光,自帶閃光燈,閑步如紅毯的男人,真的是你男人?”</br> 沐晚捂著額頭,一臉無奈:“好像是的。”</br> “不說是個普通當兵的嗎,這氣場有八米二。”</br> “不,你們看,所有的領導都在圍著他轉,那恭敬的態度簡直像是接待國家要員。”</br> “沐教授,你家男人到底是什么來頭?”</br> 正說著話,院長已笑瞇瞇的走了過來,高調的向眾人介紹:“來來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凌首長,獵鷹特種部隊的大隊長,國家上將。”</br> 一個個響亮的名號拋出來,四周都是下巴殼子落地的聲音。</br> 一旁的任川:“……”</br> 他收回自己看人很準這句話,還來得及嗎?</br> “李院長,我這次來完全是陪家屬的,你們要是這么客氣,大家反倒放不開也玩不好。”凌慎行笑了笑,完全沒有平時那嚴肅冷洌的臉,看起來就是個十分容易接近的好首長。</br> “是是是,我們就當凌首長是普通的員工家屬。”</br> “叫我凌慎行就可以。”凌慎行不想搞特殊壞了別人的興致,說完徑直走到沐晚面前,那寵溺的笑容可以溺死一條鯨魚:“早飯吃了嗎?”</br> “吃了。”沐晚能夠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她也要溺斃了。</br> “我還沒吃,先和我去吃點東西。”</br> “嗯,我帶你去餐廳。”</br> 看著兩人相攜而去,原地凌亂的眾人。</br> 這郎才女貌的配一臉,眼神還各種膩,簡直是不給他們活路。</br> 許多還單身的姑娘也幻想起了談戀愛:我要是能找到凌首長這樣的男朋友,哪怕只有一天也愿意啊。</br> “好了,好了,趕緊散了。”院長無奈的搖頭,“不是都吵著要來玩嗎,現在一個個都在看電影呢?”</br> 嗯,這部純愛情電影,看得他們熱血沸騰。</br> 沐晚陪著凌慎行在餐廳用了早餐,發現他的眼底有些青色的痕跡,沐晚擔心的問:“是不是昨天夜里沒睡好?”</br> 凌慎行沒有說,昨天有一個緊急任務,他一直指揮到天亮,任務結束后,他便坐車往市里趕,只在車上瞇了一會兒,睡不著,只因為懷里有東西硌著他,讓他一直興奮著,期待著!</br> “嗯,睡不著,想你。”</br> “早上喝蜂蜜了吧?”沐晚笑瞇瞇的看著他,“這么會哄人開心。”</br> “只是實話實說。”</br> 對于這樣的實話,沐晚表示再來一百句也不厭煩。</br> 吃過飯就是自由時間。</br> 溫泉山莊里都是醫院的同事,大家彼此熟悉,三三五五結隊,或者打牌,打麻將,泡溫泉,或者帶著孩子游泳。</br> “你不游泳嗎?”凌慎行手里拿著沐晚的外套,生怕她會著涼。</br> “不想游。”沐晚在一邊的躺椅上坐下來:“以前最是嗜水,但從M國回來后,見到水就不想跳下去,也不知道是為什么。”</br> 凌慎行的目光明顯瑟縮了一下,不過還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不想游就不游吧,看別人游也挺有意思。”</br> 兩人一邊喝著東西,一邊閑聊,不時深情對望,簡直把這里當成了蜜月來度。</br> 周圍飄過來的眼神似乎都充滿了控訴與羨慕,特別是那些渴望愛情,以凌慎行形象為男神的單身小姑娘們。</br> “男神怎么不游泳?”</br> “好想看男神游泳的身姿。”</br> “你猜男神有沒有八塊腹肌。”</br> “沐教授不喜歡游泳,所以男神就陪著她看我們游。”水里的同事們滿臉都是失望:“果然是婦唱夫隨,不行,我要喝口洗腳水冷靜冷靜。”</br> 凌慎行陪沐晚呆了一會兒,院長就讓人來找他去打牌了。</br> “你去吧,我在這邊和同事玩。”沐晚擺擺手,“記得多贏點。”</br> “那我先過去了。”凌慎行將外面的紗衣披在沐晚的身上,“一會兒再來找你。”</br> “阿行。”沐晚忽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br> 總感覺他神神秘秘的,似乎藏了心事。</br> 凌慎行笑笑,彎起的手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